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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臨的臉頰上已經冒出不少的冷汗,但還是一五一十的將事情的原委講了出來。
坦坦蕩蕩,知錯就改,態度端正。
謝危坐在桌前表情淡漠的喝了一口茶,雲淡風輕的開口道:
“今日講經,詩三百,思無邪,燕少將軍至情至性,謝某也沒什麼好罰的,只是有一句話,謝某想問一問燕少將軍。”
謝危緩緩抬眸,看向燕臨。
燕臨聽說謝危沒有責罰他的意思,拿手臂戳了戳沈玠,唇角掛著一抹笑意。
見謝危一本正經的看向自己,便又收起笑容,一臉認真。
“謝先生請講。”
謝危仍舊神情淡漠,慢悠悠的說:
“你當真確定,你所鍾情之人,也鍾情於你嗎?”
燕臨沒有過多的思考,脫口而出:
“學生以為,無關緊要,先生說過,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我只做想做之事,不行強迫之舉。”
謝危冷峻的臉上似乎透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輕輕的點了點頭:
“好,你們出去吧!”
沈玠馬上識相的說:“謝先生。”
正準備轉身離開,但是發現燕臨還立在原地,馬上扯了扯他的衣袖。
有些焦急的說:
“快走啊!”
謝先生今日沒有責罰我們,已經是格外開恩了,可別在這裡又惹到他不高興,到時候怕是又要罰抄罰站的,可要慘了!
燕臨垂眸片刻,剛想說什麼,就被沈玠狠狠的瞪了一眼,給拉出去了。
謝危看著他們二人在門口緩緩消失的背影,起身走到旁邊的琴架前。
思量片刻後,取了最上面一把琴,回來放在桌案上。
雙手緩緩的放在上面,指尖與琴絃的碰撞,總能發出如此美妙絕倫的音樂。
不過今日,繞樑的琴音中,帶著些許不易察覺的憂愁。
像是自己暗暗珍藏的某一件東西,也被其他的人覬覦著。
心中似有一股難以言說的擁堵感,悶悶的,沉沉的。
藏在心底,久久不能化開。
燕臨和沈玠在路上走著,他像是忽然想起什麼事情似的,一拍腦門。
“沈玠,我還有事,要去趟太醫院,先走了!”
沈玠不知道燕臨去太醫院幹嘛。
剛剛偷試卷的時候,燕臨也沒說哪裡不舒服啊!
他有些狐疑的皺了皺眉,問道:
“你去太醫院做什麼?誰病了嗎?”
燕臨已經跑出去老遠的距離,聲音有些飄忽:
“回頭再跟你說——”
太醫院。
燕臨還沒走到門口,就看到一位醫官正行色匆匆的往外走。
從穿著的官服就可以看出,這是一位正六品的醫官。
燕臨有些著急的想要進去找張院判,之前託他找的藥,不知今日有沒有找到。
他上前一把就拉住了那位醫官,一臉嚴肅的問:
“這位太醫請留步,今日張院判在嗎?”
這位醫官明顯是剛上任的,甚至都不認識面前的人是燕臨。
他有些警惕的上下打量了一下燕臨,面露難色:
“今日是在的,不過,你是誰啊?”
宮門還有一個時辰就要下鑰,他要要趕在這之前,把東西去給他的寧寧。
燕臨微微皺著眉,有些著急,就說:
“在就好,我有急事要去找他,謝謝!”
說完便要準備往裡走。
誰知那位醫官有些固執,非要上前問個究竟。
或許是因為醫者,本就應該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探究精神吧!
“哎——你到底是誰啊!擅闖太醫院,可是死罪!”
見對方不理他,就急的直跳腳。
這怎麼辦啊?
這個身穿黑衣的年輕人,不會是——
刺客吧?
他自己又是個文官,手無縛雞之力,根本沒有辦法與這個看起來強壯挺拔的“刺客”相抗衡。
他只好硬著頭皮喊下門口剛調來換崗的侍衛:
“快攔住他!快——”
侍衛下意識的伸出長劍,咣噹一聲,擋住了燕臨的去路。
燕臨尷尬的笑了笑,心想:這幾個人竟然連我都不認識嗎?
想著本該是要解釋一番的,但是今日實在有事在身,來不及解釋這麼多了。
他扔下這幾個字就想衝進去:
“誤會!我是勇毅侯府,燕臨!”
可是新上任的侍衛非常年輕,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小聲的問:
“勇毅侯府家的世子,你見過嗎?”
另一個茫然的聲音弱弱的響起:
“沒有......你呢?”
“我......也沒有......”
燕臨呆呆的張大了嘴巴,這兩個侍衛在搞什麼啊?
鐵定是新來的吧?
還有那個醫官,大呼小叫什麼啊!
放在平日裡還能好好解釋一番,可今日實在是有些來不及了。
他飛身一躍,輕輕鬆鬆的越過二人,正小跑進去,還不忘邊跑邊解釋:
“我真的是燕臨,不騙你們!相信我——”
燕世子殿下他雖然沒有見過,不過,那可是久經沙場最年輕的少將軍,怎麼可能是你這般莽莽撞撞,冒冒失失的人呢?
那名醫官心裡莫名的咯噔了一下,世子殿下定不會是這個樣子的!這個人定是冒充的!定是“刺客”!
不行不行,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有刺客跑進太醫院這等皇家要地!
得趕緊去搬救兵,要是真的在皇宮裡出了事,自己又正好是當事人,聖上要是知道了自己對刺客視若無睹,肯定會追責的!
但是要是藉此機會舉報成功,在聖上面前立了功,那自己不就有晉升的機會了嗎?
他想著想著,全然忘記了剛剛是給宮裡的娘娘看完診,準備回來開藥煎藥的。
他用上了吃奶的力氣往興武衛的方向跑去。
“張院判!”
燕臨剛進去就碰到了正在稱量藥材的張院判。
“哎喲,見過燕世子殿下!”
張院判馬上放下手中的藥材,躬腰行禮。
燕臨開門見山的說:
“不必多禮,張院判,之前託你尋的藥,可有尋到?”
張院判眼角的皺紋堆了堆,畢恭畢敬的說:
“尋到了,本想親自給您送過去,可是太醫院事務繁多,實在沒有空過來,還請殿下不要見怪!”
“無妨!我這不是來了嘛!”
張院判轉身從身後密密麻麻的小抽屜裡取出一盒小小的瓶子,遞給了燕臨。
隨後又本著醫者仁心的態度,問了一句:
“這瓶金瘡藥是老朽特意尋古方才配置而成的,對跌打傷痛有奇效,不知殿下是否有難以痊癒的舊疾?要不老朽先替您把脈診治一下?”
燕臨接過張院判手中的瓶子,甩了甩手,道:
“多謝張院判,我沒傷,好著呢!這藥是我要送人的,怕她傷著!要來不及了!我先走了啊!”
他說著就要轉身離開。
可是門口卻傳來了一陣鎧甲碰撞的整齊的腳步聲。
衝進來一群蓄勢待發的興武衛擋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