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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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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瞻圻被噩夢驚醒,後背已經被冷汗打溼。他終於明白為什麼會附身在了小胖子身上,一想到這兒,朱瞻圻的嘴角不自覺露出苦笑:“原來我們倆都是可憐的一條舔狗,舔到了最後一無所有的那種。”

朱瞻圻沒有點油燈,而是順著記憶走到窗臺前推開了窗戶,窗外的月色沿著床沿照進了屋子裡,瞬間變得亮堂起來。

朱瞻圻披著一件外衣,失魂落魄的走到床前開始反思起了前世悲慘的下場。最後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純愛戰士在渣女面前,只能應聲倒地。

他在心裡暗暗發誓從今以後他朱瞻圻要做一個渣男,為小胖子,還有為前世的自已報這一箭之仇。

隨著一聲雞鳴破曉,窗外的天色漸漸亮了起來。朱瞻圻走到窗臺前準備推開窗戶。透過封窗的油紙映照出了人形輪廓,剛一推開窗,一個毛茸茸的頭顱從窗臺下伸了出來將朱瞻圻嚇得汗毛倒立。

“誰?”朱瞻圻大聲喊了一句,那個毛茸茸的頭顱又縮了回去。只見朱高煦推開房門,朱高煦手裡端著一份早餐,嘴裡笑道:“好兒子,你爹是想來看看你醒了沒有。”

朱瞻圻被他剛才有些猥瑣的舉動震驚到了,他指著朱高煦罵道:“鬼鬼祟祟在窗邊是想嚇死人啊,你難道不會敲門嗎?”

朱高煦將早餐放在桌上,摸著後腦勺嘿嘿直笑,一個壯漢做出扭捏的舉動,顯得有些不好意思。“你昨天累了一整天,我這不是怕打擾到你休息嗎?”

早餐是北平特產,炸焦圈跟豆汁。朱瞻圻一邊吃著早餐,一邊有些不滿的說道:“你已經打擾到我了,如果沒事的話,請你出去,走的時候最好帶上門。”

朱瞻圻現在有了部分小胖子的記憶,朱高煦這個便宜老爹以前可是非常不待見他。他的大哥朱瞻壑活著的時候,便宜老爹可是把他當成了家裡的小透明。不然他也不會接二連三的遭受到朱瞻基的欺負了。

朱高煦沒有生氣,現在的二兒子在他眼裡簡直是個大寶貝。朱高煦挨著他坐下,撫摸著他的頭認真的說:“你這小腦袋瓜怪機靈的,真隨你爹我。”

聽到這句誇獎,朱瞻圻差點沒被酸澀的豆汁給嗆死。朱瞻圻不敢置信的望著便宜老爹,忍不住吐槽:“像你那個豬腦子,昨天那種大場面,你連半個屁都憋不出來,簡直是無藥可救。”

一想到將來位列東宮的希望,說不準還得落到眼前的不孝子身上。朱高煦是不敢發一點脾氣,他尷尬的摸了摸頭。才跟朱瞻圻解釋道:“你爹昨天是被你爺爺的氣場給震懾到了,你爹平日裡精明的很,要不然也不會成天騎在你太子大伯的頭上,只是關鍵的時候,偶爾會腦子不太靈光。”

便宜老爹的辯解,聽的朱瞻圻忍不住想笑。朱瞻圻有些痛心疾首的說:“你這種充其量只能算的上小聰明,我大伯看似忍氣吞聲,實則大智若愚。你自從做了監國以後,我大伯手裡的權力少掉了半分嗎?沒有,人家還是大明的實權副皇帝。”

聽到兒子這麼貶低自已,朱高煦顯然有些不服氣:“你爹哪裡比你大伯差了,五軍都督府都是我在管,軍中的事,我一個人說了算。你大伯跟我最多算是平分秋色。”

“就你還想跟我大伯五五開?沒有皇爺爺的聖旨或者兵部的調令,你能調的動一兵一卒嗎?怕是除了王府的侍衛,你一個都調不動吧。”

朱瞻圻的話沒有半分貶低,朱高煦現在看著是挺風光,甚至在場面上,漢王府還小壓東宮一頭。實際上朱高煦手裡的實權都是依附著皇帝,比起監國十餘年的實權太子爺朱高熾差的老鼻子遠了。

“你大伯既然比我威風,那他為何見了你爹要畏畏縮縮一副膽小的樣子?說到底,你大伯還不是怕了你爹。”

對於朱高煦的狡辯,朱瞻圻抿嘴一笑:“我大伯怕的不是你,怕的是頭頂上的皇爺爺,朝廷官員一半出自他的任命,軍中糧草調撥全都由他供應。我大伯要是不謹小慎微的做人,底下坐著一個實權不亞於皇帝的太子,你說我皇爺爺睡得著覺嗎?”

朱高煦聽到兒子的解釋,他拍著腦門恍然大悟的說:“怪不得老大見了我整天跟老鼠見了貓一樣,原來他是害怕我背後的老頭子。”

說完,朱高煦又補了一句。“你大伯這人看起來膽小如鼠,實則陰險狡詐。還好有你這個小胖子瞭解他,你們這些胖子真不是好東西。”

朱瞻圻臉色一僵,心中怒火中燒。“我好心好意提醒你,你還罵我?不吃了,你現在趕緊給我滾蛋。”

見到兒子發怒,朱高煦難得賠起了笑臉。“你這小東西怎麼氣性比你爺爺還大,你爹剛才不就開了玩笑嗎?”

隨即朱高煦收起笑臉,一臉正色的說道:“咱爺倆現在是一根藤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爹今日找你,是想商量一件大事。”

“過幾天正月元宵,你爺爺準備去孝陵謁陵,然後去太廟祭告列祖列宗。正式冊封朱瞻基為皇太孫,估計過不了幾年,咱爺倆就只能去雲南大山裡當野人了。”

便宜老爹的話,倒是點醒了朱瞻圻。朱瞻基這個太孫叫了十多年,還差最後的臨門一腳。要是朱瞻基被冊封成了皇太孫,他們爺倆就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朱瞻圻有些詫異的望著朱高煦,他一臉認真的說:“你居然能想到這個層面,說明還不算蠢的太無可救藥。”

兒子這句諷刺的話,聽在朱高煦的耳朵裡成了稱讚。畢竟眼前的不孝子一向狗嘴裡面吐不出象牙,朱高煦嘿嘿笑道:“你爹要是不聰明的話,會那麼招你爺爺稀罕,還會拍著我的肩膀說出‘世子多病,汝當勉力之’那樣的話嗎?”

朱高煦的自賣自誇,被朱瞻圻直接無視了。他很想告訴眼前的便宜老爹,皇爺爺是在把你當包身工使喚了。看著便宜老爹臉上驕傲的神情,朱瞻圻有些不忍心潑他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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