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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各懷鬼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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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常說,是死亡讓生命擁有價值,是遺憾讓人生留有蹤跡。

對莉莉絲來說,她希望生命能永遠停留在布洛特揹著她逃離森林的那一天。

在真實的世界裡,沒有海倫偽裝成的小男孩。沒有一路追過來的格蘭特。只有她和布洛特,氣喘吁吁,卻不敢停下。

那段回憶說不上多麼美好,卻總是在她的腦海裡反覆出現。

在她人生最黑暗、最無助、最迷茫的時候。布洛特成為了唯一照進來的一束光,短暫,昏暗,卻是僅有的一束光。

那之後,莉莉絲用餘生去追趕,拼盡所有力氣,只為了能再看一眼那束光。

感受到自已女主人的情緒,世界開始積極的回應她。天空旋轉,大地湧動。世間萬物好像都活了過來,成為她最忠實的僕人,她最鋒利的爪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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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格蘭特,我的老朋友!不出來見見嗎?”

在一處昏暗的洞穴,克里維爾坐在魔法化成的石凳上。他身上穿著奢華的衣服,繡著金線和翡翠。一杯冒著熱氣的咖啡擺在他面前的石桌上,旁邊還有幾份精緻的點心。

“我可是一聞到你的氣味兒,就迫不及待的跑過來看你了。”克里維爾端起瓷杯,喝了一口濃香的咖啡。

“怕打擾了你的雅興。”格蘭特從陰影中現身,徑直走到了克里維爾對面。

“請坐。”克里維爾幻化出一把魔法椅子。“你可真是為我準備了一個巨大的驚喜。”他說。

“不用客氣,我們是朋友。互相幫忙是應該的。”格蘭特點點頭,好像兩個人真的在洽談什麼合作一樣。

“該客氣還是要客氣的,你給我準備了這麼大的驚喜,我要是不回禮,豈不是顯得我沒有貴族精神?說吧,你想要什麼樣的死法?”克里維爾紳士的問道。

“別那麼大火氣,我來找你是尋求合作的。”格蘭特很淡定的說。

“合作?”克里維爾放下咖啡杯,身體前傾,露出恐怖的獠牙。此刻他不再像是優雅的紳士,反而像是穿上衣服的野狼。

“格蘭特,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合作可談。你背叛了侯爵,單憑這一點我就不會放過你。”

“得了吧。”格蘭特看起來毫不在意,“忠誠從來不是魔鬼該有的品質,忠誠不絕對,等於絕對不忠誠。我知道你想要什麼!”

“我只要那瘋女人腦子裡的情報,其他的全部歸你。詛咒之劍,我連碰都不碰。”格蘭特說。

“這個價碼倒是合適。”克里維爾摸著下巴,他看向格蘭特,雙眼漆黑如墨,好像是還在思考。

“我在你身上聞到了很濃的魔鬼氣息。不強,但讓我很熟悉。你還有事兒沒說。”克里維爾篤定的說道。

“事實上,我還有筆交易想跟你做。”格蘭特坦然說道,“我的一部分記憶碎片在你身上,對吧?”

“啊,是有這麼一回事。”克里維爾露出一絲狡猾的笑容。“你瀕死的時候,我們幾個跟你有過合作的傢伙本來是想把你分食的。但突然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將你抬了回去,我們只撈到了一些記憶碎片。”

克里維爾面色不變,眼都不眨的說出了分食格蘭特的計劃。因為這其實是潛規則,跟魔鬼合作過的人都逃不了這個結局。

獵魔人死後,教堂通常會不惜一切代價奪回他們的屍體,併為之施加祝福。由主教施加的祝福,可以避免魔人被曾經交過手的魔鬼分食。這也是絕大多數獵魔人寧可死都不背叛教會的原因。

“我知道已經有個倒黴蛋死在你刀下了。”克里維爾有些戲謔的看著格蘭特,“你想從我手中換回你的記憶碎片?用什麼換?”

“用這個。”格蘭特從自已的懷裡掏出一張羊皮紙,羊皮紙在克里威爾的面前緩緩展開,上面是用如尼文和拜查文混合書寫的密密麻麻的字。

“這是你老部下海倫的契約,我相信你肯定很想念他。”格蘭特說。

克里維爾的表情一下子拉了下來,他伸手想要從格蘭特手中搶過那份契約,但是卻被格蘭特靈活的閃過。

“紳士,紳士,子爵先生。”格蘭特微笑著說。

“是啊,我確實很想他了。”克里維爾盡力從自已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但格蘭特還是看的出來,他恨不得將海倫千刀萬剮。

“很公道的價格,格蘭特!我不得不說,這回你真是給了我一個大大的驚喜。我什麼時候能見到我曾經的可愛的老部下?”

“當然是當眼前的事情結束以後。”不滅掉她,咱們兩個都沒辦法獲得自已想要的東西。

“你要怎麼做?”克里維爾皺著眉,“這世界幾乎已經和她融為一體,塵埃在提防我們,空氣在警惕我們,連水都是劇毒的!”

克里維爾指了指洞穴的巖壁,“我費了很大力氣才將這個洞穴同化,將自已的魔力滲進每一個角落。要不然,還沒等我們結束談話她就會殺過來。”

“在這裡和她作戰對我們非常不利。”

“這我知道。”格蘭特說,“但戰場已經選定,沒有辦法再更改了。”

“這個世界上沒有完美的生命,一件東西越強大,它的缺點就越致命。只要我們能切斷莉莉絲和這個世界的聯絡,那一切就不攻自破了。”

“你有計劃了?”克里維爾問道。

“當然。”格蘭特點頭,“只要你我能精誠合作,那個瘋女人不會是我們的對手。”

“那太好了。”克里維爾說,他很默契的沒有提格蘭特為什麼將他召喚到這裡。也很默契的同意了一切結束之後再做交換的提議。

因為每個人都知道,魔鬼和獵魔人,是這世界上最貪婪的兩種生命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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