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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路遇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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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生這時才明白馬老財東的意思,說道:

“在下搭救婕兒,並不為’比武招親’而來,何況在下正是被人追殺,亡命天涯之時,留在這裡,只會給馬家招來無端禍事,這又何苦?婕兒姑娘貌美如花,馬家又饒有基業,好好兒擇一良婿也是不難之事。”

馬老財東以為杜月生自稱“被人追殺”,是推託之辭,不以為意。

他本想再三挽留,但看了看杜月生身邊的藍春茗,似乎明白了幾分,原來他們本是一對兒情侶!

馬老財東恍然憬悟,同時為錯過這個乘龍快婿而倍感惋惜。

天下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他除了慨嘆,亦無他法。

只好奉上貲銀,說了些感謝的話,望著杜、藍二人相攜而去,心裡悵然至極。

當送走最後一位女子,杜、藍二人來到定州。

其時正當中午,烈日當頭,曬得他倆是唇乾舌躁,頭昏眼花。

見到一處酒家,二人相視一笑,不約而同走了進去。

烈日炎炎,街上行人甚少,酒家也是門可羅雀,沒甚麼生意。

小二沒精打采的站在門口發呆,忽見有人進來,忙打疊起精神,笑逐顏開的迎了上去。

“哎喲,二位辛苦,這老熱的天兒還緊著趕路嘞!裡邊請。”

小二一面說一面往裡頭讓,就著靠窗的桌椅,麻利的從肩上抽下抹巾,胡亂抹幾下,話癆般自顧說道:

“二位請坐。咱給二位挑的座位可是老好,您看,臨窗,一來涼快,二來可觀風景。二位請朝這邊看……”

杜、藍二人朝窗外望去,映入眼簾的是一處碧波清幽的荷塘。

此時正值盛夏,荷葉怒張,亭亭如蓋。

岸上種有垂柳,枝色青蔥,影隨風動,果然風景如畫。

微風吹來,送上陣陣涼意,頓覺意愜神怡,暑氣大減。

藍春茗一時不知身在何處,不禁撫掌稱妙。

杜月生微微一笑,掏出一塊角銀遞到小二手裡,道:

“這個賞你。快去準備好酒好菜,只管撿好的上來!”

“謝爺的賞,爺出手真大方……”

“好了,去吧!”杜月生揮手說道。

小二忙躬身退下。

藍春茗讚許道:“這小二會伺候。”

“這小子是個人精子、老油條,別小瞧他。你不給他賞,他準要跟你嘮到天黑才上菜,你兇他,保不準還給你菜裡吐口水,反正你吃了也不知道。這起子唯利小人,我見多了!”

杜月生不屑說道。

藍春茗無奈搖了搖頭。

二人一時無話,默然移時,藍春茗道:“那日處置花見愁,我倒沒你想得周全,要廢他武功。”

“所謂江山易改,秉性難移。看他似乎虔誠悔悟,其實不然。此人嗜性成癮,若不釜底抽薪,廢他武功,只怕今日放他,明日就會重犯。”杜月生道。

“說得也是。我一介女子,料事見識遠遠不及杜大哥。你原意是想取他性命,被我們攔下了,不知我們做得對不對?”

“佛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有好生之德本是好的,但花見愁原屬奸惡之徒,可否在寬宥之列,還待商議。”杜月生道。

“他武功既廢,今後想作惡怕是也不能了。”藍春茗道。

“懸困孤島,沒有武功,也是難離島半步。歲月悠悠,他必是要老死在那裡了。”杜月生道。

藍春茗馳然嘆息,道:

“花見愁咎由自取倒也罷了,只可惜了虹蔓、冬梅、夏荷。三個花兒一般的姑娘,如此為一個惡人殉了葬。”

說罷,淚光熒熒,倍覺傷感。

杜月生也是唏噓嘆息。

這時小二託著條盤上菜來了。

諸如爆腰花、鈍豬肚、煎豆腐、水煮魚等等,布了滿滿一桌。

藍春茗道:“夠了夠了,哪吃得了那麼多,快別上了。”

小二最後擺上一壺酒,在杜、藍二人面前各置兩隻酒杯,口若懸河說道:

“陳年佳釀女兒紅——咱店老窖裡自釀的,雖比不得正宗紹興女兒紅,但此酒色如琥珀,濃香淳厚,亦是本地頂尖兒的上品了。

“客官定要多飲幾杯,出了這個村可就沒了這個店了。嘿嘿!要問小的如何敢誇下海口,那是因為咱東家就是紹興人!

“釀造手藝沒得說,要說終究比紹興本地的女兒紅略遜一籌,那是因為儲藏的地氣不同,水質也迥異……”

杜月生厭惡的一擺手,小二識趣的躬身退下,不敢再多嘴。

退回後屋,小二突然想起甚麼。皺眉咂嘴,倍感疑惑。

伸伸脖子望望外邊,又受驚似的趕緊縮回來。

杜月生為藍春茗斟上一杯酒。

藍春茗不善飲酒,只略為沾唇便嗆得不行。

杜月生面顯歉意,忙叫小二換上茶水,以茶代酒。

小二答應一聲,旋風也似轉眼將茶送來了。

小二不動聲色,仔細打量杜、藍二人,這才恍然大悟。不等杜月生斥退,一溜煙跑了。

杜、藍二人繼續飲酒吃茶。

期間,小二在店裡來回走動,面現焦急,好像尿憋急了一般。

時而走到門口望上一望,時而問問杜月生吃得可好,還需添些甚麼。

酒足飯飽,杜月生欲結帳走人。

小二這時卻王顧左右,百般拖延。

他端來一盤冰鎮西瓜,諂笑道:

“二位客官,現下日頭正毒,不妨吃吃西瓜,歇息一會,等日頭稍偏,暑氣散了再走不遲。”

杜月生瞪了小二一眼,正自狐疑,不知他要搗甚麼古怪。

突然瞥見店外遠處塵土四起,一隊荷槍執刀計程車兵急急奔將過來。

杜月生倏然醒悟,怒視小二。

小二嚇得臉色登變,丟了西瓜,轉身欲跑。杜月生飛起一腳,踢中小二後心,小二慘呼一聲,滾地氣絕。

事發倉促,藍春茗驚得目瞪口呆。

杜月生抓過藍春茗手腕,道:“官兵來了。快走!”

原來前些天,有個官差來到店裡,送來一張海捕貼告。

上面畫著一男一女,稱其江洋大盜,懸賞重金緝拿。

當時正是小二接了。

及至杜、藍二人到店,小二覺得眼熟。

依著貼告畫相一比對,果然正是官府緝捕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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