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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噩夢和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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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工作人員意識到莫綠出事後,作為首席的田錚便在第一時刻向人要來原定給代言人使用的另一臺BATi,依靠員工休息室進入沉睡,試圖連線莫綠的夢境。

他很快便成功了,但在接下的三分鐘後立即被驚醒,全身冰冷,牙齒打顫,好似看見了平生最恐怖的東西。

在睡覺時,當人類的大腦處於快速眼動睡眠階段,心跳和呼吸頻率加快,此時思維高度活躍,便會開始做夢。夢境中的時間流逝與現實不同,有時在夢中虛度漫長的一生,實際上不過過去三十分鐘。

田錚進入莫綠夢境的三分鐘裡,很快自我意識便被吞噬,他在不受控制的情況下,目睹了無數肢體飛濺的血腥場面。

夢中的莫綠不可勝計地在走向死亡,無論是幼時、青年、中年、老年,每一個階段、每一個場景、每一個回憶,從出生到未來,她都在被無情地絞殺。

她無能為力,縱使當前是個安全溫馨的美夢,也會在猝不及防的一瞬間被血汙給吞併。無數次地,毫不知情的她在邁向死亡的同時又接近另一個死亡的開始。

這完全是一場支離破碎的殘酷噩夢,僅是從第三視角觀看的田錚都陷入深深的絕望。

在研發過程中,BATi為使用者設定了緊急清醒按鈕。但不只是莫綠,被裹挾進噩夢的田錚也無法使用,他無法死亡、無法逃脫,就這樣陪莫綠度過了無盡個噩夢。

直到其中的一個夢境來到了莫綠的學生時代,不知為何田錚也成為了她夢裡的一個角色。此時他的意識已經瀕臨粉碎,被正主莫綠的意識暴力地摻糅影響,以至認為自已還是曾經的自已。

他看著她落入無盡的刺坑,看著她口裡冒出血泡,以為一切會結束,以為會進入下一個更為血腥誅戮的夢境時,這個夢又重複了。

也不算重複,一個本該只是幻影的人物開始有了新的動作。那個幻影一路帶著莫綠逃離本該殺死她的陷阱,躲避本該吃掉她的怪物,來到本該進不去的房間,陪伴她,呵護她,滿足她的所有幻想。

這是不是應該是一個美夢?

但在鬆懈的某一刻,幻影開啟了一扇門,比之前那些方式更加殘忍地殺掉了莫綠,然後從門後逃了出去。

恰在此時,田錚佩戴的BATi中緊急清醒按鈕啟動,他大口喘著粗氣從夢中醒來。

都說清醒後會很快將所做過的夢遺忘,但BATi中創作的夢不同,它會清晰的成為使用者的一段記憶。田錚清楚地記得,那個幻影的名字叫:

孟周南。

夢中不知度過了多久,彷彿無窮無盡到從宇宙誕生至太陽毀滅,田錚痛苦地抬眼望向計時器,時間只過了短短三分鐘。

只需三分鐘足以創造出一個人間地獄,這就是BATi能發揮的真正實力,這就是人類妄想掌控夢境的惡果。

儘管倍感牴觸和噁心,田錚還想繼續試圖連線莫綠將她喚醒,可是那時觀測主機資料的研究員告訴他,莫綠的意識和夢境已經十分不穩定,如果強行介入恐怕會有讓她成為植物人的風險。

他忽然就想到,那個莫綠最後念出的名字,那個特殊的幻影,會不會就是導致一切的幕後黑手。

“孟周南,如果只有你在她的夢中是特殊的,我想也只有你才能去喚醒她。”

既然李染打消了對眼前男明星的懷疑,田錚也只能相信這個結果。機會唯有一次,能不能救出莫綠和挽回idream的聲譽,只可依賴這個外人。

而米浩也感覺壓力倍增,聽田錚這一番描述,莫綠目前的情況可謂是糟糕至極,他一個研發BATi的首席都沒辦法解決,居然還將成敗押寶於他。

按照夢中的那個幻影,做法與第二幕他和莫綠的舉動大差不差,僅僅最後一點,他並沒有殺死莫綠,是莫綠為了保護他而死。

如果那時的她也跟著進入了那扇門,是不是就會像面前的田錚一樣,從噩夢中醒來。

這對米浩也是一場噩夢,因為它前期太美好,美得像一個煩悶夏日的肥皂泡泡,就在最後一刻,被利箭刺破,化為一灘下水道的髒水。

“我要去救她。”

米浩一字一字地回應二人,自始至終這都是他的想法,即便是莫綠真實的夢境有多恐怖,他也會選擇去救她。

因為僅僅三分鐘,田錚就跟隨莫綠體驗了一番人間煉獄,如今過去了四個多小時,快一百個三分鐘。

她肯定很害怕、很孤獨。米浩記得那雙溫暖的手,那他一定也要牽著她離開。

“不過,當前情況不行。”

米浩輕微搖搖頭,道:“你們幫我找這兩個人,一個是莫綠的父親莫東柏,一個是莫綠的同學湯曉燕。我找他們有些事兒。”。

他不能求快,殺人是要快,而救人是要穩。

畢竟,白文瑩和爵哥不在身邊,主要是爵哥不在,他心裡沒一個底。要是失敗了,就真和莫綠一輩子困在夢裡了。

米浩再三思考,還有兩臺BATi沒找到,應該就是系統留給他們二人用的。

“莫東柏的話,”田錚用手託舉腦袋回憶,“他好像和莫綠一起住在東街,詳細地址我等下寫給你,開車十分鐘大概就到了吧。至於湯曉燕,畢業後就沒有任何聯絡,估計要調查清楚她的位置需要一段時間。”

“那我就先去東街一趟!”米浩準備動身離開小房間。

田錚用鋼筆在白紙上寫畫幾下將他叫住:“這張紙和BATi先放在你這裡,路上記得再回憶一下,避免我們行動時失誤。”

裝進黑盒子的BATi和紙片一股腦塞進口袋裡,米浩就急匆匆告別展會廳。

誠若早點得知爵哥所在的位置,他才不會在小房間裡陪田錚浪費這麼多的口水。只要找到了爵哥,相信很多事情就迎刃而解了。

終歸他是初入遊戲的新人,要抱緊爵哥這類脾氣好又實力強的老玩家才安全!

自從親眼見證爵哥憑藉一把九衡劍便與偽神常羲打得有來有回,米浩頓時就明白了自已的定位。

有時間覺得無比困難而且致命的問題,在更高位者面前,不過是輕輕鬆鬆小兒科。

能力越大,麻煩越大,等找到爵哥之後,就乾脆把事情推給他做吧。

白文瑩曾對他說過,爵哥不是一般人,能困住爵哥的東西也不會是凡物。但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易級副本都東西還不夠他塞牙縫。

或者還需要一把鑰匙,或者爵哥單純在迷路?

半路上米浩安心下來,悠哉悠哉期待著和隊友再會,無意中又闖過三個紅綠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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