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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爺，一大爺爺，快，快出來幫忙。”
一大媽，槐花小當三人好不容易將暈死的人扛進四合院。
進了屋將人安頓好後一大媽才感到後怕。臨近年關，她沒經過老易就將人扛回來了，老易怕不是要找茬。
一大爺看了眼自己婆娘，心道我有這麼小心眼嗎？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他一把老骨頭了也願意做些善事的好嗎？當年那件事，那件事·······，總之，救個人他沒意見，大不了先管幾餐飯，之後再送到救助站去·······
屋裡臭烘烘，見老伴一直盯著自己，一大爺發話：“行了行了，這是凍著了，衣裳拿來我給他換一身。”
“哎，好。”一大媽倍感欣慰，老易這是真的變好了。
槐花小當打來熱水想幫忙，一大爺擺手：“你們上外屋去。”
真是，像什麼話？哪有小姑娘給流浪漢洗身的？看那人身上包的像個大熊一樣，雖然他也沒打算精細的洗，但擦擦還是很有必要的。
槐花小當依言退出，一大媽站著不動。
一大爺不悅：“你也出去。”
“我站遠點打下手。”一大媽躊躇著不動，她不想出去。
見老伴不走，一大爺不再多說，轉身給炕上那人脫衣服。
一層。
兩層。
三層。
四層。
五層······
不知多少層後，一大爺突然停了手。
一大媽一直站在一大爺背後三五步的地方，見老頭不動忍不住問：“老易？怎麼了？”
此時的一大爺滿面通紅，雙手無處安放。
剛剛他一層又一層的剝開衣服時完全沒想過這人會是個女的·······
老實說，四九城裡要飯的人不少。但正如小當想的那樣，基本上到了冬天那些人就不見。還有一點，那些要飯的大多是男的······
“香琴，快過來。”一大爺聲音有點急促，聽起來有些慌亂。
怎麼說一大奶都是一把年紀的人，對男女並沒有那麼忌諱，更別提眼前的是個流浪漢。她上前：“怎麼了？”
一大爺將女子肩膀上的衣服拉好，說了句：“你來。”
我來？剛剛不是還要把我也攆出去嗎?難道是這人太髒老頭下不去手？
一大爺又說一聲：“是女的，快點，你來。”
他都臉紅了，香琴也是，叫你做什麼照做就是了，還問東問西的幹啥？
“女的？”一大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真是女的。”她當機立斷：“老易你快點出去，槐花小當你倆趕緊進來。”
既然是女的，就不能只簡單擦拭，小當抬了好幾桶水，直到水清淨才將人收拾好。
望著炕上黑黝的姑娘，一大媽不禁感慨：“這姑娘長的真俊，看起來跟你們差不多大呢，怎麼會淪落到這地步······”
槐花想說這瘦不拉嘰的樣哪裡看著俊了？不過想想一大奶奶沒孩子，是個孩子她都喜歡，忍住沒說出來。
小當也這麼想，不過看著那瘦弱的身子也覺可憐：“奶，這麼折騰都沒醒，會不會出事?”
外頭一大爺道：“餓的，餓過頭的人就這樣，一會該醒了。香琴啊，你去熬點粥。”
沒兩日，一大爺家撿了個啞巴孩子的事傳遍四合院。
大家紛紛上門問候想了解是怎麼回事。一大媽是個聰明的，只說是自己遠親家的孩子來投奔他們。
就這樣，一大媽家多了個孩子。雖然不會說話，但她手腳勤快，幹活還麻利。只是可能在外面流浪太久，膽子太小隨時都要跟在一大媽身邊·········
傍晚，今日又輪到槐花回來陪老母親。說是陪，其實就是回來在門口看她一眼然後回自己屋睡大覺。
槐花剛進大院，前院三大媽就將她拉進屋裡。
“槐花啊，你最近還好吧？哎，你看你家裡發生這麼多變故我們也幫不上什麼忙·······”三大媽有一句沒一句的扒拉著。
“三奶，您想問些什麼？問吧。別拐彎抹角的。”槐花心累，她還要回去看書呢，何曉留的那些書她才看完一本·········
“你這孩子。”三大媽往槐花手裡塞了幾粒瓜子好堵她的嘴。
“一大爺家那個啞妹不是什麼遠房親戚吧？有人看到是你姐倆一起將人扛回來的，咋回事？”
果然，她就知道三奶要八卦。不過這事啊，抱歉嘍······我不會告訴你的，嘻嘻！
她和小當已經跟一大爺一大奶統一口徑：啞妹就是他家遠房親戚，來投奔他們的。
打眼看著手裡不多的幾粒瓜子，槐花伸出手在三大媽面前果盤裡又抓了一大把。
“三奶，這事您問我啊還真問對人了。”
“就知道找你沒錯，快說快說。”三大媽心癢癢，也不知楊婆說的是不是真。她現在是揪著當事人了，瞭解的那可是一手資料。
“啞妹啊，她確實是一大媽家遠房親戚的孩子。您也知道，我一大媽一大爺一直想要個孩子，夏天的時候老兩口不是時不時出遠門嗎······”
槐花一邊說一邊嗑瓜子，見手裡的瓜子不多了，伸手又抓了一把，三大媽看得心疼。
“啞妹跟這事有關？”三大媽是不相信的，要接早接來了， 何故大冬天才來?
“具體原因我不知道，但我想啊啞妹那麼勤快，該是等家裡秋收啥的完成了才動身的吧！說起來也是可憐啊，鄉下孩子，又不識字，第一次進城不就被壞人騙了嘛。再說她都不認字，能找到我們鑼鼓巷已經很厲害了·········”
後面的話自是不用說，相信院裡的婆子們會添油加醋把事件安排得明明白白。
臨出門，槐花又掉頭回來抓把瓜子：“三奶，您家年貨在哪裡買的？這瓜子不錯，這瓜子不錯。”
三大媽一看：肉疼啊，小半盤瓜子如今是見底了。這買賣大虧！
一大爺家。
夜裡啞妹睡下後，一大媽沒忍住問：“老易，咱真要將這孩子留下嗎？”雖然她很喜歡啞妹，但萬一她的家人找來·······？
敲了敲手裡的菸斗，一大爺沉聲道：“養著吧，天寒地凍在外面流浪那麼久，哪還有什麼親人。”
也是。一大媽嘆口氣，真是可憐的孩子。
臨睡前，一大爺脫鞋的動作一滯，轉頭看向整理被窩的老伴：“香琴，何曉走之前說的話你還記得嗎？”
一大媽沒聽到心裡去，隨口問：“啥話？”
何曉知道自己那麼多事，特別是那件秘事，一大爺對他還是有幾分信任的。他道：“何曉說快過年了讓我倆沒事多出去走走，有驚喜！”
一大媽看了看熟睡的啞妹，回眸與老伴對視。老兩口默契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