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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走入仕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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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英超累遭討不上老婆的挫折後,他終於徹底明白了不改變身份卑微的問題,莫說討不上個漂亮老婆;在社會上辦任何的事情都會身陷荊棘寸步難行。於是白英超睜大眼睛到處打聽全縣黨政機關招錄用人的動態資訊。這天他終於打聽到了縣裡要新成立監察局,成立新機構需要從全縣各單位挑選人員,具體需要暫挑選六名具有大專以上學歷的人員參加監察局的組建工作。並且白英超還打聽到,監察局局長柳義亭與農機局工會主任餘學志是老鄉,關係特好。餘學志也十分同情白英超在鄉下工作多年卻不能進城的艱難窘境,他也曾幫助為白英超調進局機關在領導班子會上說過公道話,可無奈都被韓照文這個一把手給阻攔了。白英超得知餘學志與柳義亭特好的老鄉關係後,他就去找了餘學志,哀求餘學志在柳義亭面前說說好話,能把自已挑選到監察局當一名公務員。鑑於白英超的苦苦哀求,餘學志就去找了柳義亭,並在柳義亭面前介紹了白英超的良好品質和工作能力。不想,堂堂的監察局長柳義亭竟然對白英超這個大學生頗感興趣,並認為在基層鍛鍊過的有文化的年輕人更能適合在反腐敗的監察崗位上擔當重任。柳義亭請餘學志轉告白英超,他要與白英超當面談話,對他進行面對面的考察。當餘學志將劉義亭的意思轉告白英超後,白英超又驚又喜,他沒想到自已試圖改變卑微身份之戰的第一炮就打響了。這天晚上,白英超反覆調整了自已特容易焦慮的心理情緒,他大著膽子走進了縣政府機關大院,並敲開了柳義亭局長的家門。

“柳局長,我就是白英超。”來開門的正是柳義亭,他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圓腦殼中等個,面相和善,兩隻不大不小的眼睛中透著沉穩的目光。見柳義亭並無楊恕承站長那種特嚴肅的面孔。白英超膽子更大了起來,他落落大方地作了自我介紹。

“來,來,屋裡坐,小白同志,我聽餘主任介紹過你的情況,文化水平高,又有在基層工作的經驗,條件不錯,小白啊,我想知道,你為啥想到我們監察部門來工作啊?”柳義亭一邊把白英超讓進屋裡坐下;一邊就開門見山地問他道。

“我想趁著還年輕,找個大有用武之地的舞臺,幹出點大的工作成績來;我還想跟著柳局長您這樣正直的人多學點做人的本領。同時我也對以權謀私這種不公正的腐敗現象深惡痛絕,想到一線親身參加反腐敗工作,與不公正的人和事作面對面的鬥爭。”白英超大膽地說出了自已的真實想法,雖沒有豪言壯語,卻表達的情真意切。

“好好好,小白同志說的好,有志氣,我就喜歡你這樣性情直爽的年輕人。不過,小白同志啊,到我們監察部門來工作是要經過政審考核的,批了編制才能具體調動工作。這樣吧,從今天起,你就是我們監察局進編的政審考核物件了,如果政審考核沒有問題,我們就錄用你。”看得出來,柳義亭很喜歡面前這個白英超,認為這小夥子既謙虛又還有抱負,說出的話也很得體。正值組建監察局需要用人之際,柳義亭覺得老鄉餘學志向自已推薦的這個白英超確實不錯。於是他明確地向白英超表明了將其納入到進編監察局的政審考核物件範圍的態度。

沒想到柳義亭對自已面對面的考察會如此的簡單。走出柳義亭家門後,白英超心情頗感輕鬆,覺得世界一下子變得美好起來。他心想,現在又不講階級成分了,自已老爸老媽都是響噹噹的南下老幹部,進編監察局的政審考核應該不成問題。這樣想來,白英超預感到改變自已卑微身份的那個時刻就要到來了,他甚至有點得意忘形起來。

申志群是白英超父母白世雲丁冰潔的老上級,也是他們南下進山這批老幹部們的領頭人,一九五0年他在峪良區當區委書記,是白世雲和丁冰潔兩口的直接上司,一九五四年申志群上調到白山縣組織部任部長,一九五七年反右運動中被錯劃為了右派分子,一九七八年摘帽平反,一九八二年重返領導崗位,當上了白山縣商業局局長。申志群大姑娘申林鴿在縣印刷廠當會計。申林鴿已老大不小的年齡了還沒找到合適婆家。為女兒找婆家的事申志群夫婦頗感著急,他與妻子何冬梅反覆商量後,覺得老部下白世雲丁冰潔是可靠的老實人家,知道他們有一個在鄉下農機站上班的大學生白英超,也曉得白英超雖在鄉下工作,但學歷高人長的也不錯。於是申志群何冬梅就打算與老部下白世雲丁冰潔們結為親家,他們覺得能把申林鴿說給白英超作白家兒媳婦心裡踏實。

“丁大姐,打完門球到屋裡來坐坐,我有話要對丁大姐說。”這天丁冰潔在商業局參加離退休老幹部門球比賽活動,商業局局長申志群愛人何冬梅提前就在留意著丁冰潔,等丁冰潔場間休息時她就走到丁冰潔跟前;並把丁冰潔叫到不易聽到說話聲音的旁邊,然後邀她到屋裡坐坐。

“哦,是何妹子呀,是不是申書記找我有事啊?”見是何冬梅在親熱地邀自已,丁冰潔還是用原在峪良區當申志群下屬時的稱謂禮貌地問道。

“看丁大姐說得,老申不在家,是我想找丁大姐嘮嘮嗑。一晃幾十年過去了,我很想和丁大姐敘敘舊,這麼多年了,我們申白兩家都不容易,好多事情想在一塊說說,總是找不到機會。這樣吧,中午就請丁大姐到家裡吃個便飯。我確實有個事想和丁大姐好好說道說道。”何冬梅誠懇地邀丁冰潔道。

“那行,待會我比完賽就去屋,哎,沒想到,申書記現在又當上了局長,你們老兩口都還沒忘了我和老白這兩個老部下。我和老白現在都離休了,沒得用了,也沒得誰還瞧得起我們了,以後好多事都還要靠申書記你們多關照啊。”丁冰潔心裡有些酸楚,她含著眼淚說。

“丁大姐,莫難過,你和白部長的情況,我們老申都曉得,那都是那些壞傢伙們冤枉的,老申也是遭過難的人,你們以後有啥困難只管來屋找,只要能解決的,老申他不會不管的。這樣吧,我先回屋,在屋等著丁大姐。”何冬梅安慰丁冰潔說,說罷就趕緊回家去了,他不想在人多的地方說那些陳年往事。

“丁大姐,我今天找大姐來,是想和大姐商量一下孩子們的事。”還不到二十分鐘,丁冰潔就比賽結束了。見丁冰潔進屋來了,何冬梅泡茶讓座後就開門見山說了自已想要說的事,她坐下在丁冰潔跟前接著說,“聽說丁大姐有個兒子叫白英超,我們老申專門打聽過白英超的情況,是憑本事考上的大學,不簡單,老申和我都喜歡小白這孩子。我也有個姑娘叫申林鴿,現在縣印刷廠當會計,和我們兩家長輩的一個樣,是個忠厚老實姑娘,我想你們超娃子和我們的鴿娃子;他們都老大不小了,我是想,我們申白兩家都知根知底,我和老申都想把鴿娃子說給你們白家做兒媳,老申說將來鴿娃子能嫁到你們白家,他就放心,心裡就踏實。不知丁大姐是個啥想法?我今天就是專門找丁大姐來說孩子們這個事的。”

“可我那超娃子在鄉下農機站工作,不知妹子和申書記有沒有其它考慮啥?”丁冰潔知道何冬梅和申志群老兩口都是忠厚老實人,但她還是覺得申志群現在不同了,是當上局長的大官了,怕自已低門矮戶的高攀不起,況且白英超又在鄉下上班。她心裡有顧慮,也就沒有隱瞞,而是老實地說出了自已的顧慮。

“這個不是個啥問題,將來叫老申想想辦法把超娃子調回縣城不就行了嗎。”何冬梅見丁冰潔心裡存有芥蒂,她就趕緊安慰丁冰潔說。

“那好,既然你和申書記還在唸著我和老白這兩個不中用了的老部下,我和老白那是巴望不得與你們對上個親家,妹子,你看兩個孩子啥時候見個面,光我們家長說的再好,兩個孩子總要見個面同意才行啥。”見何冬梅是誠心誠意在安慰自已,丁冰潔就放下了心裡的顧慮,她主動提出了白英超與申林鴿見面的事。

“這樣吧,丁大姐,你叫超娃子明晚就到我家來一趟。”何冬梅說。

白英超自被柳義亭局長許若為進編監察局的政審考核物件後,心裡一直興奮不已。可兩個月過去了,卻沒見有什麼動靜,心裡又著急起來,他打電話找了餘學志,懇請餘學志找柳義亭問問情況,因為與餘學志的私人關係特好的緣故,柳義亭就如實告訴餘學志說,縣編委第一批只為監察局批了三個進編人員名額,第一個是縣委辦公室主任盆文忠的連襟孟生勤;第二個是縣紀委副書記馮澤明的弟弟馮澤詳;第三個就是柳義亭本人的表弟汪義明。所以,第一批能進編監察局的那就只能由孟生勤、馮澤祥、汪義明三個優先了。不過柳義享並沒說白英超進編監察局就沒有希望了,只是要等到下一批批了人員編制再說。得到這樣的訊息後,白英超心裡又涼了半天,但他又不得不面對這個世俗關係社會的現實,儘管在監察局這樣本身就是主持公平正義的部門裡也是不能免俗的,況且白英超本人還不是因為餘學志與劉義亭私人關係特好的緣故;才得以納入了監察局進編政審考核物件的嗎?世俗社會就這樣,沒有什麼好瞞怨的,要想完全生活在一個消滅了弄權為已謀私的社會,那隻能是一個烏托邦的白日夢。

正當白英超為進編監察局犯愁時,老媽丁冰潔又打來了電話,說商業局局長申志群看中了白英超,想把在縣印刷廠當會計的姑娘申林鴿說給他當白家的兒媳,並說明了申家與白家歷史淵源的親密關係。丁冰潔要求白英超明天晚上一定要到申志群家與申林鴿見面,並下命令要求白英超決不能在申林鴿面前挑肥揀瘦,決不能做對不起申叔叔何啊姨的事。若做了對不起申家的事,以後就不認母子關係了。接到丁冰潔電話後,白英超先是腦子裡亂著一團,不知道該怎樣去做。可冷靜下來後,他從老媽丁冰潔那命令般的嚴厲口氣中,想象得出這個老爸老媽的老領導申志群大機率也是個真的好人了,不然善良厚道的老媽也不會如此嚴令自已必須尊重申家。白英超又想,當前自已面臨著能否進編監察局的難題,申志群既是堂堂的局長;又是老資格的南下老幹部,面子非同一般,若是做了申家的女婿,興許申志群還能為解決自已進編監察局的難題起到作用呢。這樣想來,白英超也顧不上再拿申林鴿與都潤紅比顏值高低的煩心事了。再說,白英超還沒見到申林鴿,怎知道她漂亮不漂亮。各方面權衡後,白英超又在老站長楊恕承那裡請了相親假。楊恕承這次不客氣地批評了白英超,說白英超辦事太毛躁,要求他說話做事穩重些,莫再把快到手的媳婦又給嚇跑了。白英超看著老站長那嚴肅的面孔,嘿嘿地傻笑起來。

第二天晚上,白英超作了一番修飾後就如期敲開了申志群局長的家門。

“這不就是四娃子嗎,來,快進屋坐,林鴿,你英超哥來了,快給你英超哥泡茶。”何冬梅對白世雲一家人都認識,知道白英超在他們兄弟姐妹中排行第四。她開啟房門見正是白英超按昨天與丁冰潔的約定來了,心裡就高興。何冬梅一邊親切地叫著白英超的排行小名;一邊叫在裡屋裡等著的申林鴿出來給白英超泡茶。

“英超哥,你喝茶。”申林鴿泡了一杯上好的毛尖茶放在茶几上,她大膽地正眼看著已坐在單人沙發上的白英超,大方地請他喝茶,沒有半點拘謹,也沒有半點官家小姐的那種強勢作派。

白英超雖一再提醒自已不要再拿申林鴿與都潤紅去比顏值的高低。但他還是抑制不住對申林鴿與都潤紅的顏值作了一番比較:從個頭上看,她們兩都屬中等略矮一點的那種姑娘,沒得可比;從身材上看,她們倆都屬凹凸線條明顯的那種豐滿型的姑娘,也沒得可比;從長相上看,都潤紅明顯比申林鴿那短粗的脖子上長著的大臉盤要漂亮了很多。白英超暗自罵自已不應將申林鴿與都潤紅放在一起比漂亮,有負於老媽對自已的嚴厲要求。不過從申林鴿那飽含膽氣的眼神中;白英超感受到了這個姑娘絕非平庸之輩。白英超想,申林鴿既然能在一個二百多人的國營印刷廠當上會計,那一定是個有能力有本事的姑娘。至少在能力本事上不比都潤紅遜色,何況申林鴿的老爸還是赫赫有名的商業局局長,比起一個沒有文化的都潤紅的老爸都宣堂那要強過十倍。白英超從總體上權衡後,認為娶申林鴿為妻並不比都潤紅差,甚至還要強過都潤紅。這樣想來,白英超拿定主意後對何冬梅說:“何啊姨,我聽我媽說了你們長輩們過去的那段革命同志之間的友好關係,我知道我爸媽過去都是申叔叔的老部下,我也和我爸媽一樣會永遠尊重申叔叔尊重何啊姨,並永遠會照顧好你們的女兒申林鴿。只是不知道林鴿妹妹對我有啥看法。”白英超一邊說一邊正眼看了看坐在對面的申林鴿。

“英超哥,我和你一樣,也會尊重白叔叔丁啊姨的,還會謙虛向英超哥你學習的,別的我沒有什麼看法。反正我爸媽把我說給你們白家了,我也覺得你們白家和我們申家一樣都是厚道人家,挺好,我挺喜歡,我前後都想透徹了,願意一切全憑你英超哥來安排。”其實申林鴿是一個很講實際的姑娘,她知道自已長的並不漂亮,文化程度也不高,無論是顏值還是學歷都不如白英超。她也知道自已的優勢在老爸是局長,且本人雖在企業工作卻也在城裡上班,比之鄉下還是強了很多。正是因為申林鴿曉得自已的優勢和劣勢,她才認為自已與白英超的戀愛關係應該男女平等,男方要娶自已也應該承擔相應的責任,不然,不講任何條件都把自已嫁了,那也太對不起自已和自已的爸媽了。在申林鴿看來,白世雲丁冰潔都是高工資的離休幹部,白英超也是高學歷高工資的知識分子,家裡的經濟條件還是優越的。因此,申林鴿覺得既然白英超要娶自已,至少婚房和必要的傢俱他得準備好。在申林鴿心裡,婚房和傢俱是白家娶自已作兒媳的最低條件,不然自已就寧肯暫時不嫁。於是她就接過白英超的話茬說了“一切全憑英超哥安排這句話。”言下之意,就是要求男方要把娶自已的物資條件籌備好。

何冬梅聽出了女兒出嫁的物資條件的要求,她也認為這個要求不過分。在何冬梅看來,既然申白兩家都已在為兩個孩子談婚論嫁了,都把各自的要求說在明處,那也是再合理不過的了,沒有必要掖著藏著。何冬梅與申林鴿一樣,認為白家的經濟條件應該是優越的,籌備好結婚必備的物資條件不會成問題。於是她就接過申林鴿的話茬對白英超直白地說:“四娃子,林鴿的話你明白是啥意思嗎?”

白英超當然明白申林鴿的意思,可他再也不想失掉這次討上老婆的機會了,況且他還指望著申志群局長為自已進編監察局出力呢。但白英超也知道,自已老爸老媽說起來都是離休幹部,可他們工作了一輩子,除了那點工資外,可謂一分錢的灰色收入也沒有。小弟白英健在江洲市開娛樂城,老爸老媽平反時的那點補助工資都快讓他掏幹了,哪有多餘的錢為自已辦婚事呢。自已這些年每月三十來塊工資,不知怎麼也都花光了,沒有存到半毛錢。面對申林鴿正當的結婚要求,白英超心裡空虛的很,差點當下就失了常態。但為了不再失掉這次討上老婆的機會,他努力使自已鎮靜了下來,並鼓起勇氣在何冬梅和申林鴿母女面前表態說:“何啊姨,林鴿妹妹,請你們放心,我一定排排場場把林鴿妹妹娶進我們白家。”

離開申家後,白英超拿定主意,無論困難再多,也要籌備條件,儘快把申林鴿娶進家門。在現金籌備上,白英超別無它門,還是隻有張嘴找老爸老媽要錢。白英超向白世雲丁冰潔說明了申家姑娘出嫁的條件要求,希望家裡最低能支援一千元現金。聽兒子白英超說了申家的條件要求後,白世雲苦愁著臉一言不發,幹在家裡踱著步子,任何作用也沒有。白英超見老爸那副凡遇事只會發愁的窩囊樣子,急得直冒熱汗。最後還是丁冰潔表態說,從家裡僅有的一千三百元存款中給白英超取五百元,還剩下的五百元缺口,丁冰潔要求其他五個兒女都出手相援。

丁冰潔為白英超籌錢結婚的求援要求發出去後。大哥白英朝分文不給。自在文革那次白英朝為給老媽丁冰潔弟弟白英超出氣打了錢大芬後,因為打人加之地主的家庭,白英朝就被開除了軍籍。此後,他一直因為打人和地主的家庭而不得招工,白世雲丁冰潔也沒有能力為他安排一個工作單位。白英朝就一直靠在社會上賣零工謀生,直到一九八三年,他才在做零工的縣食品加工廠招為了合同制工人,並最終在臨近破產時還當上了這個破廠的廠長。白英朝可謂在苦海中荒廢了青春年華、命運悲催。他把這一切不幸的苦難都歸於了白家這個倒黴的地主家庭,他對白家上至父母下至弟妹都怨恨難消。現在聽說要籌錢為弟弟白英超結婚,他更是心裡窩火,覺得自已有難時無人問津,別人有難時自已也理應不予幫助。於是白英朝就不聽老媽丁冰潔的求援,分文不助白英超。

大姐白建愛盡最大能力給了二百元。文革期間,由於白世雲丁冰潔被打倒,在本地白山縣的生存環境極其惡劣。為了今後能有個招工回城的出路。大姐白建愛二哥白英春高中畢業後;都回老爸白世雲的河南老家白家寨大隊做了知青。一九七七年國家恢復高考制度後,白英春考上了大學,大學畢業後;就在河南一所油田企業的子弟中學當了語文教師,後又升職了副校長。一九八0丁冰潔退休後,白建愛頂職安排在了白山縣副食品公司當了營業員。白建愛雖沒有大哥白英朝那樣經歷過悲催的人生苦難,可也嘗夠了家庭和社會帶給的不幸。但她在不公道的社會現實面前,卻一直保持了寬容善良的人性美德。當知道弟弟白英超因結婚遇有困難時,她就慷慨解囊,把僅存的二百元存款全部給了弟弟白英超。

二哥白英春只給了五十元。雖然白英春也飽嘗了社會和家庭帶給的不幸。但他卻覺得是憑著自已個人奮鬥才得以逃出不幸而獲得了成功。在白英春眼裡,父母和兄弟姐妹們沒有誰幫助過自已,因此,別人遇有困難時,他就以為略有援助就算足夠,他覺得自已不欠誰的。並且白英春還有強烈的自戀傾向,他希望混得比別人都強,希望長期保持住自已在白家家族中的優勢地位。於是當知道弟弟白英超要與局長的千金結婚;並遇到經濟困難時,他就敷衍著只給了區區五十元。

小妹白建華給了二百五十元。白建華高中畢業時,文革已經結束,家庭和社會給她造成的負面影響弱小。高中畢業後經考試;白建華順利招錄為了江洲市電力局在編職工,工作生活條件可謂優趆。白建華性情直爽思想單純,聽說小哥白英超要結婚了,她就為小哥高興,大方地給了白英超二百五十元。

小弟白英健分文不給。白英健高中畢業時,家庭和社會環境都已恢復正常,他先是招工在江洲市啤酒廠,後停薪留職自辦卡拉0K娛樂城。在經營娛樂城生意中,白英健從老爸老媽那裡拿走現金五千元,幾乎把兩個老人幾十年的存款全部掏空;後在二哥白英春那裡借取有息現金一萬元;再後來又在小姐白建華處借取有息現金八千元。可白英健卻揮金如土吃喝嫖賭,又不善經營。他把老爸老媽和二哥小姐的錢都敗的一乾二淨。現二哥白英春小姐白建華天天都在找他催要借款和利息。大哥白英朝也覺得父母偏愛了白英健,已有半年不登白世雲家門了。當聽說要為小哥白英超捐錢結婚後,白英健已自身難保,哪還有錢來援助小哥,就分文不給。

儘管大哥白英朝小弟白英健分文不給,但在老爸老媽和大姐二哥及小妹的支援下,為結婚籌備的一千元現金總算湊齊了。白英超估算了一下,如果節省點用,購菸酒糖、開幾桌灑席、置辦床上用品、打製幾件傢俱的工錢,這一千元現金還是夠花銷的。

最棘手的還是婚房問題,總不能把申志林局長的千金申林鴿從城裡接到鄉下農機站來圓房吧。一想到婚房沒有著落的事,白英超又急的象熱鍋上螞蟻沒了主意,無奈之下,他只好又去哀求農機局工會主任餘學志幫忙。這天上午白英超趁韓照文局長到省裡開會的機會;走進了餘學志主任的工會辦公室,見餘學志正在忙著看檔案。因為白英超知道餘學志是個正直的人,知道他同情自已鄉下大齡青年娶媳婦難的問題,所以白英超就開門見山地對餘學志說:“餘主任,我又遇到棘手事了,沒得門了,又來麻煩餘主您幫忙解決問題。”

“哦,小白啊,是不是還是監察局進編的事啊?這件事我不是給你說過了嗎,柳局長一直還是想要你到他那裡工作,只是要耐心等待批了編制才能具體操作啥,小白啊,為你能進監察局工作,我是費了很大勁的,你可不能太操之過急啊,太急了,犯了柳局長印象,會把好事辦砸的,一定要耐心等待知道嗎。柳局長既然表了態要你,那是不會輕易失信的,他的為人我是瞭解的,關鍵你不能毛躁,一定要耐著性子等,好事不在忙中取嘛。”餘學志見是白英超來找,他放下手中的檔案,示意他坐下後再善意誠懇地說道。

“餘主任,我今天來找您不是為進編監察局的事。”白英超說。

“那又遇到啥問題了?”餘學志問。

“我最近好不容易在城裡找了個女朋友,她也同意我們馬上就結婚,可不願意到鄉下舉辦婚禮,而在縣城我又沒得婚房。餘主任,你知道得,我一個鄉下的大齡青年,好不容易才在城裡說上個媳婦,可不能為了婚房的事再被人家姑娘給蹬了。我是想,您餘主任能不能從工會關心大齡青年婚姻這個角度考慮。在局裡給我暫借一套房子,等我辦完婚事後,就把房子還給局裡。我現在實在沒有辦法了,才來請餘主任您給我幫這個忙的。”白英超哀求著說。

“借婚房的事,你找韓局長要求過嗎?”餘學志問道,臉上露出了為難的表情。

“沒找過韓局長,餘主任,你知道的,韓局長平時架子大,我不敢去找他。”白英超隱瞞了曾與韓局長姑娘韓芝琳談戀愛失敗的那件事,他怕餘學志知道那件事後,會考慮與韓局長的關係;而推辭為自已解決婚房的問題。白英超想了想又情真意切地哀求說,“餘主任,您同情我,對我好,我白英超從心底裡感激您,我是一個知恩圖報的人,只是現在沒有能力報答您,以後有能力報答時,一定不忘了報答餘主任的大恩大德。”白英超接著還提醒餘學志又說,“為大齡青年解決實際問題,這本來就是工會在為職工辦好事,我想餘主任若給我解決了婚房問題,他韓局長至少也是不會反對的吧。”

見白英超哀求的情真意切,餘學志的同情心終於再被調動了起來,他不忍心推辭掉白英超的苦苦哀求,他覺得白英超說的也對,工會就是要為職工解決困難問題,不然要工會這個組織還有何用。再說餘學志推茬白英超進監察局的事眼看就要成了,他認為為好人幫忙就該幫到底,大事都幫了,眼前借婚房這點小事又何必推辭呢。在餘學志眼睛裡,維持白英超這個誠實厚道的年輕人是值得的,沒準這小夥子有一天還真能報答自已呢。想到這些,餘學志就拿定了主意,他對白英超說:“小白啊,你也不用說今後報答我老餘什麼的,我們工會為大齡青年解決婚姻中遇到的困難是理所應該的,這樣吧,原來為離退休老幹部準備的娛樂活動室,現在還沒啟用,你就結婚先用吧,可小白啊,話要說清楚,你結罷婚後,房子就要歸還給局裡,不然,怕韓局長和班子裡其他領導會有意見,離退休老幹部那裡也不好交待。”

“餘主任,房子歸還的事,您儘管放心,我白英超是什麼樣的人,您餘主任還不清楚嗎?”白英超誠懇地表態說。

“那當然,這個我清楚。”餘學志說。

婚房問題終於解決了,白英超心裡的壓力卸下了大半。他在回農機站前,專門領申林鴿來看了新房,並把一些日常用品打包搬進了新房裡。申林鴿對將來的新房感到滿意,她同意與白英超一同提前領了結婚證。

剩下的就是要置辦一套傢俱的事,白英超估算了下,若到市場上購置一套普通的傢俱,至少也得三千多元,自已沒有這個經濟實力,想都不要想。琢磨來琢磨去,白英超也顧不上再去狠批私字一閃念了,他拿定主意自購木材打製傢俱。於是白英超就利用管理拖拉機的方便條件,找鄉下機手們買了十根上好的木料。說實話,說是買木料,實際機手們為了維持與白英超的良好關係;都不肯收錢,白英超也顧不上再講客氣,為了節省現金,每根木料他只象徵性的付了五、六元錢。木材備好後,白英超請來木匠,加班加點僅八天就打製了穿衣櫃、寫字檯、梳妝檯、床頭櫃等主件傢俱。傢俱備好後,白英超心理的壓力總算卸落了,正當他準備將傢俱運回城裡新房時,卻接到了農機局後勤股焦股長打來的電話:“白技術員嗎,我是老焦啊,有件事我奉韓局長的指示給你彙報一下,還請你多多諒解。”

“焦股長,你是局領導,還能有啥事給我彙報,有啥指示就請領導直接說出來吧。”白英超憑著多疑敏感的心理習慣已感到了焦股長打來的電話來者不善,他習慣性地產生了心理恐慌。但他努力使自已鎮定了下來,並請焦股長把話直接說明白。

“是這樣的,你借用的那套房子,離退休老幹部馬上開展活動要用,韓局長要我們後勤上把門開啟了,你的一點物品暫時儲存在後勤上,請你抽時間到我這裡來取。韓局長要我給你作以解釋,請你諒解,因為離退休老幹部們的活動不能耽誤。”焦股長毫不隱瞞地說明了事情的原委。

“房子是我借用的,是工會餘主任批准的,你們撬我的房門,餘主任曉得嗎?再說你們撬門的行為那也是犯法的啊!”白英超憤怒地直問焦股長。

“餘主任曉不曉得我不曉得,我只是奉韓局長的指示在行事,也是韓局長要我向你做好解釋工作的。別的事情我就一概不清楚了,我也只是個具體辦事的人,還請白技術員多多諒解才是。”焦股長說話的口氣顯得很溫和也很誠懇,他沒有發脾氣。看得出來,這個焦股長並不想得罪白英超。

白英超知道再與焦股長理論下去沒有任何意義,就掛了電話。白英超的婚房被韓照文強行收了回去,他當然知道這其中的原因,氣的肺都快要炸裂了,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拿把刀子去捅了這假公濟私的老混蛋。可白英超骨子裡卻膽小怕事,況且他也清楚自已不是局裡的在編人員,韓照文收回房子從擺在桌面上的道理上也是行得通的。若自已現在去找韓照文鬧事,一方面從道理上站不住腳;另方面事情鬧大了很可能還會壞了自已進編監察局的那件好事。思來想去,白英超還是用“小不忍則亂大謀”這句古訓來安慰說服了自已。他決定立即回城把婚房被韓照文收回的事情向申林鴿和申家解釋清楚。因為在臨近舉辦婚禮時這件事情已經瞞不過去了。

原來,韓照文局長從省裡開會回來後,工會主任餘學志從尊重一把手的工作原則考慮,就主動向他彙報了白英超借用局裡房子結婚的事。韓照文並沒有批評餘學志做的不對。只是對他說,離退休老幹部的娛樂活動馬上就要開展,耽誤了老幹部們的事,不僅工會工作不好交待,而且他這個當局長的也負不起責任。韓照文的說詞讓餘學志再無理由為白英超說話,等於堵上了他的嘴,他也只好就此罷了。於是韓照文就指示焦股長強行撬門收回了白英超借用的房子。

白英超回城後,當天晚上就來到了申家。因為回城前他已給申林鴿說明了要到申家商量舉辦婚禮的事。申志群何冬梅老倆口和女兒申林鴿就都在家裡等著他。

“申叔叔何啊姨,我與林鴿妹妹結婚的傢俱和日常用品都已備齊了。只是新房的事還沒著落。”白英超進屋坐下後就如實向申家三口人彙報說。

“四娃子,聽林鴿說農機局不是給你解決了一套房子嗎,咋又說房子沒著落呢?”申志群疑惑地問道。

“原來確實為我解決了一套房子,後來又說離退休老幹部開展娛樂活動要用房子,又把解決了的房子收回去了。”白英超隱瞞了韓局長因其女兒韓芝林與自已戀愛破裂而收回房子的原因,他怕申志群局長知道了自已曾有過齷齪的戀愛經歷真相後;會反對現在與其女兒申林鴿再保持戀愛關係。於是白英超只說了農機局收回房子的表面現象。

“這農機局對知識分子生活中遇到的困難太不重視了。解決了的房子,怎麼可以隨便再收回去呢?四娃子,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與農機局的那個領導不對勁,是韓局長嗎?”申志群有些懷疑白英超有什麼事情在瞞著自已,變的嚴肅起來,他追問道。

“我與農機局領導們沒有不對勁的地方,收回房子完全是因為離退休老幹部們要開展娛樂活動的原因。”白英超撒了個謊,他說。

“四娃子,沒有房子,你打算咋辦?總不能把林鴿領到鄉下去辦婚禮吧。”申志群是個要面子的官員,在女兒申林鴿馬上就要出嫁的這個當口,他也只能把明白話說在未來女婿的當面,他不能再講客氣,也不能虧了自已的面子和女兒。

“是啊,四娃子,沒有房子,你打算咋把林鴿娶進你們白家?”何冬梅也湊上來問道。

“申叔叔、何啊姨,我想回去與我爸媽商量一下再說,請申叔叔何啊姨放心,房子的事一定會解決的。”白英超壯著膽子表態說。

“那好,四娃子,你先回去與你爸媽商量好,等把房子的事準備好了;你和林鴿再辦婚禮也不遲。”申志群乾脆地說道。

白英超知道再在申家這裡話說多了,反到會暴露了自已與韓芝林戀愛時那些相互算計的齷齪真相、也會把快要到手的老婆申林鴿給嚇跑。於是他就趕緊起身告辭了申家。申林鴿執意要送送白英超,他們就一起出了申家家門。

白英超與申林鴿又習慣性地來到了清溪河河堤上,他們默默地走著,各自想著各自的心事,誰也沒有找到合適的話頭打破這相互尷尬的沉默。最後還是申林鴿正眼看著白英超直接地先問他道:“英超哥,你說實話,農機局究竟是為了什麼要收回那套房子?”

看著申林鴿那不容撒謊的犀利眼神,白英超再也不能隱瞞內心裡那點秘密了,他把自已與韓芝林在戀愛中相互算計的那些醜事毫無保留地都倒了出來。最後他對申林鴿發誓說:“請你相信我其實是個很誠實的人,如果當初韓局長真的先把我調回了城裡,無論她韓芝林長的多不如意,我都會娶她為妻的,我不是那種不守信用的缺德男人。請林鴿妹妹相信我,對你和你們申家,我決不會做出任何負心事的。”

“英超哥,自我老爸被打成右派回河南農村老家後,我就一直生活在農村,我是一個曉得艱難辛苦的人,也相信英超哥你是一個講道德守信用的好人,為了能把我娶進你們白家,該努力做的你也都做了,這說明英超哥對我和我們申家是忠誠老實的。你和韓芝林那點子事不怪你,我能理解,請英超哥放心好了。眼下我們已領了結婚證,事實上已是夫妻了,這婚房的事你究竟打算怎麼辦?”申林鴿聽完白英超那段齷齪的戀愛故事,反倒對他那無奈的苦戀產生了幾分同情,她誠懇地問他究竟打算如何解決當下他們間的結婚用房問題。她對他與韓芝林之間的那點子爛事已不屑一顧。

申林鴿爽朗大度的態度,打消了白英超盤在心底裡的顧慮,他把自已解決結婚用房的想法如實地告訴了她:“我打算把我們的婚禮就放在我老爸家裡辦,等以後弄到房子了,我們再搬出來獨立生活,林鴿妹妹,你看我的這個打算咋樣?”

“英超哥,我們現在都已老大不小的人了。我不願意再和長輩們住在一起,再說聽我老媽說你們白家有姊妹六個,單我們倆與你爸媽住在一起,時間一長免不了會與哥姐弟妹們鬧出意見,還是不住在一起好些。”申林鴿堅決地說。

“那,林鴿妹妹,你有啥好主意,說出來聽聽?”白英超問道。

“我在印刷廠分有一間小房子,只有十四個平方,支張床再放個裝衣服的櫃子還夠用,要不,我們就在這個小房子裡把婚禮簡單辦了算了。你看呢,英超哥。”申林鴿說出了自已解決新房的辦法。

“你說的辦法,我當然同意,只是這樣做,你爸媽會同意嗎,他們兩老可都是要面子的人啊,何況這樣做也委屈了你林鴿妹妹不是。”白英超愧疚地說。

“事情都這個份上了,還說什麼面子不面子、委屈不委屈,解決實際問題要緊,你白英超要真覺得虧待了我們申家,以後在我們申家敖出個好表現就算還願了。”申林鴿半開著玩笑有力地說,她露出了不屑一顧的幹練神情。

“那好,我同意林鴿妹妹解決婚房問題的英明決策,要不,我們現在就去看看新房。”白英超終於調皮地笑了,他開心地看著她那氣運飽滿的大臉心裡也湧起了一股強大的勇氣。

“老白,你少貧嘴,跟你成一家真吃虧,算我老申倒黴。”申林鴿調侃地衝白英超戲情撒嬌起來。

白英超和申林鴿一起來到印刷廠那間小房子裡。這確實一間在一層樓的小房子,但房間裡打掃的很乾淨,靠近寫字桌的那張木板床上鋪著淡黃色的碎花床單,床單在柔和暖黃色的燈泡照亮下,散發出誘人的香水味道。白英超為這個溫暖的情感小天地又激起了慾望,看著申林鴿那張漲紅了血色的大面孔和豐滿性感的健康身體,他忍不住一把把她抱進了懷裡,他襠下的陽具再次轟然膨脹起來,他激動地剝去了她的衣褲。在她那渾厚柔感身體的刺激下,他高潮地幾乎大叫起來,她也緊緊抱住了他併發出了慾火難消的呻吟:“英超哥,你好生猛。”

他們翻來覆去總在床上折騰了半個小時。完事後,她依偎在他懷裡喃喃地說:“英超哥,你如果在城裡工作就好了,那樣,我們天天晚上都可以在一起。”

“林鴿妹妹,我正在努力,農機局工會主任餘學志是我的鐵哥領導,他已把我推拔到了監察局,監察局柳義亭局長也同意了我到他手下上班,只是現在還要等縣編委為我批個編制。”白英超已把申林鴿視為了真正的妻子,他對她已沒有了任何秘密,於是,他對她如實地說道。

“等火候到的時候,我給老爸說一下,請老爸出面找找縣領導,看能不能為你爭取個進編監察局的名額。”申林鴿誠懇地說。

三天後,白英超與申林鴿就在那個小房子裡舉辦了婚禮,他們怕惹老人們生氣,都沒告知雙方父母。申林鴿在廠里人緣了得,總有一百多號工人前來捧場。白英超只請了老站長楊恕承和餘學志及五個知心的同學參加了婚禮。婚禮雖辦的簡單,場面卻是熱鬧非凡。十幾個鬧房的工人,直到午夜十二點後才離開那個小小的洞房。

申志群雖對女兒嫁給了一個沒有房子的白英超很感失望,但現今生米已煮成了熟飯,再說這樁親事又是申家主動找上白家的,白世雲丁冰潔還是老部下,對自已又一向尊重,白英超這小夥子無論學歷和相貌也都不錯,只是還在鄉下工作。在既成的事實面前,申志群終於接受了白英超,在親情關係上也實在把他作為了家裡的女婿來對待。申志群明年就要離休了,他的兒子申林軍、小女兒申林紅雖都在國家機關上班,但在學歷和能力上都遜色於白英超,將來在仕途發展上沒有優勢。憑著申志群與白英超次數不多的接觸,他已感到了這個小夥子還有很多潛力沒能發揮出來。在申志群看來,只要有個合適的平臺,將來在仕途的發展上白英超能為申家撐起門面。有了培養白英超發展仕途的想法後,當聽到姑娘申林鴿說白英超有進編監察局的工作機會,他今天就直接來找了縣組織部馬部長,他要憑著自已的老資格,在離休前為女婿白英超進編監察局硬要個名額。

“馬部長,我今天來找你,不是為局裡的公事,而是為我女婿白英超進編監察局的私事而來。我明年就要離休,別的也沒有啥子要求了,就這個白英超進編的事,請馬部長為我解決一下。”申志群走進組織部坐下後毫不含糊地就說出了自已的要求。

“老申啊,你說的是馬坪鎮農機站的那個技術員白英超嗎,他啥時成了你的女婿,監察局柳局長倒是來找過我,柳局長看中了白英超,我們組織部也同意把小白調到監察局,據說小白大專學歷,人品和能力都不錯,適合到反腐倡廉一線上工作。只是還要等到下批進編編制批下來了才能具體辦理調動手續。老申啊,好事不在忙中取嘛,再耐心等等吧。調小白同志到監察局工作的事不會有啥問題的,只是還要按編制來,不能破了編制這個規矩,你這個搞組織工作的老領導應當理解吧。”馬部長几近表態地說道。

“那編制啥時候能批下來呢?”申志群追問道。

“也就在六月中旬吧,哦就下月,半年一次編制聯審會就在下月中旬以前開,小白的年審進編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其實自從餘學志向柳義亭推薦了白英超後,柳義亭已多次到馬部長這裡催要過白英超,眼下申志群又來催促白英超的工作調動。來者的身份都不簡單,一個是知名的監察局長;一個是知名的南下老領導,現在還身居商業局局長的重要位置。看來白英超的工作調動是不能再拖了。於是,馬部長就以肯定的口氣表示了近期就解決白英超的工作調動問題。

一九八八年七月十日這天白英超終於迎來了進編縣監察局的那紙工作調動通知。當農機局人事股張股長電話通知他去辦理工資等相關具體人事關係調動手續時,白英超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這一切,但是這一切又確實明明白白地就擺在了自已的面前。白英超在這個充滿苦厄的農機站裡熬過了艱難的七個寒秋。今天他終於逃出苦厄而走入了仕途的人生。他不知道這條仕途的人生道路前景又當如何,但此時此刻白英超心裡卻有一種掙脫鎖鏈後的強烈憧憬,他鼓勵著自已一定要在新的人生起點上大顯身手、幹出一番不凡的事業。他暗自發誓一定要在柳先宏、韓照安還有那個負心的女人都潤紅等這些個偽善的壞傢伙們面前展示出自已強人的形象。

臨走的那天,白英超把妻子申林鴿叫來了農機站,小兩囗在馬坪鎮橋頭灑樓擺了一桌酒席,他們恭恭敬敬請來了老站長楊恕承、拖拉機站站長秦文民、機手一班班長楊司成。一桌五人痛痛快快喝了場辭別酒。老站長楊恕承,告誡白英超說:“年輕人做事要專心,不要毛躁,要幹一行愛一行,希望他在新的崗位早點進入角色,早點幹出成績。”白英超知道楊恕承是在含蓄地批評自已做事不專心、情緒不穩定的執念毛病,他從心底裡慶幸自已在人生的艱難時期;還能遇到楊恕承這樣一個真正的德才不凡;且良知未泯的好領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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