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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A插進了襯衫前的口袋裡。
安吉拉問他:“會有人來找你的,對吧?”
“會。”
“那我們要快一點了。”
她把那塊亞歷山大石包好放在了床尾的中間,拉著他走出了房間。
路燈下停著一輛像是年久失修的車,頭上的路燈也閃爍著,看著像是即將命不久矣。安吉拉帶著他徑直開啟了那輛車的車門。
前座的佩吉打了個哈欠轉過身來,拍拍駕駛座的人:“來了,走。”
後座上還坐著一個人,是個少年。金髮,腦後編了一條小辮子,穿著襯衫和西裝揹帶褲。正好奇地打量他。
安吉拉關上門,向他們介紹:“京恬。”
司聞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點了點頭:“司聞。”
佩吉從前面轉回來臉:“佩吉。”
旁邊塞西爾伸出一根棒棒糖:“你好,我是塞西爾。”
“你們好——謝謝。”
安吉拉作總結:“現在可以走了。保持安靜,不要影響司機。”
前面司聞在後視鏡裡給她翻了個白眼:“你敢睡一個試試。”
一上車就睡覺的安吉拉:“……”
習以為常的佩吉和塞西爾已經熟練地閉上了眼睛。
0:00.車輛行駛在安靜的車道上。
一車的人睡了三個,唯二清醒的兩個在後視鏡裡對上了視線。司聞眼裡露出笑意,收回目光。
安吉拉抿唇假裝看不見他的取笑,左手輕輕蓋住身旁人的眼睛,目光轉向車窗外劃過的霓虹燈光。
車輛最終停在某座公園的圍牆下,斑駁的車身與滿牆無人打理而枯敗的爬山虎和諧的組成一道景色。
駕駛座的司聞開啟門下來,指尖夾著泰勒的身份卡在牆邊的鐵欄前掃了一下。
——歡迎回到阿賽梵西。
泰勒特別錄製的聲音響了起來:“小崽子們終於知道回來了——”
剛下車的佩吉嚇了個激靈,回過神來依然心有餘悸:“嚇死我了。”
“怕就對了,做虧心事的人是這樣的。”
“能不能不說我們了?”她哀求道。
“行吧,歡迎回來。回去睡覺吧調皮蛋們!晚安,明天你們還是我的小天使——”
“我們一直都是。”說著佩吉轉頭看向安吉拉:“是吧,小天使~”
安吉拉:“……是。”
司聞在開公館的門,這時候愛麗絲已經休息了。
樓下的四個人面面相覷。
安吉拉:“明天再說。”
司聞:“今天太晚了,讓愛麗絲睡個好覺吧。”
“京恬今晚睡哪?”塞西爾發問。
司聞看向安吉拉。
安吉拉:“我把沙發借他。”
“需要衣服來找我,洗過的乾淨的。”司聞說。
“京恬晚安。”塞西爾說道。
佩吉也轉身道:“晚安!”
京恬笑著回了一聲“晚安”,安吉拉衝他們擺擺手,拉著他一步步走上旋梯。
“我可以進去嗎?”他停在房間門口,目光緊緊看著她。
安吉拉站在門內轉過身:“請進。”
京恬在門口站了許久,俯下身緊緊抱住了她。
房間是複式的,並且面積很大。一樓進門就擺了一整面牆的書架,靠近牆角的位置擺了盆栽和書桌,對面落地窗外就是陽臺。中間是小客廳,再往前隔了一道牆後是浴室和衣帽間。右邊做了幾階的升高小平臺,樓梯通往二樓的臥室。
已經很晚了。洗漱完,安吉拉拿過藥膏給他抹藥,兩人坐在一樓的沙發上,京恬就靠在沙發裡。
很像他們在副本那間小公寓裡的場景。
京恬目光有些出神地看著這一切。
“晚安,做個好夢。”安吉拉跟他說。
他卻忽然叫住了安吉拉,喊了一聲她的名字。
京恬伸手握住她的一隻手:“我能提一個過分的要求嗎?”
“什麼?”
“我想和你一起。”
安吉拉垂著目光看他,指尖彎下反握住了他的手腕:“嗯。”
兩個人的被窩格外的暖和。他牢牢摟著安吉拉的腰,把頭埋進了她頸側。安吉拉呼吸間滿是藥香。
“安吉拉知道了什麼。”京恬問她。
安吉拉閉上眼睛把臉埋進柔軟的枕頭裡,告訴他說:“宴會的秘密。”又拖長了聲音道:“順便——在遊戲的時候遇到了一件心愛的東西,於是隨手偷了回來。”
摟著她的人輕輕的笑了一下,聽見安吉拉接著說完了上一句話:“並且想要佔為己有——你覺得怎麼樣?”
房間裡安靜下來,他們靜靜地摟在一起。
好一會兒,他頭埋的更深,聲音低啞得快要聽不清:“不要和我開這樣的玩笑安吉拉……你不能這樣戲弄我。”
“安吉拉。”他喊著這個名字,唇極近的貼在她頸側,安吉拉感受到它每一次的顫動:“我想自己有個家——和你一起的、屬於我們的家。”他小聲地說著,眨了眨有些泛溼的眼睫,再一次跟她強調:“不要說那樣的話戲弄我。”
“沒有戲弄你,”安吉拉掙開他緊握在自己手腕上的手,低下頭去抵著他的額頭:“我很認真,我喜歡你,我們在一起,你願意嗎?”
京恬仰著頭,閉著眼。
安吉拉抬手扶在他腦後,鼻翼親暱地磨蹭著,彼此的氣息相接,她落下他們今晚的第一個吻。
“我在徵求你的意見,這很重要,和我在一起你願意嗎,京恬?”
“為什麼是現在?”
安吉拉誠懇道:“因為我怕你被拐跑了,只好放在眼皮底下看著了。”
“先把人吃到嘴裡,再拿捏到掌心。這是不是一個很好的計劃?”
抿著的唇角慢慢勾出了一個旋,他把唇磕了過去,在她柔軟的唇上啄了一下。聽見安吉拉繼續說道:“再有,我覺得我可喜歡你了,沒人會比我更喜歡你。跟我在一起吧,你一定會開心的。”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把我吃到嘴裡?”
安吉拉笑著把臉埋到枕頭上:“當然是等你答應之後。”
“我……”他實在是在這種時候開口。
她伸手輕輕捂住了他的眼睛,掌心暖暖的:“答應的話就眨一下眼好了。”
長長的睫毛撲掃過她的掌心。
安吉拉笑著縮排被子裡,在他唇上吻了一下,靠進他懷裡:“晚安。”
身旁的人目光閃爍著,眸子裡像撒了一把星子,亮晶晶的。
“晚安,安吉拉。”他抿了抿唇,伸手環住懷裡人的肩膀,意外地很快就沉入了夢鄉。
……
窗外擾人的鳥鳴聲令人厭煩。安吉拉試圖往被子裡鑽以便能遮蔽那惱人的噪音,剛鑽了一下,一雙手伸過來替她捂住了耳朵。
終於清靜了,她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側著身子,手搭住了他的手腕,臉就躺在他手心裡,就這樣又睡著了。
她睡得實在太香了。身側的人沒抿住上揚的嘴角,眉眼都張揚起來,湊近在她臉蛋上親了一下。
窗外的鳥忽然尖叫一陣,安吉拉叫這動靜喊醒了。睜眼就看見面前的黑影抖了一下,慢慢挪開之後,安吉拉看著他好一會兒沒出聲。
樓下傳來愛麗絲的喊聲:“佩吉!不要亂往樓下扔東西——”
那兩隻死鳥罵罵咧咧地飛走了,佩吉光著一隻腳往回走,一路臭著臉連打了好幾個哈欠。
而房間裡安吉拉也徹底醒了,她看著心虛的人,緩慢出聲問:“你幹了什麼?”
他試圖直接跨過這個話題:“如果我說沒幹什麼,你信嗎。”
安吉拉沒在意,喟嘆著在床上伸了個懶腰坐起來:“嗯——起床吧。”
“像只小懶貓。”他笑著評價道。
安吉拉轉頭看了他一眼,身子往後倒住,被他摟靠在胸膛上,側頭在他下巴上親了一口。京恬笑起來,兩個人像兩隻小動物一樣抱著互蹭著臉。
陽光從窗簾縫隙裡鑽進來,新的一天開始了。
下樓,佩吉他們已經在餐桌旁坐好了。司聞還好,佩吉和塞西爾則像是夢遊,然後順便用了個早餐,他倆的眼睛都沒完全睜開。
安吉拉沒看到愛麗絲,她疑惑的目光看向司聞。司聞往她身後看了一眼,默默轉回了頭,假裝若無其事的繼續吃早餐。
愛麗絲疑惑地看著站在樓梯口不動的安吉拉和“司聞”,出聲道:“安吉拉你們站在這裡幹什麼?”
安吉拉他們轉過頭去,愛麗絲驚訝道:“我還以為是司聞換了個髮型,原來不是他,這位先生你是——”她停頓了一下,道:“你是京恬?”
餐桌上的人一下子都醒了神了,佩吉和塞西爾互相看著,沒明白愛麗絲是怎麼知道的。
但安吉拉想了一下也就明白了,都怪她這出了個小叛徒。
京恬禮貌地跟愛麗絲問了好。
愛麗絲高興壞了,看著京恬和司聞他們相處愉快,她竟然比當事人還高興。直到安吉拉找到她跟她坦白了自己的京恬的事,愛麗絲這才冷靜下來一些,卻也沒有任何責備。
“安吉拉確定了嗎?”她拉著安吉拉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笑意融融:“即使不瞭解他的全部,明明知道會有阻攔,也堅定地選擇了他嗎?”
安吉拉認真地看著她:“愛麗絲知道的,我討厭談‘以後’,‘以後’太遠了,離得最近的明明是當下,為什麼要一直去想還沒發生的事?至少現在我能確定我愛他,而明天會不會到來我不能確定。”
“很多人對於過程和結果的看法不同,但對我來說,大部分的事是過程比結果更重要。”
“安吉拉注重當下,我知道的。”愛麗絲看著她的目光柔軟極了:“你也知道的,我、泰勒和普羅伯特,對你們的祝福一直都是願你們永遠勇敢、善良。”
“無論你們做什麼,我們一直在你們身後。愛麗絲祝福你們有一段美好的感情,有一個可期的未來,希望你們在這個過程裡都能體驗愉快——去叫他上來吧。”
愛麗絲同時也是管理中心的管事人,有權查閱成員的檔案,她透過窗看向樓下花園。佩吉他們正在那裡玩牌,兩個賴皮鬼偷偷看對方的牌,對面的京恬也不生氣,始終笑意盈盈的。
“他的檔案沒問題。”愛麗絲笑道:“至於入住公館的事,還要籤個字。安吉拉去把那孩子叫上來吧,別叫被那兩個調皮蛋欺負了。”
安吉拉笑了一下,淡淡道:“見兮兮跟他報牌呢,誰吃虧他都吃不了。”
愛麗絲一下子笑出聲來,樂不可支:“你們這些小滑頭呀!”
正說著呢,見兮兮報完牌回來,突然咦了一聲。
“安吉拉!系統的揹包裡,安吉拉的賬戶裡忽然多了一大筆積分!”
安吉拉愣了一下 :“怎麼回事?”
見兮兮翻了一下郵件,半晌聲音驚訝地響起:“是上次的副本!積分延遲到賬了——不對啊,之前不是已經有一筆積分了……是、是任務,任務完成了!啊啊啊安吉拉!任務完成了!”
安吉拉揮出系統面板,驚訝的看著上面出現的訊息條。她轉身往樓下走,卻在旋梯上就與來人不期而遇。
京恬在樓梯下抬頭望向她,露出一個和煦的笑:“安吉拉,恭喜。”
——“妖怪之歌”副本任務目標已達成,恭喜兩位大人!積分已發放至兩位大人的賬戶,請注意查收。除此之外,受人委託,有一份特殊信件也發至郵箱,請兩位大人注意查收(標紅)。此次為您造成的不便,敬請諒解,預祝您下次任務體驗愉快。
……
“吱吱。”
胸前的口袋裡探出一個黑腦袋,來人圍著灰白格子的羊絨圍巾,手插在米色大衣的抄兜裡,低頭開啟了面前的門。
暖意從開啟的門裡撲面而來,她關上門彎腰換鞋,再抬頭時就見窗外又開始落雪了。紛紛揚揚的一場雪,坐在屋裡往外看時,總有種自己生活在水晶球裡的感覺。
小蝙蝠從口袋裡飛出來,跳到了沙發上的小毯子裡裹成一團。希妮婭塔脫掉大衣,只穿著一件高領毛衣坐到了離窗邊最近的沙發上,小几上的水果茶小火煨著,她捧了一杯煮好的熱茶在手上暖著。
靜雪光是看著,就能讓人的心裡格外平靜。
直到很久之後,熱茶的溫度適宜下來,房間的門忽然被開啟了,有腳步聲在慢慢靠近過來。
兩聲滴滴聲之後,一聲清脆的啃咬聲響起來,他從身後依偎過來,手臂從肩後繞過來,巴倫斯嘴裡咀嚼著東西,聲音有些含糊不清:“希妮婭塔。”
一個被咬了一大口的紅蘋果湊到她嘴邊,希妮婭塔側頭看他,巴倫斯就又把那個蘋果往前貼了貼,直觸到她的唇,還沒吃呢,希妮婭塔就已經從旁邊的氣息裡感受到了蘋果的清甜。她抬手握住他的手腕,把蘋果轉了個方向,就在那個被咬過的邊緣咬下了一口果肉。
貼在她後背上的吸血鬼眼睛眯了眯,嘴裡的果肉嚥下去了,收回手又咬了一口,三下五除二地吃完了一個蘋果,抽出紙巾擦了一下就又滑到了她身邊。
一個蘋果希妮婭塔就吃了一口,她盯了身邊的人一會兒,哼了一聲抬起了手裡的杯子。
旁邊的巴倫斯立馬坐起來,拉過她的手,卻是把嘴湊上去,一下子就把她的茶喝空了大半個杯子,淺淺又只給她留了一口。
喝完砸了咂嘴。
希妮婭塔:“……”
她垂眸盯著面前的金色腦袋:“想算賬了是嗎?”
巴倫斯笑著抬手扯開黑色襯衫,挑釁又躍躍欲試:“你來呀。”
希妮婭塔轉開目光,起身去倒茶。
身後卻伸來一隻手將她攔腰抱住了,另一隻手的指尖挑開毛衣下襬點在了腰間:“希妮婭塔你不熱嗎,房間裡的溫度已經這麼高了!”
希妮婭塔被他抱起來,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目光又落在了他敞開的衣襟上,鎖骨上兩個牙印還清晰明瞭。她一隻手搭住他,另一隻手挑起他肩前的金髮:“你還想再被我咬幾口嗎,昨晚被咬的地方都還沒好。”
但巴倫斯眼裡滿是興奮的光,把迷迷糊糊被吵起來還跟在他們身後的小蝙蝠一扇門拍在了門外。
床簾被解下來的時候,裡面傳來希妮婭塔的一聲笑,接著就是巴倫斯惱羞成怒的喊聲。
“你總是這樣,記吃不記打……你該長長記性了,巴倫斯。”
“餘生還那麼長,那麼就讓我們一起看看吧。”他們相擁在一起,唇熱烈地觸碰著對方的唇:“我會怎麼愛你——”
金髮的男人熱烈地回應過去,笑著與她同答:“以吾之生命。”
我會怎麼愛你?以吾之生命。
我該怎麼愛你?以我之唇,回應你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