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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城的万俟山莊沒了,這不僅是雲城百姓,還是整個江湖茶餘飯後的談資,一時間眾說紛紜,唏噓不已。
半個月的時間,江湖上排得上號的,籍籍無名的,還有純粹看熱鬧的都從天南地北紛紛趕到了雲城。
這日,万俟昊欽代表万俟山莊在別莊裡會見各大門派。
一身孝服的他看上去憔悴不堪,他拱手朝各大派掌門一禮,道:“万俟昊欽在這裡感謝各大派掌門以及各路英雄不遠萬里而來。”
“逝者已逝,賢侄節哀。”
眉發須白的武當掌門算是眾多掌門中年紀最大的,也是武林盟主。他一臉悲痛。
“阿彌陀佛,節哀。”
少林方丈緊跟著道。
“節哀。”
峨眉師太淡淡的安慰了一句。
緊接著,大廳裡的眾人都紛紛道一聲節哀。
“多謝,多謝各位前輩和英雄。万俟山莊的這筆血仇還望各位前輩做主。”
万俟昊欽雙眼含淚。
“賢侄放心,此等窮兇惡極之徒我們不會放過他的。”
丐幫幫主義憤填膺。
“賢侄是否有什麼線索?”
武當掌門捋著鬍鬚問道。
“哎,此事說來也是一言難盡。万俟昊欽也沒有什麼確切的證據,万俟昊欽實在不敢……”
万俟昊欽一副很為難的樣子。
卟嗵。
突然,一道白色的身影闖進大廳,話都沒說直接跪在地上。
眾人皆是一驚,仔細一看,是位姑娘。
“小女楊淑儀,乃是陽城富商楊富春之長女。淑儀在此懇請各位前輩為我楊家死去的八十七口主持公道。”
瘦得脫形的楊淑儀伏地聲嘶力竭,字字泣血。這般瘋魔的模樣哪還有曾經的端莊?
話畢,大廳裡一片譁然。各派掌門眼神交匯,而底下的弟子們紛紛交頭接耳討論起來。
“什麼?陽城楊家?”
“難道是那個被滅門的楊家?”
“肯定是了,陽城能有幾個楊家?”
“真的假的?楊家還有活口?不是說無人生還嗎?”
……
“淑儀,你怎麼來了?”
万俟昊欽趕忙上前將人扶起來。
“世侄,這位是?”
武當掌門問。楊淑儀欲開口,万俟昊欽拍拍她的手背,示意一切有他,他道:
“万俟昊欽一個月前前往陽城是為了與陽城富商楊福春提親,締結秦晉之好。誰料楊家竟遭歹人屠戮,万俟昊欽拼死才救出淑儀一人。原本是想回了山莊再請父親做主揪出那歹人,誰曾想,誰曾想竟也害了山莊眾人。”
“那歹人是誰?”
丐幫幫主厲聲喝道。
“這,這實在是沒什麼證據……”
“你還要替他們遮掩到何時?”
楊淑儀看著万俟昊欽的猶猶豫豫急得大叫。
“淑儀,我們……”
“是古家堡,是古家堡那幫人。”
楊淑儀一把甩開万俟昊欽,卟嗵一聲跪地。
“事起於我楊家,楊家也的的確確先負於古家。但是,楊家,乃至從中牽線搭橋的王家罪不至死啊!古家堡堡主心胸狹隘,睚眥必報,屠戮王楊兩家還不算,竟連万俟山莊也不放過,還望各位前輩替天行道手刃如此兇殘之徒。”
楊淑儀的一番聲嘶力竭泣血控訴像枚炸彈瞬間點爆整個大廳。
“古家堡的古塵宴?不可能吧!”
“他可是少年成名,要不是那年他才十五歲,武林盟主就是他的了。”
“他人就是不愛說話而已,竟是這般兇殘嗎?”
“當真是他?是不是弄錯了?”
……
“是他,就是他!”
聽著大廳裡的議論,聽得楊淑儀又怨又恨,她哭叫道。
“這位姑娘,你既然言之鑿鑿道是古家堡,這個中緣由還請一一道明。”
武當掌門抬手示意諸弟子安靜,對楊淑儀道。
“好。這一切都要從兩個多月前說起……”
楊淑儀將最初只是雷楊兩家的恩怨,然後王家,古家是怎麼摻合進來的,最後變成雷王楊被滅門,甚至牽連万俟山莊的演變事態一一道來。眾人聽得是驚心動魄難以置信。
“賢侄怎麼說?”
武當掌門再一次示意諸弟子安靜後,抬頭看万俟昊欽。
“我也不相信是古家堡所為。但是,種種跡象表明確實是古家堡無疑。還請諸位前輩做主。”
万俟昊欽嘆了口氣,跪地說道。
“古家堡可有人在?”
武當掌門捋了捋鬍鬚,揚聲道。
“古家堡在此。”
這時,門外有人應道。眾人望去,只見古南緩步走來,在眾人中間站定。
“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楊淑儀看見古南的那瞬間,撲身上前。
“淑儀,淑儀,你別這樣。前輩們會為我們做主的。”
万俟昊欽死死地把人抱住,安撫道。
“姑娘,稍安勿躁。待我們查明真相,定會為你以及那些枉死的人討回公道的。”
武當掌門說著轉頭看向古南,問道:
“你是古家堡何人?”
古南拱手一禮,道:“古家堡管事古南。”
“你可有什麼要說的?”
“這一切,陽城雷家、王家、楊家,雲城万俟山莊滅門慘案皆是古塵宴所為。”
古南無喜無悲,淡淡的說道。
楊淑儀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大廳裡又是一陣騷動,議論紛紛。
數日前,古南屋頂上喝酒,然後來了位不速之客。
來人不是別人,就是曾經假扮“楊淑儀”的白依依,她嬌笑連連道一聲,
“南姑娘,別來無恙。”
古南瞧著眼前的人,眼生,沉聲問道:“你是誰?”
彼時白依依頂著“楊淑儀”臉皮子招搖過市,古南眼前人的那張臉就像是她那身段一樣豔麗嫵媚。
“哎喲喲,怪我怪我,撕了那臉皮子,南姑娘就不識得了呢!”
白依依先是懊惱,隨即又掩嘴笑道。
“‘楊淑儀’!”
古南一臉震驚的看著她,隨即警惕起來。
白依依噗呲一聲笑,道:“瞧我這記性,還沒把名兒告訴南姑娘呢,小女子白依依。”
“你來做什麼?”
古南乜了她一眼,繼續喝酒。
“我從前就講過,我與南姑娘一見如故,奈何立場不同,若他日有緣,定一起秉燭夜談。”
古南嗤笑,“少在那套近乎。我可沒什麼可跟你敘舊的。”
“哎,南姑娘讓我想起了曾經的我。”
白依依臉上一片惆悵哀怨。
古南沒說話,自顧自的喝著酒。
“曾經我也深愛過一個男人。愛而不能,求而不得,生生的蹉跎了彼此,到頭來哎……”白依依一聲嘆息,道不盡的辛酸苦楚。
古南灑了酒,痴痴地望著虛空,不知道在想什麼。
“如果老天爺再給我一次重來的機會……”
半晌,白依依幽幽的嘆道。
古南一怔,從不知名的愁緒回過神來,不由自主的看向白依依。
白依依對她微微一笑,道:“如果可以重來,就算他恨我,我也要把他搶過來。至少他還活著,不像現在陰陽相隔,獨留我悔恨終生。”
古南怔怔的看著白依依,一時間曾經那些荒唐的離經叛道的想法翻江倒海的洶湧奔騰在心間。
白依依只是笑著看她思緒翻飛萬千不言不語。待古南似乎理出一條頭緒,神情清明時,隨手向她拋去一隻半個拳頭大小的白瓷瓶。
“這是什麼?”
古南接住,問。
“蠱,名衷情。把他放在自已喜歡的人身上,他會對你死心塌地一輩子。”
“你想要我做什麼?”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兒。古言有云,良禽擇木而棲,南姑娘……”
“不可能。”
古南眉眼一下子犀利起來,打斷白依依的話。
白依依笑意連連,右手捻了一縷胸前的髮絲,繞啊繞,歪著頭道:“明明你也喜歡影主,為什麼偏偏大家都那麼偏心眼的偏向西管事呢?明明大家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為什麼……”
“夠了!別再說了。”
古南皺眉,厲聲喝道。
“南姑娘,人不為已天誅地滅。女人一輩子所求的不過就那麼幾樣,你難道要眼睜睜將他拱手讓人嗎?就算南姑娘‘衷情’在手,到時候活生生那麼大個人突然移情,你覺得他們會放過你嗎?”
話畢,古南臉色很是難看。白依依見好就收,幽幽道:“南姑娘,你好好思量思量吧。”說罷,腳尖輕點,躍身而去。
“阿北。”
古南摩挲著白瓷瓶,喃喃囈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