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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趙二虎旁邊,秦瀟只感覺渾身輕鬆自在。
都說君子難當,小人易成。
古人誠不欺我。
二人沒走片刻便來到一座大橋前。
過了此橋,便是真正離開了江南的地界。
看著眼前的大橋,秦瀟有些激動,甚至是興奮。
半年來處心積慮的謀劃,為的就是這一刻。
本以為自己會心無波瀾,但卻難壓激動。
是啊,這半年來,自己無時無刻都要擔心家人的安危和自己的小命。
“哈哈哈哈。”秦瀟不由得開懷大笑。
趙二虎是徹底被少爺這一驚一乍搞得有些不適應:“少爺,何故發笑?”
秦瀟笑聲頓止,豪氣干雲:“我笑那七大豪門無能,讓我逃脫,再笑我命太好,墜江而不死。”
走過大橋來到對面,趙二虎講道:“少爺,若我們往東是去橘州,若往西是去閩州,要是往……。”
趙二虎還沒有說完就被秦瀟開口打斷:“逃出江南便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何處不能東山再起?”
“走。”
秦瀟立刻鎖定目標往橘州走去。
趙二虎愣了一下:“少爺,我們不去閩州接夫人和小姐嗎?”
秦瀟搖搖頭,笑道:“現在還不是時候。”
“不是時候?”
趙二虎有些不解:“少爺您不是說閩州有發財之路嘛。”
秦瀟點點頭,解釋起來:“有發財之路確實不假,但我們還得累積一些資本再去。”
“這樣啊。”
趙二虎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秦瀟又回頭看了一眼大橋對面,眼眸無比堅定。
三年,自己三年定能有足夠的資本回來複仇!
“駕。”
兩匹馬,主僕二人往東邊逃去。
或許因為南仙老翁名聲大噪,昔日輝煌無比的秦家被覆滅的訊息早已經淡去。
有的只不過是被燒為平地的秦府和那商會閣大廳中羨慕的一首詩。
沈家主坐在空曠的大廳中,死死盯著醒目的詩句,嘴裡喃喃自語:“真讓那小子給逃了。”
旁邊的沈秋見父親這愁眉不展的模樣,安慰道:“父親,您不必太憂慮,縱使那秦瀟有通天的本事,我們能滅他一次,便能滅他兩次!”
見沈秋這自信的模樣,沈家主失望的搖搖頭:“秋兒,在家族裡磨鍊永遠成不了氣候,去其他州歷練吧。”
沈秋有些不服:“為了秦瀟那傢伙?”
沈家主點點頭:“沒錯,為了他也為了自己,我眾多兒子中最看重的就是你。”
見父親的肯定,沈秋心中歡喜。
這句話難道說自己是沈家未來的繼承人!?
沈秋壓制心中的激動,詢問道:“不知父親要孩兒去哪州磨鍊?”
沈家主想了想這才說道:“就去橘州吧,我會派二十個家丁保護你的安全,至於銀兩,你自己去賬房取便是。”
“是,孩兒這就收拾東西出發。”沈秋告辭離開。
而沈家主則是滿臉失落,無奈的嘆了口氣。
自己兒子雖多,但沒有一個是能成氣候的。
也就秋兒有點自己的影子。
但這還不夠,與秦瀟相比還遠遠不夠。
秦正山壓了自己這麼多年,沒想到連自己的兒子也被他兒子壓了一頭。
江南七大豪門,但實際上秦家垮臺,真正有絕對話語權的是沈家。
數日後。
往橘州的官道上。
雖然時有馬車路過,但道路乞討之人不在少數,甚至還有直接賣女兒的。
有一些膽子大的直接攔住秦瀟去路討要錢兩,但每次都被趙二虎一聲喝退。
若還有繼續擋道的,趙二虎直接拔劍。
見趙二虎出劍,他們也自覺的紛紛讓開。
秦瀟有些不解:“我們出江南不過才四日路程,為何乞討之人這麼多?”
旁邊的趙二虎解釋起來:“少爺有所不知,大乾以江南最富,位置更是在江河以南,從沒有經歷過戰爭,百姓自然就有錢,江南一州的賦稅便佔了大乾的四成甚至是一半。”
“原來是這樣。”
秦瀟點點頭,心中也是感慨萬千。
這江南和其他六州相比,當真是人間的地獄。
江南雖也有乞討者,但至少沒有餓死的。
官府時不時還會免費發放粗米粥。
但這裡沒有吃的是真會被餓死。
一旦這成了大規模的現象,那便是以蟲蟻樹皮為食,然後就是…人吃人!
突然,三道人影擋在二人馬前。
撲通。
三人同時跪下。
只見一位衣服破爛,面黃肌瘦的中年婦女快速的猛磕兩個響頭,這才哀求起來:“這位公子,您行行好,把我這兩兒子收做家奴吧。”
秦瀟看了一眼後面的兩人。
只見後面跪著兩個少年,看起來剛年滿十六。
長期營養不良讓他倆的身材單薄,年紀比較小的甚至臉色有些病白。
秦瀟還沒有發話,只見旁邊的趙二虎直接不好氣道:“讓開!”
聞言,婦人又猛磕兩個響頭,繼續哀求:“公子別看我這兩個兒子體格小,但力氣大。”
年紀比較小的少年連連點頭:“公子,我吃的少,但力氣很大的。”
趙二虎根本不想聽他們廢話,直接拔出腰間長劍,怒喝一聲:“滾開!”
這種人最擅長的就是死纏爛打,若你脾氣好一點,就算不收她兩個兒子,最後也會被訛一筆錢。
所以對付這種人,只能是狠!
見趙二虎出劍,婦人便要起身離開。
那年長一些的少年突然開口:“公子,我識字,會記賬。”
“你念過書?”秦瀟頓時來了興趣。
少年點點頭:“以前當過書童,認識一些字,記賬這些絕對沒問題。”
秦瀟不動聲色的打量起那婦女和年小一點的少年。
雖然沒有說話,但他倆都下意識回頭看向少年。
尤其是他弟弟,雖極力想隱藏,但還是面露驚訝與疑惑。
而在看向少年,眼不紅心不跳,神態自然。
“有趣。”
秦瀟嘴角上揚,笑道:“你叫什麼名字?”
少年立刻起身,隨手撿起地上的樹枝,當即寫了兩個字【孫甸】。
“回少爺,我叫孫甸。”孫甸開口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