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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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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京中心醫院負樓車庫,加班結束的沈南洲剛發動引擎就收到了來自言文兮的訊息。

男人從隻言片語中便察覺出不對勁。

屈指在鍵盤上面打字,速度比平時快上許多。

「她沒有和我一起。」

「是出什麼事了嗎?」

遲遲未收到回覆。

沈南洲直接給祝桉檸打電話過去,對方手機卻是關機的。

引以為傲的耐性在逐漸消散。

心口忽地跳動劇烈,湧上一股強烈的不安。

沈南洲撥通了和言文兮的語音通話。

一首歡快的韓文歌迴圈播放。

沈南洲劍眉緊蹙,單手握著方向盤將車駛出車庫,卻不知道將車往哪裡開,只能先開回雲庭公寓。

夜逐漸低沉,沈南洲的心情也染上陰鬱。

韓文歌一遍又一遍的迴圈,城市道路上,黑色邁巴赫的速度愈加嚇人。

沈南洲掐斷和言文兮的語音通話,撥通了另一個電話。

“幫我個忙。”

“對,儘快。”

墓園,被大力尋找的少女終於有了要離開的跡象。

祝桉檸移動著麻木的雙腳將手裡一直抱著的鮮花放到墓碑前面。

那裡堆滿了鮮花,卻是第一次收到來自墓主人女兒的花。

遲到了八年的花。

遲到了八年的看望。

祝桉檸踉蹌著在墓碑前坐下,伸出手隔著一段距離輕輕的撫摸著墓主人的臉。

少女纖細的手臂微微顫抖著,虛虛的劃過墓主人的臉部輪廓。

爸爸,媽媽,檸檸…檸檸來看你們了。

你們是不是很生檸檸的氣啊?

氣我一直都沒有來看你們。

少女無聲哽咽著,淚水如潮。

我,我有想過來看你們的,可是…可是我怕,怕你們怨我。

都是我的錯。

都是我的錯。

你們回來好不好。

回來好不好……

少女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不自主地滑落,讓人心碎。

身體因抽泣而止不住地顫抖,傳遞著無以言喻的痛苦。

“檸檸!檸檸!你在嗎?”

言文兮的呼喚穿透而來,由遠及近。

祝桉檸聞聲手忙腳亂地站起來,將臉上的淚水擦乾淨。

不一會兒,一束光就打了過來。

言文兮舉著手機在祝伯父他們墓前看到祝桉檸的時候,憋了許久的眼淚終於不爭氣地落下兩滴。

飛奔過去就將人死死抱進懷裡。

“你嚇死我們了。”

“一個人偷偷跑來這裡幹嘛不說一聲,害得我們都擔心死你了。”

言文兮力氣太大,祝桉檸哭了許久,這會兒被她摟得有些喘不上氣。

剛拍了兩下言文兮的後背,聽著她擔心的話又默默放下了手。

兩人抱了會兒,言文兮才開啟手機給她父母和祝老爺子那邊發訊息。

發完才看到沈南洲的訊息和好幾個未接通話。

言文兮瞥了一眼祝桉檸,聳肩。

“唉,你這一玩消失,害得某個人也要跟著我們瞎擔心喏。”

祝桉檸聞言不解,歪頭想去看言文兮的手機。

言文兮手一伸,就將某人歪過來的小腦袋擋了回去。

而後將手機手電筒往下一照。

祝桉檸就看到了言文兮光著的兩隻腳。

“喏,姐姐為了你可是受了不少的罪。”

言文兮說著抬起一隻腳,腳心上面有好幾處磨傷,是她跑的時候擦傷的。

“唉,這下又得花個幾百萬保養了。”

雲庭公寓,沈南洲正在看剛收到的影片監控。

影片裡,小姑娘在花店買了一束花,而後一個人打車去了墓園。

知曉小姑娘所在地後,沈南洲便起身往車庫走。

剛出門,就看到遠處有車輛駛進隔壁雲錦。

南洲沒有一絲猶豫,到車庫後開車就往隔壁雲錦去,明明走路就十分鐘左右的距離,他卻多幾秒都等不及。

言文兮前腳剛將睡著的祝桉檸抱進客廳,後腳沈南洲就到了。

“沈少?”

看見來人,言文兮挑了下眉,然後將祝桉檸小心翼翼地放到沙發上,還貼心地為她蓋上薄毯。

從進門開始,沈南洲的目光都沒有離開過祝桉檸。

小姑娘睡著了,看起來沒什麼事,臉上卻殘留著幹掉的淚痕,眼睛也又紅又腫。

沈南洲的心驀地被什麼抓了一下,又疼又澀。

雲錦外面的花園。

沈南洲與言文兮相對而站。

“沈南洲,檸檸很脆弱,也很堅強。”

這是言文兮對沈南洲說的第一句話。

空氣靜默片刻。

“自從認識你之後,我能感覺到檸檸變了很多。”

沈南洲聞言不語,認真的聽言文兮說。

“表情豐富了,愛笑了,不會再將自已偷偷封藏起來了。”

“你知道嗎?”沈南洲低頭,望進言文兮的眼睛。

言文兮將眼裡的淚水憋了回去,嘴角扯著一抹笑。

“檸檸今天去了墓園,自從她父母去世後這是她第一次去墓園。”

“她是喜歡你的。”言文兮的一句話讓沈南洲的瞳孔微縮,漆黑的眸子幾不可察地凝了凝,心跳快了些許。

言文兮偏頭,目光落在沙發上蜷縮的小小身影上。

“只不過她現在可能還沒有發現而已。”

“沈南洲。”

“我希望,你是那個能夠帶著她走出深淵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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