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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愛的賭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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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周蘅一反常態地晚起,眼睛有些紅腫,但她顧不了那麼多,隨手拿了袋冰袋就急匆匆地出門,她可不想因為自已的遲到而讓沈明等太久。

她晚到了五分鐘,一上車就跟沈明道歉,“沈伯,抱歉,今天耽誤了幾分鐘,讓您久等了。”沈明本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只是周蘅這般鄭重的道歉讓他反倒憂慮起來。

周蘅在禮數這方面向來做的足,儘管是對下人,也是規規矩矩、客客氣氣的。她懂事得經常讓別人忘了其實她也只是個孩子。相較於周燁的頑劣不羈,周家的下人們更認可週蘅這位小姐,更是同情周蘅如履薄冰的處境和她堅忍的性格。

“小姐,昨晚睡得好嗎?”注意到周蘅拿冰袋一下下地敷著眼周,沈明不免多嘴了一句。

“睡的挺好的,謝謝沈伯關心。”周蘅不願多說,沈明也就沒再追問,只是輕輕嘆了口氣。

周蘅撒了謊,她睡得很不好,可以說是最糟的一晚,她怪自已過於敏感,怪自已對一個並未完全瞭解的人如此上心,怪自已難以自持的控制力。

車子在紅綠燈處停下,下一秒,一個人騎著腳踏車停在周蘅目光所及的後排車窗前。

周蘅不禁感嘆緣分的奇妙,就像咒語,與自已的心電波相連線,每當自已情不自禁地去想那個人,他都會出現在自已眼前。袁裴,你好像我的咒語。周蘅這麼想。

“沈伯,我就在這下吧。”紅綠燈離一中大門不遠,大約一百米的距離,沈明以為是周蘅不願招搖過市,欣然同意她下車。

秋風卷著落葉迎面刮來,周蘅不自覺地裹了裹套在校服外面的衛衣,由於一中的秋季校服下裝依舊是短裙,在這樣的夏秋交替之際未免有些不合適,周蘅套了雙黑色長筒襪,不至於處處著風。

袁裴騎著單車,校服外套被他隨意地系在腰間,宜竹市地理位置偏北,九月初不如傳統的南方般與夏季無異,宜竹的九月已有了秋風蕭瑟的韻味,空氣中也已瀰漫著糖炒栗子的香味,周蘅不知道袁裴這樣會不會著涼,希望下次見面不要在醫務室了。

周蘅朝馬路邊緣的人行道走去,她初來乍到,並不知道這條小路正被高二高三的學生佔著,高一的新生是沒有資格走的。一中雖說是市重點高中,但依靠著父母權勢進來的也不少,一些無所事事、視校規如無物的高年級學生就拉幫結派地聚集在這。

起初周蘅只覺得是幼稚的小男生的把戲,並沒有放在心上,但她的長相和身材太過引人注目,這個年紀的男生總會在異性面前有表現欲,這些男生也不例外,只是方式不太恰當。

他們對著周蘅的裙襬吹口哨,戲謔地上下打量著周蘅,其中一個拖把頭髮型,還留著髒辮的男生攔住周蘅的去路,笑著說:“美女臉生,是高一的新生?”

周蘅不想搭理他們,試圖從另一個方向避開拖把頭,可拖把頭一副不依不饒的架勢,顯然是碰上難纏的了。周蘅想。

“邵斌,走了。”

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周蘅本能地回頭,卻倏地眼前一片漆黑。隨即而來的是眼眶被人用手輕輕捂住,雖說是捂,但並未觸碰到她,手掌保持在一個恰到好處的距離,不僅使得她看不見眼前發生了什麼,又不至於冒犯。

近在咫尺的手掌若即若離,對待他人溫柔克制似乎一向是袁裴的做派。

周蘅察覺到身後的袁裴微微動了一下,對面的人發出一聲悶吭,“哎喲——”耳邊傳來刺耳的尖叫,像是那個拖把頭髮出來的,“哥,哥,你這下手真的不給哥們留活路啊!”

袁裴把手移開,周蘅便看到了疼得齜牙咧嘴,正揉著臉的拖把頭,原來他叫邵斌,袁裴的朋友。

袁裴稍稍俯身,湊到她耳邊,“沒事,已經幫你教訓了,他下次不敢了。”周蘅其實有一米七左右,袁裴其實不用特意俯下身跟她講話,他這樣在旁人看來曖昧異常又溫柔十足的舉動,很顯然是安撫她。距離在一步之遙,周蘅能聞到袁裴身上清新的氣味,其實這樣危險的距離,周蘅是大氣都不敢出的,他一湊過來,周蘅便覺得呼吸驟停,卻又抵不住獨屬於少年的味道強行湧入鼻腔。

那氣味,是極好聞的,不似平常的香水般招搖、令人容易察覺,卻像是破曉時分薔薇花園清香的幽遠而又沁甜般神秘。如果可以,周蘅真想問問袁裴用了什麼牌子的洗衣液。

看著袁裴和邵斌一行人嬉戲打鬧的背影,周蘅耳畔彷彿還能感受到袁裴貼近她時溫熱的鼻息,那樣的感覺只停滯了幾秒,而後又疏遠,跟袁裴一樣。周蘅想。他向外人展示的總是熱烈耀眼、體貼細緻的一面,可週蘅卻覺得他淡漠疏離。興許是多想,可週蘅忍不住將他的事放在自已心頭。

袁裴,他真的很吸引人。

另一邊。

剛才被突然出現的袁裴打攪的邵斌此刻被少年勾著肩背,少年力道極大,邵斌吃痛甩開袁裴的桎梏,袁裴方才對著周蘅的那般溫柔神色已然消失不見。

“兄弟,那個女生你認識?”邵斌一臉紈絝的打量著袁裴,不敢相信這種英雄救美的戲碼會發生在自已再熟悉不過的袁裴身上。

此話一出,袁裴無奈地看著邵斌道:“你多少也收斂點,老劉都跟你爸告了多少次狀了。”

“哎呀,用不著管老劉,我爹那人最多也就刀我幾句。不過話說回來,我們學校還有這種姿色的新生呢。瞧你那樣,不像是不認識啊。”邵斌一臉玩味地打量著袁裴,似是非要看出些端倪才可罷休。

“不認識,有點眼熟,但是不記得了。”

邵斌似乎對袁裴的回答倍感失望,“我說兄弟,好好用你這張臉啊,哪個女生見了你走得動道啊。”

袁裴無語,邵斌沒完沒了,還一直喋喋不休,“昨天那校花,你總不會不記得吧。你小子得好好把握機會。”

說罷,紀晚晚就不知從哪竄了出來,清晨溫度不高,還有些冰涼刺骨,紀晚晚沒穿校服,黑色的一字肩上衣顯得她本就薄如蟬翼的上半身更為嬌弱,白皙的面板被寒風吹得微微泛著粉紅。下身的A字裙又格外凸顯身材。

少女清純中帶著嬌媚,加上那張豔麗張揚的臉,邵斌愣在原地,袁裴也被少女的突然出現驚到,不等二人反應過來,紀晚晚率先開口道:“袁裴,你吃早飯了嗎,這是我做的,不介意的話可以嚐嚐。”說罷將手中提著的東西舉到袁裴跟前。

袁裴剛想開口,邵斌便迫不及待地接過,推了一把袁裴,看好戲地接過紀晚晚的話,“謝謝哈,我們裴哥肯定會好好吃的。”

紀晚晚白嫩的臉上浮現出驚喜之色,她的眼睛極美,不同於袁裴的溫柔似水,她的瞳孔中盡顯驕傲與勢在必得。

她就像是驕縱慣了的千金,也從不畏懼向心悅之人表達好感。如果說袁裴是耀眼而金光萬丈的太陽,她便是夜幕中盈盈皎潔的明月,任清輝灑落人間卻又如此讓凡人觸不可及。

在外人看來,他們是相配的天之驕子。

……

路過的周蘅恰好看到這一幕,只見在人群中美得讓人移不開眼的紀晚晚朝著自已這一方向跑來,她的一頭長髮微卷,隨著她奔跑的動作飄揚,她像極了靈動的小鹿。

周蘅聽見有人喚她晚晚,這才記起昨晚在QQ群當著眾人面表白袁裴的校花紀晚晚。她外貌出眾,又與袁裴家世相當,她完全有自信站在袁裴身邊。

周蘅低下頭,可能這才是與他相配的女孩。而自已,始終少了那一份敢叫日月換新天的勇氣。

來到班級,徐曉若正與前桌的女生聊得火熱,見周蘅來了,立即熱情地拉著周蘅八卦昨晚袁裴被表白的超級大新聞。

“太炸裂了,剛開學就能線上吃瓜。不知道那傳說中的袁大帥哥和校花姐姐現在什麼情況了。而且我聽說啊,校花去年因為家事休了一年學,今年跟我們一屆。”

前桌方微也附和著,“我還沒見過他倆呢,聽你們說的有多神,我都越來越好奇了。”

“我和週週昨天遇到袁裴了,在醫務室,確實帥呀哈哈哈哈,是吧週週。”

周蘅被徐曉若突如其來的問話搞得不知所措,“嗯…”話還沒說完,陸建偉帶著紀晚晚進了班級,原本熱鬧嘈雜的教室瞬間鴉雀無聲。

“這位也是我們班的同學,她去年休了一年學,希望大家能跟她好好相處。來,做個自我介紹。”陸建偉拉著身旁的紀晚晚站到講臺中央,紀晚晚笑意吟吟地掃視著全班,她笑得極為甜美勾人,良久才開口,“大家好,我叫紀晚晚,請大家多指教。”

少女的聲音婉轉動人,像是山谷裡的夜鶯。話音剛落,班裡就想起了不絕的議論聲。

徐曉若也激動地湊到周蘅耳邊,“紀晚晚?我沒聽錯吧,是那個校花紀晚晚?她居然在我們班!”周蘅沉默,她看著紀晚晚明豔美麗的臉,說不出話來。

講臺上的紀晚晚好像對班裡的議論聲充耳不聞,笑意猶存,“相信大家對我有很多疑惑,我們可以下課慢慢交流。”

“路遠旁邊還有個空位,你先坐那吧。”

紀晚晚走下講臺,徑直走來,周蘅低下頭不去看她,直到紀晚晚落座在自已後桌。

“遠哥!”是紀晚晚的聲音。

“嘖,在學校別這麼叫。”身後的少年略帶不耐,冷冷地回應著女孩。

周蘅心裡一驚,她撇過頭,對上了徐曉若同樣驚訝的眼睛。

紀晚晚是在喊路遠嗎?

路遠那樣總是面無表情、將自已隔離於他人之外的人,周蘅甚至不敢想象他此時此刻的神情。

“都說了,在學校別那麼喊我。”路遠冰冷的聲音傳來,好像冬日湖面還未完全融化的碎冰淌過佈滿青苔的石階。

……

一節課的時間稍縱即逝,周蘅和徐曉若都沒有太聽得進這節課的內容,畢竟一天才剛開始就發生了比上課更有趣的事情。

一下課,班上的女生就將紀晚晚圍了一圈又一圈,東一句西一句地和紀晚晚聊著天。

“晚晚,你的衣服真好看!是什麼牌子呀,我也想買同款。”

“哎呀,你真沒眼力見,晚晚的衣服和裙子都是C家的,當季新款呢,晚晚居然這麼快就上身了!”

“晚晚可是大小姐,誰懂啊,我居然能和晚晚分在一個班!”

女孩們尖銳又刻意討好的聲音令周蘅心生厭煩,此時此刻她只想迅速遠離這樣的環境,就在她站起身準備去打水時,她看到了袁裴。

少年身姿挺拔,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極為突出,走廊中秋風尤盛,拂過他稍長的髮尾。往來的女孩們無不回頭偷偷看他,他卻好像毫不在乎,只是時不時隨意地撥弄被吹亂的髮絲。

他朝班級裡張望,像在找什麼人,無意間與周蘅對視,周蘅立即低著頭作勢向外走。

“袁裴—”

沒等周蘅反應過來,紀晚晚已經率先跑出教室,歪著腦袋朝袁裴說:“你找誰呀?”

紀晚晚的聲音本就軟綿,對袁裴說話時更顯嬌媚,袁裴側頭這才注意到紀晚晚。

周蘅看到少年的耳朵泛起一絲難以察覺的紅,原本隨性淡然的臉上浮現出一抹不自然,喉結上下微微起伏,似乎欲言又止。

“這個,你看一下。”少年將一直緊握著的手放在紀晚晚面前,紀晚晚接過,周蘅沒有看清那是什麼,但她可以確信,能讓自信張揚的袁裴露出那麼不自然而失措的舉動的,一定是極為重要的東西。

周圍的同學也目睹了這一幕,隨即而來的就是不明所以的起鬨聲,似乎站在那的袁裴和紀晚晚已然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就算不是,也輪不到自已。

袁裴原本顯得冷厲料峭的下頜在面對著紀晚晚時好像倏地柔和自然。而他那樣一雙含情脈脈的桃花眼,本就如冬陽般治癒人心,此刻在滿眼驕矜的少女面前暖意更盛。他帶笑的眼角微微上揚,眼底止不住的欣喜和難掩的幾分緊張被周蘅盡收眼底。

一抹恰到好處的暖陽為此情此景增增添了一絲難以言喻的曖昧氣氛,意氣風發的少年鮮有如此情不自禁的時刻,明媚豔麗的少女笑得風華絕代,軟糯甜膩。時間也為二人定格。

不是所有的怦然心動都是珠聯璧合,也不是所有的滿腔愛戀都可以窺見天光。愛是勇敢者的一場豪賭,而對於周蘅來說,愛是盛大的冒險。

而此刻,她的身後是萬丈深淵。

她不敢冒險。

她看不到勝算。

她也不是手握籌碼的賭徒。或者說,她一無所有。

她想,自已本不應該有這樣的想法。她支離破碎,破敗不堪。她的心房就像茫茫大漠中廢棄的神廟,硝煙四起,支撐著主體的殘垣斷壁搖搖欲墜。即便假以時日有旅人造訪歇腳,這樣的殘破的方寸之地傾盡所有也只能燃起嫋嫋青煙為其餞行。

正如自已的家庭一樣,她從小就渴望愛,可少不更事,殊不知愛情和親情如出一轍的難以尋覓。

至少於她而言是如此。

……

“週週,你怎麼了,沒事吧?”徐曉若的聲音將周蘅紛飛的思緒拉回現實。看著眼前沒心沒肺的女孩,周蘅迅速地抹了一下眼睛,笑臉相迎。

“沒事。”大概是演技拙劣,還沒來得及掩飾的憂鬱與悲傷從眸中傾瀉而出,明眼人也能猜出一二分。

徐曉若看周蘅明顯的不想多說,便也沒再多嘴,她雖大大咧咧,但對於周蘅的感受還是頗為照拂。她無意地輕輕拍動周蘅的後背,帶著她回了座位。

短短十分鐘的課間對周蘅來說竟是那麼漫長,袁裴和紀晚晚也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中,周蘅只覺腦仁在一下下地抽痛著,她儘量忽略心口隱隱的疼痛,努力吸氣呼氣,放空思緒。

紀晚晚踏著上課鈴聲匆匆趕回班級,她嘴角的嬌笑猶存,原本白淨的臉頰透著淡淡的潮紅,一雙好看的眼睛藏著羞澀,但更多的是得意。

她回到自已座位時的動靜很大,連帶著周蘅的椅子都感受到了震動。

“紀晚晚,你能有點出息嗎?為了個男的。”一直趴在桌子上沉浸做題的路遠輕飄飄地開口,初見時一臉正經的少年彼時一副玩世不恭,輕蔑地凝視著嘴角還未斂住笑意的紀晚晚。

“路遠,你什麼意思。”紀晚晚聞言嬌紅的臉頰平添了一絲慍怒,她不滿地看著路遠,杏目圓瞪,生氣的樣子都令人挪不開眼。

“就是提醒你,玩可以,別玩過了。”路遠平淡的語氣中不能窺見一絲情感,他的臉不像袁裴那樣雖冷峻銳利卻帶著些柔,他的臉稜角分明,而他又時常面無表情,整個人顯出來的氣質便如淬了毒的刀子,泛著冷光又冷不丁地擊中他人要害。

……

周蘅也是過了許久才知道紀晚晚和路遠是一個衚衕里長大的青梅竹馬,兩家都家世顯赫。也難怪紀晚晚驕傲自矜,路遠氣質斐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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