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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上了馬車。
蘇清秋沒有說壽王的事,而是先說了東來。
她將東來的病和一部分身世告訴了杜若,懇請她為東來治病。
她沒說杜若的親生父母是誰,只說他父親早逝,他是遺腹子,出生後沒多久母親也沒了,然後幾歲時被無良的養父母送進宮當了太監。
杜若聽完後破口大罵。
尤其是得知東來才是個十三歲的孩子時,更是心疼,二話不說,答應去給東來治病。
蘇清秋舒了口氣。
誰知下一刻杜若又把話題轉了回來。
“你相公,到底怎麼回事?我看你並不是很擔心的樣子,是想著噪點做寡婦然後再找個男人?”
蘇清秋險些被口水嗆到。
雖然之前她的確想要當寡婦,但可沒想著再找個男人伺候他。那不是給自已找罪受嗎?
她搖搖頭,想了想,壓低了聲音說了句。
“王爺不是真的病了,是因為宮裡有人要害他,所以故意裝的。”
杜若恍然大悟,露出了“我懂得”的眼神,拍了拍蘇清秋的胳膊。
“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
蘇清秋笑著說:“我相信你。”
說完了正事,兩人神情輕鬆了不少,杜娘子伸了伸雙腿。
“在前面那個路口把我放下吧!我回去準備準備,明天過來找你。那孩子,聽你說的,已經病得很重了,就不要讓他亂走了,好好躺著。還有,別吃太多進補的藥物……”
杜若說了一大堆注意事項。
蘇清秋一一記下,不住點頭。
馬車行到拐角處停下,杜若又變回了老婆婆的樣子,佝僂著腰,蹣跚著下了馬車。
隨後馬車調轉方向,朝蘇府駛去。
到了地方後,蘇清秋扶著丹菊下了車。
“咦?人呢?門房大叔呢?”
丹菊四下張望,不見一個人出來迎接,不由皺起了眉頭,直接跑了進去。
“人呢?人都哪裡去啦?小姐回來了都不出來迎接!你們眼裡還有主子嗎?”
她叉著腰在門內叫嚷。
不一會兒,門房大叔匆匆跑了出來,連連朝蘇清秋作揖請罪。
“都是小的不是,小的不知大小姐回來……”
蘇清秋擺擺手。
“府裡可是出事了?怎麼門口一個人都沒有?做門房怎可擅離職守?這來的是我也就罷了,若是父親的同僚上峰,就太失禮了。”
門房擦著腦門上的汗。
“小的知道錯了,以後絕不會犯。只是,小姐,小的也是事出有因啊!夫人出事了。”
蘇清秋腳步一頓,臉上露出詫異。
“夫人?出什麼事了?”
她嘴上這麼說著,心裡卻一點都不意外。
算算陳氏這一胎懷了差不多七個月了,估計是孩子出事了。
果不其然,門房接著就說了起來。
“夫人今早見了紅,這會兒大夫正在裡頭醫治呢!也不知道小少爺或者小小姐能不能保住……哎!都怪二小姐!”
蘇清秋聽著覺得奇怪,這又關蘇沐夏什麼事?
門房又說道。
“今日一早,二小姐身邊的丫鬟突然回來,哭哭啼啼地說二小姐小產了,要夫人去沈家給她做主。夫人的身子本就不好,這一受驚,可不就出事了嗎?”
門房知道的很詳細,因為那丫鬟哭著回來的,就是他開的門。
後來還是他去請的大夫呢!
蘇清秋皺了皺眉。
“那父親呢?”
“老爺在正院呢!”
蘇清秋便不再詢問,抬腳往正院走去。
還沒走近,她就聽到了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饒是蘇清秋有心理準備,仍被嚇了一跳。
丹菊扯住了蘇清秋。
“小姐,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夫人這喊聲,聽著好可怕。”
蘇清秋有前世經歷,是見過女子生產的,可丹菊卻是頭一遭見到難產,嚇得臉都白了。
蘇清秋拍著她的手安慰道。
“你要是害怕,就先回家見你娘她們,等我和老爺說完事,再去叫你。”
丹菊咬著唇,搖了搖頭。
“那不行!奴婢怎麼能丟下小姐一個人呢?奴婢陪著小姐。”
她鼓起勇氣。
蘇清秋摸了摸她的頭髮,笑了一下,這才走進了正院。
正院的下人們都出來了,個個面露憂心。
蘇輔坐在正房外的椅子上,面容冷肅。
院子裡還押著個下人,像是剛捱了打。
“爹?”
蘇清秋開口喚了一聲。
蘇輔看到她,表情沒半點舒展,問道。
“你怎麼來了?”
蘇清秋穿過院子走到房門前。
“本來是有事想來找爹商議的,沒想到家裡出了事。母親還好吧?”
蘇輔揉了揉眉心。
“大夫給她餵了催產藥,說是儘快把孩子生下來,就不會有性命危險。”
“那孩子……”
“孩子能不能活,就看天命了。”
蘇輔心情很不好。
雖然陳氏這一胎一直懷的不算安穩,但前三個月都熬過去了,最後三個月卻出了事。
還是因為蘇沐夏!
他氣得一連罵了蘇沐夏好幾聲“不孝女”。
蘇清秋沒有替蘇沐夏說話。
但她隱隱覺得不太對勁。
“爹,事到如今,生氣也沒用,還不如派人去沈家問問到底怎麼回事。”
蘇輔自然早就想到了。
“已經派人去了。”
蘇清秋沒再說話,讓人搬了個椅子過來,坐下陪蘇輔等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裡頭傳出一聲慘叫,緊接著就再沒了聲音。
下一刻,一個胖乎乎的婦人推開門出來。
“老爺,夫人生了!夫人生了!生了位千金。”
蘇輔長出口氣。
陳氏的性命應該保住了。
聽到生的是女兒,他有那麼一絲絲失望。
倒不是他不喜歡女兒,而是這幾個月陳氏一直在他耳邊嘮叨著說肯定是個兒子,蘇輔聽多了便當真了,這會兒驟然聽到是女兒,和期待有了落差,心裡多少會有些失望。
但很快他就收斂起情緒。
“人沒事就好,大夫怎麼說?”
“夫人力竭暈過去了,大夫說這次夫人傷了根本,以後得小心養著。”穩婆回答得小心翼翼。
她沒有提孩子,恐怕是覺得這孩子養不活。
這會兒蘇清秋已經反應過來了,笑著朝蘇輔道賀。
“恭喜爹爹,又有了一個女兒。爹爹趕緊給小妹起個名字吧?”
蘇輔擺擺手。
“不急,等洗三後再說吧!”
母女倆平安,蘇輔心神也放鬆下來,轉而問蘇清秋。
“對了,你說要找我商議事情,是什麼事?”
蘇清秋視線掃了掃四周,沒有說話。
蘇輔瞭然,帶著她去了前院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