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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走路、教說話嗎……難得的,蘇知有幾分羞恥,但是他的藤條比他誠實。
暗紅色的藤條從蘇知的指尖生長而出,像是有自己的思想一樣,避著主人的視線,悄悄纏上流浪者的腳踝,繼而糾纏上他的身體。
若是流浪者想躲,這些藤條根本靠近不了他,但是他挺好奇——蘇知要做什麼呢?
流浪者彷彿沒有注意到越來越放肆的藤條,然後就見蘇知臉色大變。
巨大的拉力突然出現,流浪者雙腳離地,下一瞬就被拉向蘇知,直接撞到了他身上。
還沒成功馴服雙腿的蘇知直挺挺地倒在了沙漠裡,連帶著流浪者一起。
流浪者一手撐在蘇知肩膀上,另一隻手撐在沙漠上。
蘇知驚恐地指向纏在流浪者身上的藤條,然後他就看到了自己手指……
流浪者瞪向蘇知的眼睛。
蘇知:“……”
藤條嗖的一下全部縮了回去。
蘇知心虛地偏過頭,有些稀奇:這紅色的藤條還挺別緻的,明明他記得是綠色來著啊……而且,這藤條也不聽話呀,根本就是自作主張——
他都沒有纏過阿流呢!
簡直越想越生氣!
流浪者看見蘇知尷尬的樣子就懂了,某人被自己嚇了一跳,他沒有再說話,而是看著蘇知。
他身上穿的衣服很奇怪,隱約有魔神的氣息,原本的短髮被長髮代替,是接近黑色的墨綠色,就連眼睛也變成了這個顏色。
“你是蘇知嗎?”
蘇知原本還在想要怎麼收拾自己的藤條,雖說藤條也是他,自己收拾自己有些奇怪,但阿流的手還撐在他的肩膀上,只有稍微偏一下頭,連阿流的睫毛都能數清了——他不敢動,也只敢想些其他的事轉移注意力。
但在聽到流浪者的問題後,蘇知的那一點點腦熱都散去了。
“嗯……四、是。”
這會兒也不管距離是不是有些太近,他看著流浪者的眼睛,害怕在那雙眼睛中看到丁點懷疑。
流浪者聽到這個回答只是很平淡地點了下頭,像是隨意般地問了一句:“植物有心嗎?”
蘇知:“……”
流浪者站起來,手伸向蘇知:“走不走?”
當然要走啊!
蘇知握住流浪者的手剛站起來就被帶著飛到了天上。
距離地面不是很高,有些恐高蘇知也敢睜開眼睛。
沒過多久,蘇知就看到了許多載歌載舞的人。流浪者帶著他落在地面上,有個彈著琴的女孩兒看見了他們,很高興地對流浪者說:“他就是你要找你的人嗎?能找到真是太好了!”
流浪者是前幾天來到這個村子的,他說自己在找一個人,有草系的神之眼,女孩兒立馬想到自己撿到的已經失去光芒的神之眼,她將神之眼交給流浪者。
雖然流浪者什麼話也沒有說,但女孩兒直覺這個神之眼就是流浪者要找的人的。
女孩兒有些難過,她帶著流浪者去她撿到神之眼的地方。
有沙子上染了血,風將夾雜著紅色的黃沙掀起,一把匕首出現在眼前,在匕首的四周,有破碎的衣服和……
女孩兒退後了好幾步,她不敢看那裡——絞殺一般的現場。
……
流浪者對女孩兒頷首,然後對蘇知說:“明天回須彌城。”
蘇知點頭,他與流浪者一同坐在篝火旁,歡快的氛圍影響著每一個人。
流浪者少有地表現出困頓,在火光的溫暖下打起了盹兒。
蘇知聽見他的呼吸聲漸漸消失,然後又突然反應過來,再次出現。
蘇知戳了戳他,再指向房子。
流浪者明白蘇知的意思,與蘇知一同回到借住的房子中。躺在床上後,流浪者沒過多久就睡熟了。
蘇知就坐在床邊。
說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阿流完全睡著呢!
這麼累,是因為一直在找他嗎?蘇知很心疼,然而藤條卻蠢蠢欲動,好想……好想纏上去,每一分、每一寸都不能放過!
蘇知按捺住這股衝動,他握住流浪者的手,如果仔細看的話就能發現,他的手有些許顫抖。
——原來,阿流真的會找他,也會擔心他。
……
當太陽昇起的時候,流浪者也醒了過來,剛睜開眼睛,就看到墨綠色的傢伙神采奕奕地看著他。
“阿流!”
蘇知拉著流浪者坐起來,然後開始往外蹦字。
“想到你、看到你,我聽見……我的——心跳出現!”
“長生,往後,永遠、陪伴!”
流浪者:“……”
人、不對,是植物,植物大清早的精神都這麼好嗎?
流浪者繞過蘇知下了床,戴上斗笠後開啟門,清風吹了進來。
金屬清脆的碰撞聲比清晨的鳥啼還輕快。
流浪者回看還在原地的蘇知。
“這麼快就反悔了?”
蘇知笑出了聲,他有恃無恐地指著腿,然後伸出手。
……昨天還能走兩步,一晚上過去倒是一步也走不了了嗎?
流浪者抬頭,看了眼太陽後說:“看在今天天氣很好的份上。”
他走回去,拉住蘇知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