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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伊垂著腦袋，手足無措地顫抖著接過手機，緊接著緩了好久，才驚慌失措道。
葉拾卻擺了擺手，聲音平淡地問道：“你需要我幫你些什麼？”
菲伊猛然抬起頭，眼神中閃過錯愕，不可置通道：
“你在說什麼！……你也看到了，這是一個什麼樣的論壇，這是一個什麼樣恐怖、血腥的東西！”
“影片裡面有人說他只是去報警，結果在路上就被抓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這意味著有人在監視我們啊，我們都必須……”
葉拾打斷她，沒有嘲諷、沒有其他，只是疑惑道：“論壇要求你那麼做的？”
“不……”
葉拾再次打斷她，看起來有些不耐煩了。
“如果真得像你所表現出來的那樣驚慌，你就不可能站在我家門口敲那麼長時間的門，又等待那麼久。
這裡的時間可代表不了恐懼、擔憂，而是……執著、堅定。
我挺喜歡看別人演戲的，因為我一直覺得這個世界就是一個巨大的劇場，但你的演技實在太粗劣了，而且……我待會還要上班。
所以，請直接說吧。
而我想問的是，你需要我做些什麼？”
——
第一眼的時候，她給他的感覺就是刻意的。
“……”
“半個月。”菲伊突然伸手揉了揉臉，從驚惶到疲憊很快地轉變，“我找隊友找了半個月。”
葉拾很高興和聰明人說話，再無意義地裝模作樣下去只會耽誤彼此的時間。
當然，葉拾完全能理解眼前這名不幸四號論壇成員的心情。但，很顯然，這也不意味著葉拾就要假模假式地陪她演完全場。
“真是要命……”
菲伊看著面前面無表情的男人，又嘆了一口氣。
緊接著，便從實招起。
“我知道公寓樓的裡柯爺爺，也看他遊蕩了許久了……
大概兩個月前我被邀請進入四號論壇，之後就一直在做日常任務。而在半月前，我被要求參加一個團隊遊戲，參與團隊中至少包含兩名及以上的成員。”
她頓了頓，而後緩緩開口：
“要知道，之前的日常遊戲我都能硬著頭皮參加了，可，這樣的要求…想找另一個覺醒者實在是太難了，並且遵守規則而定，靠詐和騙是完全不可取的。
所以，我必須要看到……必須要看到才行。
一定要看見。
我每天都提心吊膽地往詭異波動濃烈的地方去，甚至逛波凌論壇裡那些怪奇的地點，越是靈異，我就越要去看看。”
“而昨天，我看到裡柯·海默敲303的門，所以，我知道你能看到……我可以用很多東西來交換，除了生命。”
葉拾回憶起在跟裡柯爺爺鬥智鬥勇時來自樓縫間的目光，果然不是錯覺嗎？那昨天在上公交車前……
“你是如何覺醒的？”他沉吟了片刻而後問道。
“……我看到了不該存在於這個世界的。”
“什麼？”
菲伊咬了咬牙，才開口道：“我的母親。”
“……我很抱歉。”
“這沒什麼，只是，我沒有其他親人，所以一直以來只是覺醒，並沒有汙染其他任何人，直到收到這份邀請函。”
菲伊很疲倦地擺了擺手。
葉拾不置可否地頷首，然後繼續問道：“你還了解什麼關於不該存在於這個世界的東西嗎？”
“是的。”
“……其實你在論壇裡就可以瞭解到了。
他們將這些所謂的不該存在之物叫做禁忌物。之下似乎還有更多的細分，不過我瞭解的並不充分，不過我知道的譬如死界……
有人開始覺醒，而大部分人開始覺醒，都是在經歷身邊的人死亡、感受死亡，甚至瀕死開始的。
那個從貼主提起到眾人反饋，最後得出的結論就是：這應該是觸發覺醒的條件，或者之一。
並且……他們最先看到的不該存在於這世界之物，大都是自己可意識到、能確定並不該存於這世界的。”
她頓了頓，然後解釋一句，“就比如說，我經歷母親的死亡，然後卻看見了母親。就像邀請函裡提到的，我發現我能看到死去的人。”
詢問的原因，自然是葉拾察覺到了不對勁。
還記得嗎？赫爾威亞有看起來很飽滿的一套關於所謂禁忌的體系構成，包括職業者、公司、《赫爾威亞覺醒者協議》，那些資料個個都厚到不行。
但很多東西都和他目前所認知中的並不一樣。
首先：波凌絕對算不上一個低汙染的地方，更不是莉莉絲口中的覺醒者度假區。
這裡的怪真是有夠常見的……看起來只有兩三個？要知道葉拾他也才剛到赫爾威亞兩天不到啊。
然後是莉莉絲介紹當中的漏洞。
莉莉絲並沒有提到菲伊所說的覺醒條件，而是直接給他看了模擬覺醒影片，在那段模擬覺醒影片中，那個男人的表現如果放在現實當中，不出意外一定會引起不少人注意，如果那男人大難不死，說不到還會把影片傳到網上去，之後被覺醒的人該有多少？
以及清除異端的手段，在昨天葉拾親自嘗試後，就已經發現了不充分的地方，不是說不對，是不充分，就好像莉莉絲他們沒能完全瞭解所有的“禁忌”。
雖然在人生終點站獲得的資訊很多，但大都非常概念化，說是實操但對實操並沒有非常大的幫助。如果按他們的邏輯來說，這個世界倖存者將更加少。
但說從他們那獲得的資訊完全是假的……不，他們說的都是真話，只不過……
葉拾邊思考邊走到窗前伸手拉開了窗簾。
他們說的一切，合同、包括赫爾威亞覺醒者協議，這一切好像都過時了。
該怎麼解釋呢……要說一件未知的東西，人們對它的認知說不定不會那麼一帆風順，一開始並不會有詳細的資料介紹這件東西，因為所有人都不知道。
而在完全正確認知之前，總會有對它不完全正確認知的時間段，或許會有一個偉人提出來一個猜想，而這個猜想一經問世，便迅速得到部分乃至大部分人的支援。
在這樣的時間段裡，他們所知道的都是當時經過他們探考、所能知道的東西，這些東西即使是不完全正確的，但也是他們當前時間段所能認識到的。
而莉莉絲他們所知道的似乎是處於這樣一個時間段。
並不是說菲伊說的世界觀有多麼充分，只是葉拾透過分析他們對這個世界不同的瞭解，推測出：他們所瞭解到的東西，應該有一個這樣一前一後的關係。
用發展的眼光看問題。
菲伊說的東西要更深入一些。所以……人生終點站發展那麼遲緩嗎？
是因為條例/規定/協議的要求嗎？還是他們作為職業者公司，被赫爾威亞限制了太多，所能瞭解的不多……
這顯然，不太對。作為鬼怪橫走的赫爾威亞，他們的規定再限制別的方面也不會針對“發展”這方面的。
這對覺醒者來說意味著一件危險的事，當訊息閉塞，當無法探索，那真是game over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