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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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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開啟紙條之前,我並不知道什麼叫“表白”,甚至都沒注意過班級裡那些男孩子偶爾打量女生時炙熱的目光,捏著紙條的手僵在半空,同桌在旁邊一邊驚訝的捂著嘴一邊偷偷看著老師有沒有發現我們這兒的暗度陳倉,我的大腦嗡的一下,一陣空白,只覺得渾身僵硬不敢動,一股莫名的熱氣從腳底迅速升到身體,並停留在臉上,騰的一下,我的臉爆紅,同桌也在努力的憋著她那些即將從嘴裡蹦出來的小問號,就這樣終於捱到了下課,老師一走,同桌就開始把紙條迅速從我桌肚拿出來往顧源桌子上一拍,嘻嘻的問著什麼意思?這一舉動無疑吸引了周圍更多的同學過來看熱鬧,只見顧源沒理她,竟然還沒事人一樣戳了戳我的肩膀,當著大家的面再一次把紙條上的話重複了一遍“你喜歡誰木子?我喜歡你!”

當時只怪96年入學國家還沒有系統的規定時間,我年紀小,本就比同齡人早了一年入學,生日又在十二月份,算下來比其他同學要小了兩歲,情竇未開,雖然並不理解“喜歡”究竟是什麼意思,但是看著周圍的人一直在起鬨和顧源那張漲紅的臉,心裡多多少少也明白點意思,我紅著臉跑出來教室,假裝去衛生間,磨磨蹭蹭上課鈴響了才回教室,甚至不敢回頭看顧源一眼,同桌還沉浸在紙條事件中,一直拉著我想說什麼,我都假裝在認真聽課並沒有搭理她,自那之後,我課間再也沒有跟顧源皮鬧了,甚至他每次課間攔著我我都態度很冷漠的推開他,我當時滿腦子就只有羞愧,想著他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喜歡我?簡直丟死人了!

在我不搭理顧源的兩週後的一個自習課,顧源在其他幾個男孩子的起鬨下,又偷偷塞給我一個彩紙包起來的小盒子,同桌搶先一步開啟包裝,是一條用一顆顆紅色小珠子以及幾片金色玳瑁串成的小項鍊,同桌興奮的一直搗我胳膊叫我快看,說好漂亮!我當時只覺得我的人生要完蛋了,不想和男孩子糾纏不清,我看都沒看,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開啟旁邊的窗戶,把項鍊以及盒子等一股腦全部都給扔出了窗外……

後來上初中了,我因成績還算可以進了實驗班,顧源成績不怎麼好,只分到了普通班,偶爾還會在學校的林蔭路上碰面,遠遠的他總是想跑過來幫我推腳踏車,每次我也都是避之不及的躲開。再後來初中畢業我上了師範,畢業了經過社會種種的錘鍊,最終去了幼兒園成了一名幼師,他家裡找了關係給他讀了高中,考上了醫學院,在外市做起了外科大夫。雖然近幾年還有收到他的禮物和花,以及他赤裸裸的調侃,但是我知道,一開始就打心底裡拒絕的人,這輩子應該也只能是同學吧……

自從那天在食堂第一次打量過劉洋之後,我就愛上了照鏡子。其實我的五官並不算醜,大眼睛長睫毛,雖然沒有高芸那種立體堅硬的高鼻樑,但是小巧的鼻子還算可愛,笑起來也有兩個深深的小酒窩,就像林俊杰歌詞裡唱的一樣“小酒窩長睫毛,你迷人的無可救藥……”怎麼說美女有的特徵我都有,只是唯一拉低我顏值的就是這跟男孩子一樣的超短髮了。暑假的時候因為在家等了太久不開學,閒著無聊把頭髮剪了又剪,理髮師都提醒我不能再剪了,再短就跟男孩子一樣了,誰知我竟跟著了魔一樣一再要求理髮師使勁剪短,不在乎像不像男孩子,只圖個清爽利落。現在看來五官即使還算秀氣,但是頂著這一頭跟男孩子一樣的寸頭,著實是很難跟美沾上邊。

回想起那天食堂的情景,在我感受到那兩道灼熱的目光掃來時,我還心機的悄悄挺了挺腰板,好讓自己看起來精神一點,儘管我知道那灼熱的目光不是為我。但我還是忍不住的想把自己最好的姿態展現出來。藉著她們說話的功夫我略微的傾斜了一下視線,遠遠的,劉洋那樣慵懶的痞痞地斜靠在那檀木色散發著厚重質感的食堂門框上,暈黃的落日餘暉正好不偏不倚的灑在他身上,那一刻,我似乎第一次知道了什麼是“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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