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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錯綜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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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知道小王延昭經歷了什麼。

躍進縣的人以為他和爹孃去了外地飛黃騰達,而現在身邊的人以為他只是時代動盪下淪落為奴的稚童。

如果小王延昭的世界出現過一束光,那一定是什麼都願意和他分享的韓家大小姐——韓納嫣。

“你好,你叫什麼名字?”韓納嫣第一次看見小王延昭時,就主動和他打招呼。

小王延昭不知道她是誰,只是覺得這個小女孩有些咋咋呼呼,他不敢輕易和她對話,只是假裝沒聽見自顧自地做著手裡的活。

“我叫韓納嫣。日後我們會天天見,我告訴你了我的名字,該你告訴我你的名字了?”

看到此,我猛然一驚,他居然與韓納嫣有交集!

韓納嫣的話,小王延昭都聽在了心裡,他只是繼續手裡的活,張嘴給了自己一個口型——我叫王延昭。

“他是個聾子嗎?不會說話!”

韓納嫣有些吃驚,跟在一側的侍女偷偷告訴她,說:“小姐,聽說他是夫人從奴市買回來的,一直跟著管家幹些雜活,不會說話。我們還是去那邊玩吧,以免弄髒小姐的衣服。”

韓納嫣並不在意幹著雜活的他,不過她覺得自己總是叨擾他也不行,所以還是去了別處。

她走後,小王延昭才微微抬頭用餘光鎖定了她模糊的模樣。

後來,韓納嫣每次遇到他時都會硬塞給他些小玩意。有時候是她隨手捏出來的小玩物,有時候是她偶然買回來的小吃,甚至是她生病時不想吃的藥……

直到另一個男孩的出現——榮祁。

榮祁從小博覽群書才氣過人,榮家與韓家又是世交,只是小王延昭出現後榮祁來韓家的頻次明顯多了。

韓納嫣笑著說,長大後只要嫁給榮祁。

一句戲言成就了韓榮兩家的娃娃親。

小王延昭並不在意,他依然不說話,只是在韓納嫣出現時,他的臉上多了一圈圈笑靨的漣漪。

日子如水般靜靜流逝。

一晃八年,韓納嫣出落如不染塵埃的蘭花,散花水霧百褶裙上披著青水薄煙紗,肩若削成腰若約素,肌若凝脂氣若幽蘭,嬌媚無骨入魅三分。

王延昭身姿挺拔,一襲白衫立於拂風中,亦如俗世之外。

突然一天,政局變天。當朝不復存在,後漢新朝建立。一夜間,作為前朝重臣之一的韓家男丁被屠盡。

韓家女眷得新朝建國大赦淪為官藝妓。

王延昭本無緣天日,被抄家時,韓納嫣被嚇傻了,梨花帶雨視線朦朧,卻依然牽掛王延昭的命,手忙腳亂地把他塞進閨房裡唯一的暗格。

王延昭活了下來。

也開始浪跡在尋人的世俗中。

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三年,他尋到了她。

已經喚名“芍藥”的官技女子。

也是這三年,他研製出很多稀奇古怪的藥,被一個神通廣大的蒙面人賞識。

他以製藥換得出入有芍藥在的風月場所。

乾祐三年,芍藥被安排到都城怡香坊,要求以藝博笑以才共夜,引得大江南北的才子紛紛匯聚而來。

王延昭慌了。

蒙面人卻早已知曉他的心思,加以利用,用芍藥的自由身換他死士般效忠。

他一口答應。

蒙面人給他服下一顆藥丸後,拿出水笙歌的畫像說:“她是水尚書千金水笙歌,芍藥現身怡香坊後,她會以公子模樣混在坊間保全芍藥的清白身和自由身。不日,芍藥就能恢復韓納嫣的名字。而你將永遠成為我的死士。”

說完蒙面人就離開了。

看到此,我突然驚厥了一下。大膽猜想,水笙歌的記憶裡從未出現過蒙麵人,換言之,之前的水笙歌乃至我的一舉一動都在這個蒙面人的監視中。

這太可怕了。

我竟然毫無察覺。

而眼前這個王延昭一開始就知道我是御設四號房房主大人本人。

還以為自己帶著神技來破案的,結果發現自己一開始就深陷迷局。

恍然第六感刺了我一下:蒙面人會知道我來自另一個世界和讓我來這個世界的另一波神秘人?

我繼續窺視。

時間線來到怡香坊鬥詩會當天。

王延昭也在二樓,正直勾勾地看著我的一舉一動,直到次日看到芍藥免去奴籍,他才默默離開。

蒙面人再次出現,說:“你知道你的父母死於何人之手嗎?我告訴你……”

他拿出一軸畫卷。上面七八個人,似乎做著不同的事情。

“你母親並非你父親殺害,但是你父親確實是因為愧疚而死。殺害你母親的兇手都在這畫中,李娘,趙小一,趙甲,劉爽……”

他一一報出的名字正是此次躍進縣懸案的牽連人員,一共八人:李娘、趙小一、趙甲、劉爽、孫大、李貴、方文軒、孫二。

父母的死一直是王延昭心中的隱雷。

他的話如同直接踩在雷上。

王延昭青筋暴起目色赤紅,彷彿在質問,你說的是真的嗎?

“你娘天生貌美,你爹是製藥奇才,本是天作之合。但江湖傳言你爹已製作出一味神藥,讓人飄然若仙,若用於戰場只是微量粉末便可讓千軍萬馬潰不成軍。”

“這一傳言很快傳入朝堂和民間,有一席之地的王都想擁有它致統天下,利益煽動下,百姓也想拿下它邀功進賞活出個人模人樣。”

“利好煽動下,很多人蠢蠢欲動。”

“想知道,他們是怎麼設計殺死你阿孃的嗎……”

蒙面人的話像倒刺反覆扎入胸口,王延昭的胸口彷彿被撕裂了。

痛不欲生,卻失語般喊不出聲音。

他一直以為是阿爹殺了阿孃,痛恨下自己的薄涼又逼死阿爹。

原來一開始他就錯了,自始至終都不曾懷疑地錯著。

那麼愛阿孃和自己的阿爹怎麼可能殺了自己的摯愛呢?

想到這,王延昭始終無法發聲的嗓子咳出一口鮮血,他仰天無聲地嘶吼“對不起。”

蒙面人似乎滿意地揚起了嘴角。

這時,來了一個人,讓我的瞳孔瘋狂震動。這熟悉的聲音、斗篷、微佝僂的身姿,就算不看正臉我也可以斷定他就是老夫子。

“暗樁似乎失憶了。”來的人退下遮在頭上的斗篷,嚴肅的說話時,我只是驚奇。

“也好,否則我只能除去她了。”蒙面人說。

“雖然失憶但是聰慧不減。榮王家三位公子都被她如期拿下,只是現在的她恐怕不是我們輕易能控制的。”夫子說。

“哈哈哈……”蒙面人仰天大笑,“她永遠都是我的棋子,就在我的手掌心。她的御賜房主的官位到位,即刻安排王延昭頂替她的職位。”

“是。”夫子拱手離開。

此時的夫子毫無教書先生的文縐之氣,果斷利落地聲音顯得他更像是潛伏多年的刺客。

她的御賜房主、頂替、棋子……一字一句穿透我的耳膜,牽動我的所有神經,冷汗失禁般溢位。

他們說的她不是別人正是窺視他們對話的我身體的前主人。

我的記憶裡為什麼會缺失蒙面人以及夫子另一面的記憶?所以在我之前的人和我一樣都是跨世紀的穿越者,水笙歌的記憶到三年前,也正好缺失近三年的記憶。她給了我水笙歌的記憶和選擇性給我留下她未完成的部署。

為什麼不留下全部的記憶呢?

我繼續靜觀。

“頂替御賜房主?”王延昭不可置信地想問眼前這兩個人究竟想做什麼,但是明明動了嘴唇卻什麼聲音也沒發出來。

蒙面人毫不在意,開始細緻描述李娘等八人是如何利慾薰心後精心策劃並實施王延昭的阿爹親手刺死阿孃同時讓王延昭成為在場人證的操縱殺人計劃。

王延昭無法抑制怒火,可胸腔如同被巨石壓住無法爆發,猛烈地窒息感頓時漲紅雙眼。

“真的嗎?”王延昭強忍疼痛,勉強發出沙啞的聲音。

“千真萬確。剛離開的人會協助你完成下一步的任務。”

蒙面人說完丟下一張紙徑直離開,徒留他獨自傷心。

呆滯了很久,王延昭才開啟蒙麵人留下的紙,上面赫然寫著:

“明日頂替四號房房主的御賜官位,原位主水笙歌可除。”

除我?

看到這,我的手都開始顫抖了。我才多大!就算21世紀聰慧過人也只不過是個不足為患的初中生,我明明什麼都沒做,為什麼要除去我!

王延昭看完將紙條蹂躪一團,似乎已經有了自己的決定。

深夜,他在夫子家的屋簷上安靜地隱匿在黑暗中,等待我們帶著韓納嫣離開,身影漸遠。

他才跳了下來。

眸色深遠,戀戀不捨。

“已經走遠了。”夫子完全變了一副尊容走到門前,聲音冷厲,似乎早已知道王延昭來了,“一切安排妥當,你的仇人悉數赴死的路上,明天旅店最後一對人就全了。接下來該你出場了。”

“我需要怎麼做?”王延昭的聲音如風被撕裂般,依舊沙啞。

“明日,水笙歌會遇阻,你只需在躍進縣邊境旅店候等御賜文書,然後光明正大的拿著文書去赴任即可。”

“那水笙歌呢?”

“她該消失了。”

……

翌日,王延昭一早便在躍進縣邊境的旅店一角靜等。

過午,浩浩蕩蕩走進來兩撥人,似乎是熟悉的老仇人。

前腳還陰陽怪氣地噓寒,後腳卻因為誰坐正中位的桌子而爭鋒相對。

王延昭不屑於關注這些閒事,正襟危坐在自己的一角,閉目養神。

暮色已垂。

我猶如劃過烏雲的閃電,格格不入地拉著夫子直衝旅店正中位的桌子,驟雨一觸即發。

王延昭如驚弓之鳥不能自持般杵在原地盡覽我們被胖揍的全過程,似乎我們的遭遇也是出乎他意料的。

夫子被突發的七手八腳牽制住,只能遠遠地向王延昭揮手示意他行動。

良久,他才幡然記起自己的任務。

趁著場面十分混亂,他出了旅店,稍加打量便認出了我們的馬車,取走了我們的文書和行李歸置到自己的領域。

本可以一走了之,可是看見我染紅的血手時,他的腦海略過阿爹當年滿手鮮血拿著刀不知所措的殘影,惻隱之心讓他無法漠視。

“但願你能活過今天,我拿走你的身份,如果可以我的身份借你用用。”

他嘴角囈語,果斷加入混亂,奮力刨開圍著我的人群,許是憤怒地拳腳太多,不是他一個人能應付的。

他只能姑且用身體護住我,順勢把自己的戶籍文書塞到我的衣襟裡。

他的餘光裡夫子是自己踉蹌跑出客棧的。

後面,官府的人來了,控制場面,同回縣衙。王延昭和我以文書順其自然互換了身份。

至此,我倒吸了一口冷氣。

“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了嗎?”

隨著這個熟悉的聲音,我被拉回到幽閉的空間。

答案?好像剛完善的認知圈又被打破了?現在有人想讓我消失呀!!

我在心裡苦苦地吶喊。

“你為什麼要把我送到這個世界?我想回家了。如果我死在了這裡會從這個世界消失嗎……”我現在有問不完的問題,楚楚可憐地期盼眼前的怪人能放我一馬。

“小司不要怕,有一天你會長大的。”這個白髮藍眼的怪人似乎不為所動地嗔笑了一下。

“你是敵是友?”我面對這個怪人本能後退,即便他沒有任何要傷害我的意思。

他並未靠前,只是看向遠方,“都不重要了,我將不復存在。”

“什麼意思?”我困惑地問。

他抬起手,“你看我的手,記住它的樣子,有一天你會明白的我去了哪裡。”

這手有什麼問題,指尖開始黑紅的液體如絲般纏繞兩節指關節,再無其他異樣。

我眉頭一皺,他不應該正面解釋一下嗎?為什麼總是讓我記住點什麼?在我之前的水笙歌也是讓我記住,讓我用心記住眼前這個人的樣子……

什麼叫用心?

算了不糾結,問點別的。

“躍進縣的人是誰殺死的?”我轉念一想,王延昭的境遇一目瞭然,可他還沒來得及動手。

“你看他像是兇手嗎?”怪人未落下的手伸向前方,我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

是阿婆?延昭許久未相認的阿婆。

“不……”我想矢口否認,話到嘴邊卻驚訝的發現已經回到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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