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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炎炎。
西太平洋的某座小島。
破碎的水泥路面溝壑縱橫,不知名的花草從縫隙裡鑽出,爭先恐後爭搶陽光。
刺耳的蟬鳴此起彼伏,充斥著殘破街道上。已經報廢的汽車,雜亂分佈在公路兩側。不遠處,是一幢挨著一幢的老式平房,殘垣斷瓦,破舊不堪。
突然,一輛滿是鏽跡的紅色轎車裡傳來摩擦聲音。
一隻小型犬大小的老鼠,在轎車裡鑽來鑽去,尋找可以吃的食物。
它像是發現了什麼,褐色的尖鼻衝著空氣嗅了嗅,然後跳下轎車,朝著路邊快速爬去。
沒多久,雜草叢裡,一塊黃豆大小的乳酪出現在眼前。
乳酪像是誰不小心掉在地上的,散發著誘人的奶香氣,直往老鼠鼻孔裡鑽。
老鼠黑紐扣般的眼睛轉了轉,謹慎的圍著乳酪轉圈。它並不著急,在確認附近並沒有危險之後,才急不可耐的咬了上去。
啪塔!
老鼠觸動機關,埋在乳酪之下的捕獸夾瞬間收縮,如同一隻兇殘的野獸,向口中的獵物咬去。
老鼠反應很快,後腿發力猛地躍起,想要逃跑,但它再快也沒有繃緊彈簧的捕獸夾快,一隻後腿被捕獸夾死死咬住。
捕獸夾尖銳利齒刺入老鼠大腿裡,瞬間血肉模糊。
老鼠看難以掙脫捕獸夾,竟然扭頭啃起被夾住的後腿,沒有一絲猶豫!
不遠處草叢裡,一個帶著黑色棒球帽的少年騰空而起,好像早有準備,飛也似地衝了上來。
他一手緊握鋼叉,精準的刺入陷入瘋狂的老鼠頭上。
老鼠猛的抽搐兩下,徹底不動了。
少年大口喘著粗氣,鬆了鬆肩膀,臉上卻掛著難以掩飾的笑容。
“終於可以開葷了。”
少年名叫方源,17歲,瓜子臉高鼻樑,臉頰消瘦,眼神裡充滿著與這個年紀不相符的成熟與銳利。
他已經在同個地方蹲守兩天了,今天是第三天,運氣好,這才半天就開胡了。這半天他趴在草叢裡一動也沒動,怕驚擾到獵物,半邊身體都快麻木了。
雖然捕獸夾是全自動的,但他知道,如果自已不守在這裡,很有可能被別人順走,到時候自已想哭都哭不出來。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為了生存,順走別人的東西是在正常不過的事了。自已都要餓死了,誰還管這麼多?
方源抽出腰間的骨刀,就地快速而簡單的處理了老鼠屍體,然後裝進揹包裡,拉上拉鍊,把鋼叉背在身後沿著水馬路往回走。
沒走多遠,他耳廓一動,立馬一個閃身藏到附近的半牆之後。
很快,遠處公路傳來機械轟鳴聲,兩輛改裝過的大馬力皮卡車呼嘯而來。
皮卡車前保險槓被換成了厚實的尖刺,尖刺上殘留著點點暗紅。車上載著幾個全副武裝的穿迷彩服計程車兵。
皮卡車並未停留,從方源身邊快速駛過。
等到兩輛皮卡車消失在視線裡,方源才探出身子繼續上路。
這些都是島上的私人武裝部隊,赤火幫,名義上保護島上人的安全,而私下裡卻幹著欺壓平民的好事。
島上的居民都有意躲著他們,萬一被這些紀律散漫的武裝人員盯上,多半沒有什麼好果子吃。
沿著公路向南走,走到盡頭,又是一條佈滿雜草的土路。再走十分鐘,能看見一座村莊。
一座座平房隨意的分佈在貧瘠的土地上,有的房子塌了一半,有的沒有屋頂,一片蕭條破敗景象。
有些平房門口,靠牆或坐或站著幾個衣衫不整的人,面色蠟黃如土,一看就營養不良。
方源經過這些人時,把帽沿拉低遮住半張臉,一手搭在腰間骨刀上,快步走過。
他知道村裡的人飽受飢餓之苦,生命受到威脅的人,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
特別是自已揹包裡還有一隻老鼠的屍體,更得小心謹慎。
這些人本不懷好意的看著方源,但認出是方源,則又悻悻收回目光。
路邊一個鬍子拉碴的壯漢迎面走來,臉上堆滿了笑容:“源子,又抓到什麼好東西了,揹包這麼鼓?”
看有人出頭,周圍的居民全都將目光移了過來,看熱鬧不嫌事大,萬一起了衝突自已還能趁亂獲得點好處。
“沒什麼,天氣熱我把外衣塞包裡了。”
方源見躲避不了,只好臉上笑吟吟的,但腳步卻不停。
“別騙你王叔,不會是大肉吧?”
說著,姓王的大漢伸手就去拉方源的揹包。
方源猛地抽出骨刀,動作乾淨利落,雙手持刀抵在了大漢胸口的位置。
大漢這才收手,雙手舉在耳邊做投降狀。
迎著方源銳利的目光,大漢知道方源是認真的,只要自已做出格的事情,骨刀就會刺入自已的心臟。
“別別別,源子,王叔跟你開個玩笑,這麼認真幹嘛。”
大漢退到一邊,把路讓開。
方源這才收起骨刀,像沒事人一樣笑眯眯道:“我也是跟王叔您開玩笑的,這把刀一點都不尖,殺老鼠都費勁。”
方源大步從大漢身邊經過,向著村子最裡邊走去。
王大壯看著方源遠去的身影,眼神冰冷如炬。
最裡邊是一幢磚石砌成的平房,圍了一圈木質圍欄。磚石房佔地面積不大,但圍欄面積卻不小。牆壁早已斑駁,露出紅色石磚。
方源小心翼翼的踏進院子,並未直接走向屋內,而是七轉八拐以一種特定路線走到門口。因為院子裡精心佈置著捕獸夾,防止有人偷偷摸進來。
“我回來了。”
推開門,他將鋼叉放到門邊,摘下帽子扔在桌上,又從背上取下揹包,遞給迎上來的奶奶。
奶奶身體還算結實,雖然滿頭銀絲,臉上佈滿皺紋,但走起路來腳下生風,一點都看不出上了年紀。
“喲,什麼東西這麼沉,不會又撿了些沒用的垃圾吧...”
奶奶接過揹包拉開拉鍊,當看到裡面血呼呼一團時,臉上高興的樂開了花。
“肉,是肉!”
奶奶顛了顛,“沒有十斤也得有個七八斤吧,夠我們仨吃個幾天了。”
“源子你這兩天辛苦了,看這幾天瘦的,胳膊都細了。”
奶奶心疼的捏了捏方源的手臂,又把他推到裡屋。
“快進屋休息,晚上咱們吃燒肉。”
奶奶興沖沖的把揹包拿到廚房,噼裡啪啦處理起來,悠揚的歌聲從廚房傳出來。
這兩天全家吃野菜快吃快吐了,終於能開葷了,能不高興嘛!
方源走進裡屋,輕輕將門掩上,左腳踩右腳踢掉鞋子,一頭倒在鋪了涼蓆的硬板床上。
雙手交叉放於胸前,收束思緒,閉上眼。
恍惚間,腦海裡一個聲音響起。
“任務完成,獎勵1枚抽獎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