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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高跟鞋的咯噠聲響朝他靠近,聲音很輕,那聲響停在了柏遠見的對坐。
柏遠見感覺到了,但沒睜眼。他將座椅後調,側著頭又接著睡了過去。
大概過了有一刻鐘,柏遠見伸了伸懶腰,嘴角不自覺的上揚,渾身上下表現著舒暢二字。
這時,他突然意識到對座還剛坐下了一個穿著高跟鞋的人,於是坐直了身形。
他睜開眼向前看,那女生穿著紅色無袖長裙,翹著腿,露著些許白皙的面板,還用紅色髮圈扎著高馬尾。
她發覺了柏遠見正在注視著他,便將翹著的腿緩緩放下,雙手搭在腿上,整了整裙襬,又睜大眼睛朝柏遠見微微笑著。
她眼睛不算大,但也絕不算小,不知道為什麼,她眼中總像是在閃著光,十分有神氣。
自見過吳小雪之後,他從不會覺得哪個女孩的眼睛大。
柏遠見也是微笑回應,他沒想開口說話,因為他有一種預感,這次的路途充滿危機,也許某一次危機就是身邊哪個不認識的人導致的,即便她美若天仙!
他低著頭,翻了翻手機,餘光瞟著對坐的女孩。
那女孩什麼都不做,側眼看著窗外,柏遠見也看向窗外。
我靠!
窗外竟是一片雪景,柏遠見起身,用手擦了擦車窗。他用力擦,用力擦,擦出尖銳拖沓的聲響。這不免吸引來周邊乘客的眼神。
【這在放暑假,外邊還下起大雪了?】
柏遠見不敢相信自已所看見的。他終於忍不住開口向面前的女生問道,“為什麼外邊會下雪!這才開多久,齊林市都沒出吧,怎麼感覺跟到了南極似的?”
女孩沒立即回應,她一臉疑惑的看向柏遠見,柔聲道,“一直是這樣的呀,不過你放心,火車上的空調是恆溫的,一直保持在最舒適的溫度。等到了曼湖,那邊也是挺熱的。”
“唉~”,柏遠見嘆氣,隨即坐了下去。
【算了,這地方還沒那虛空寶局一半怪。】
紅裙女孩將一瓶礦泉水放在餐桌上推遞給柏遠見。
“謝謝!”
“不客氣!”
“方便問一下,你去曼湖是去做什麼的嗎?”
“我?我回家啊。我家就住那邊。”
“那車上這些人都是回家的嗎?”
“不知道,應該有一些是去尋寶的吧。”
【尋寶!】,柏遠見心中一愣。
“尋寶?”
“曼湖有很多寶物,都很值錢,什麼天然石像、紅花葉、異晶,還有好多好多都沒開發出來。”
“那這些寶物有什麼作用嗎?”
“應該沒啥作用,就是值錢!跟黃金鑽石一樣,也許是用來裝飾用的吧。”
“在這車上的人都是尋寶去的嗎?”
“也有回家的,我!”,她半舉著手。
“所以曼湖究竟是個什麼地方?”
“大城市啊,要比齊林還要繁華!”
柏遠見沒說話,這時後邊車廂跑來一小男孩,比餐桌高一些,他衝向對坐的女孩,緊緊地抱著她。
抱了一會兒後,小男孩站起身,他走向柏遠見,從口袋裡掏出一枚藍色水晶,乒乓球一般大小,還算圓潤。
小男孩一把將水晶扣在餐桌上。
啪!,一聲巨響引來了全車廂人的目光。
柏遠見沒見過那水晶,但也沒有伸手拿。
那小孩怒氣衝衝的對柏遠見叫道,“小雜碎,你的位置我買了!”
柏遠見吃驚的看向小男孩,差點憋不住笑出聲來。【啊?小雜碎?】他伸出手去,摸了摸小男孩的腦袋,又稍用力的捏了捏。
小男孩一下子掙脫,“敢摸我的腦袋,知道我老子是誰嗎?家父譚山鶴!”
“小屁孩走遠點,把你玻璃珠拿遠點玩去!”,柏遠見把那枚藍色水晶拿起塞回小孩手中。
“你完了!我要讓我爸把你招回家當馬騎!”
“譚子閔!哪來的回哪坐著去!”,紅裙女生開口道,聲音不大,但威懾力十足。
小孩聽後,嚇得立馬跑回後邊的車廂。
。。
“你還生過小孩!?”,柏遠見疑惑著問道。
“那是我弟!我看著特別像生過小孩的女人嗎?”,女生苦笑著,看不出氣憤。
“哦。所以我問的時候很吃驚發現沒?”
“好吧。”
。。
兩人坐了片刻後,女孩起身,準備去豪華臥鋪區睡覺。
“那個,我叫譚秋合,合...百年好合的合!”
“柏遠見!”
車窗外一片雪白,看久了,也不覺得奇怪了。
柏遠見有些犯困,他站起身準備往臥鋪區走。
他穿過一列列車廂,準備前往第十一號自已位置所在的車廂。
當走到第七節時,身邊突然擦過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迅速轉身跟著,一直跟到了第三、四節車廂之間的休息區。
“老闆來兩個甜筒。”
女學生拿過甜筒,沒有一絲多餘的動作,她將手裡的其中一個遞給了站在一旁的柏遠見,她好像知道有人跟著自已。
柏遠見自然是接了,他盯著女學生,一臉的不可置信,不過一會兒他就反應過來,開口對其說道。
“你給我設套呢?”
“什麼套?”
“那天晚上就是故意演給我看的吧,還給我裝失足少女。”
“演什麼?沒有哇!”
“裝蒜!你肯定是尋天寶局派來監察我的。”
“尋天寶局又是什麼鬼?”,她一臉疑惑。
“學生證給我看看!”,柏遠見伸出手。
“在我包裡,我的包沒帶在身上。”
“我和你去拿!”
“走唄。”
那個手機上暱稱叫做“路慢慢”的女生,引著柏千去到了第十二節車廂。
後六節車廂,每一節都有六個小房間,每個房間兩個人住,床在兩邊,沒有中鋪上鋪,門口還帶著一個摺疊門。
柏遠見跟著她來到了第十二節車廂的36號床,這是該列車的最後一張鋪位。
女學生的揹包就在床上,她俯身拉開揹包的隔層,從中掏出一本學生證和一張火車票。
柏遠見接過學生證翻看著,確實不假,上面寫著的名字是“陸曼曼”,他舉起學生證,將照片對照著陸曼曼本人,還真是一個模樣。
“別比了,沒化妝,和照片上一樣的。”,陸曼曼一把奪過學生證,重新放回了書包,又接著背在背上。
“真是費心了,做假還做全套。”,柏遠見此刻依舊是半信半疑。
“沒做假,是真的!你到底怎麼樣才能相信我啊!”
柏遠見回身往十一號車廂走去,陸曼曼跟在其後。他找尋著,推開了票上所寫的27號床鋪所在的門,看見床就往上躺去。
小房間內還有一人,是個眼鏡男,他筆直地坐在床鋪上,竟然在看一本書!!
柏遠見用餘光瞟了一眼書封,書名是《Science and lives》,他嚥了口唾沫,隨後就聽到了敲門聲。
敲了兩下,門便被推開了,是陸曼曼!
陸曼曼走近眼鏡男,俯身且有禮貌的問道,“你好,可以麻煩和你換一下床位嗎?我和他一起的,我們是好朋友!”,她指了指柏遠見。
眼鏡男抬頭,長著一張斯文臉,面板也很白淨。
“好。”,他發出的聲音渾厚有力,與相貌不符。他看了一眼陸曼曼,隨即將書折起合上,起身離開了小房間。
陸曼曼見眼鏡男離開後,一屁股坐在床上躺了下來,連揹包都沒褪下。
躺了幾秒鐘,她突然又起身褪去書包,放在床腳下,又上前將摺疊門拉上,回身對柏遠見使了個眼色。
隨後又坐在床上脫去了鞋子,整個人平躺在床鋪上。
她穿的是粉紅色T恤,上邊還印著卡通老鼠頭,下半身穿的是偏淺色的闊腿牛仔褲,和潔白無一絲汙漬的短襪。
髮型是普通的馬尾,但紮在她頭上好像又不普通了。
柏遠見就半躺著看著她的一舉一動,嘟囔了一句,“莫名其妙!”,隨後便翹著腿,用手臂遮著眼睡了去。
外邊車廂廊道關了燈,小房間裡也自然暗了起來,只有一些月光透著窗簾的縫隙鑽了進來。
兩人這夜也沒再說過什麼話。
不知不覺就過去了九個小時。小房間內亮了起來,那些偷鑽進窗簾的光,也變成了灼眼的太陽光。
昨夜還是大雪地,今日又變成了炎暑天。
距離到站還剩下十二個小時。
柏遠見坐起身,將窗簾撥開了朝外看著。
這時,陸曼曼也醒了,她坐起身,學著柏遠見也撥開了另一邊窗簾。
“這車我坐過一次,外邊的天氣還是那麼奇怪。”,陸曼曼鬆開手,準備起身。
她穿上鞋,拿了一些洗漱用品,又拉開摺疊門,往洗手間走去。
柏遠見坐了片刻,也跟著去洗漱。
。。。
時間已經過去了十二小時,現在算來,應該是七月二十二日的上午十點左右。
車上的人基本上都已經從後六節的豪華臥鋪車廂,轉移到了前半邊的客座位上。
柏遠見走在前邊,一邊走一邊環顧著四周,他幾乎在路過的每個人臉上都停留了片刻。
陸曼曼在後邊跟著,順著柏遠見的眼神,她也在環顧著。
列車上坐的人普遍高冷,基本上沒注意到他倆,由於是白日,就坐率明顯較昨晚高的多的多。
那些人基本上穿的都是華麗的綢衣,幾乎沒有看到落魄像,就連坐姿也是無比的端莊。女人秀麗,男人紳士,這列車看著就像是上層社會開設的巨大宴會,那些個有錢人在其中無不在外表上故作姿態。
柏遠見來到了初始的車廂,坐在了自已的位置上。
陸曼曼則是原地發了會呆,她焦急的尋顧著四周,最後在柏遠見對面坐了下來。
沒想到屁股連板子都沒捂熱,譚秋合就走了過來。
她睜著大眼疑惑的看著陸曼曼,帶著微笑。
陸曼曼與其對視了半秒,側眼看了看柏遠見,“我和他認識,我們是好朋友!能換一下座位麼,我的座位是六號車廂的七號座位。”,她說著,有站起身的姿勢,但是屁股始終沒有離開一毫座椅。
譚秋合的微笑有些變味了,變成了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
“行......吧。可我昨晚也才剛和他認識,我們也算是好朋友了吧......”,這句話明顯透露著“不想讓”的意思,但無奈,陸曼曼連著對她說了七聲謝謝。
譚秋合緩緩轉身離去。
也確實,柏遠見認識...不,見過陸曼曼確實在之前。
柏遠見瞥了一眼譚秋合離去的背影,又回過頭來,端起餐桌上的免費飲品喝了一口。
。。。
中午十二時整。
柏遠見掏出手機恰好看到鎖屏桌布上的時間從11:59,變成了12:00。
前後大概沒相差30秒,離之最近的車節處,就有一乘務員推著車進了車廂。
小推車有三層,上面擺著不同口味的飯,絕不是盒飯,而是裝在餐盤上的冷西餐。
柏遠見哪裡見過這高階貨,盯著乘務員手中的餐盤,直到那餐盤一點點的端在他的面前。
刀叉實在使不慣,柏遠見將其丟在一邊。隨後嘬了下手指,直接上手拈著吃。
“這牛肉味!不要太正宗,跟沒熟的牛肉似的!”
柏遠見嘴裡嚼著,還時不時將圓盤上圍著一圈的紫瓤小香瓜塞進嘴裡,發出脆脆的響聲。
“這好像就是沒熟的啊!”
坐在對坐的陸曼曼出聲道,她似乎不排斥柏遠見的吃相,學著他也開始吃了起來。但剛吃沒兩口,就吐了出來。
“這tm生的吧!裡面還在嘎嘎冒血!怎麼吃?”,陸曼曼越叫聲音越大。
柏遠見抬眼看了看,迅速清空嘴裡的雜肉,對著陸曼曼做出一副憋笑的表情。
這表情!竟比他張嘴哈哈大笑還要有力。
陸曼曼揮手叫來服務員。
服務員注意到後,連忙小跑趕來。
服務員是個女生,她先是看了看餐盤上還在噗噗冒著血汁的“生牛肉”。
隨即從小推車上拿出一張紙表,她將手指在表上划著,直到停在了一處。
“這是按您的喜好給您準備的呀。三分熟的牛排。您放心,我們的牛排是經過專業處理過的,即便是全生的,都不會對您的身體造成損傷。而且......”,服務員說著,後面幾句像是在背員工話術,但即便是這樣,也看不出她臉上有一絲負面情緒,始終是微笑著的。
“那為啥他的就沒冒血泡?”,陸曼曼指著柏千盤中所剩不多的牛排,聲音較之前失了些許鋒芒。
“這位乘客是第一次坐的此趟列車,考慮到新乘客的感受,我們準備的會是七分熟以上的牛排,不全熟是為了保持口感。”,女乘務員解釋著。
“可我也才第二次坐車哇。”,陸曼曼又看向乘務員。
突然,她好像意識到了什麼,趕緊動嘴打斷乘務員,“不好意思哦,打擾你了,今天頭有點昏,有點沒胃口,對不起,對不起X6!”
乘務員又說了一套專業術語,推著小推車離開了車廂。
柏遠見還在那憋笑,實在欠揍。
陸曼曼將舉起的手縮回,改物理攻擊為精神攻擊,冷了他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