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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鬥中的範寧也在思索破解之策。
對方肯定未入武學,所以招式怪異。
這種未入武學的刀法,多半來自大遼王國,甚至西域諸國。
他們各自成派,每一派都有獨門絕活。
如果捉對兒廝殺,這種武林人物非常難纏。
範寧必須迅速戰勝對手,否則後果不堪。
孫典立在不遠處。
對他而言,只要將對方拖住就行。
不消一個時辰,他的大隊人馬就會趕來。
轉眼間,四個人纏鬥了數十回合。
就在王倫苦思破解之術時,大路上煙塵四起,蹄聲如雷。
謝先突然狂呼一聲:“大哥快走!”
然後敞開門戶,槍尖直指“斧煞”胸口。
“斧煞”見狀,側身躲避,戰斧橫掃,謝先不僅不避,反而搶身上前,槍尖刺入“斧煞”肩胛,橫掃而來的戰斧卻將謝先擊出數丈之外。
“謝先!”
王倫痛入心扉,舉槍朝“斧煞”奔來。
“大哥不得魯莽!”
範寧虛晃一刀,逼退“刀煞”,拍馬上前一把摟住王倫,調轉馬頭,縱身躍入宋伊河。
宋伊河水流甚急,眨眼工夫就將他們衝出了百十步。
當偽齊援兵趕到河邊時,宋伊河上已不見了王倫和範寧的身影。
很快天便黑了,宋伊河也無渡船,孫典只得作罷,抬著負傷的“斧煞”返回宋伊闕關。
王倫與範寧也不知在宋伊河裡漂流了多久,天快要黑定時方才抵達對岸。
對岸即是大山,為了儘快擺脫險境,他們翻過大山又急急忙忙奔走了個把時辰。
夜已漸深,寒氣更濃。
二人身著溼衣,前一陣子奔走得急,還感覺不到寒冷,當腳步慢了下來時,奇寒錐入肌骨。
“今夜偽齊兵不會追上來了,先找個地方烤乾衣服.”
王倫對範寧道。
又胡亂走了大半個時辰,才尋著一座茅舍。
王倫叩門,說他們是收藥材的商人,因失足落水,想在此借宿一晚,明日一早便走。
門開了,主人是一位老漢,也不多問,搬來木柴將屋中火爐燒旺,又為兩位不速之客拿來幾個紅薯。
王倫、範寧已經餓急,說聲“多謝”,便狼吞虎嚥。
老漢見狀,又從裡屋拿出幾個面饃。
王倫千恩萬謝,吃罷便問老漢這是何地。
老漢回說此地為宋香山。
王倫又問:“宋伊闕鎮多遠?”
“不遠,也就三四十里地.”
跑了半宿,還在宋伊河邊。
王倫與範寧對視一眼,又對老漢道:“老人家且去安歇,我們烤乾衣服,只在火堆旁打個盹就行.”
王倫與範寧商議,此地既然距離宋伊闕關不遠,還是儘早離開的好。
最後決定平明動身,進入宋少室山。
只要進入了大山,才會擺脫威脅。
然後沿宋潁水南下,直抵宋淮南。
然而,從下半夜開始,王倫先是奇寒不止,繼而高熱不退。
範寧試了試王倫的額頭,與火炭無異。
待到天明時分,範寧也頭痛欲裂,渾身無力。
老漢起床一看,立即吩咐兒子收拾床鋪,將王倫抬入房內,隨後對範寧道:“這位客官定是感染了傷寒.”
範寧想想也是,昨天在河水中浸泡了將近個把時辰,又身著溼衣奔走了半宿。
王倫畢竟是年過五旬的人了,怎經得起如此折騰?“不礙事,宋香山多藥草,喝幾劑湯藥即可痊癒.”
東方既白,老漢背起竹簍,拿起尖鋤,上山去了。
臨行前吩咐兒子,將兩位客官的一應衣物燒燬,換上自家們的服飾。
老漢的兒子木訥,待爹爹走後,先將王倫、範寧的所有衣物在灶膛焚燬,然後幫王倫、範寧換上山民衣服。
中午時分,老漢歸來,竹簍裡盡是樹葉草根。
老漢用文火煎煮,服侍王倫與範寧喝下。
三天後,王倫高熱漸退。
就在這時,一隊偽齊士兵來到了山中,闖進茅屋。
“這二人是誰?”
頭目喝問老漢。
老漢不慌不忙回道:“這是兩個收藥草的商客.”
頭目摑了老漢一掌,罵道:“老匹夫!這分明是南宋王國的使臣!”
老漢並無懼色,緩緩道:“兵爺雖然手中有刀,但不能冤枉好人.”
頭目冷笑道:“宋洛陽城裡跑了幾個南宋王國的漢子,你這兒便來了兩個收藥材的商客,天下事怎能如此之巧?”
老漢又道:“兩個商客來自宋山東,在小民這兒染上了傷寒。
兵爺若是不信,待二位商客病情好轉,自去官府由兵爺詢問.”
頭目哼了一聲,走到床邊仔細察看。
突然,他哈哈大笑,招呼士兵道:“你們看,這哪是宋山東商客,分明就是宋洛陽城中逃脫的南宋王國使臣。
根根手指帶傷.”
老漢與兵士的對話,王倫聽得清清楚楚。
他的高熱雖然有所減退,但四肢無力。
王倫閉著眼睛想,能不能渡過此劫,全憑天命。
“無恥刁民,竟敢耍弄大爺!”
頭目舉起戰刀,一腳將老漢踹翻。
老漢的兒子被幾名士兵按著,見頭目欲殺爹爹,狂吼一聲,從士兵手中掙脫,猛撲過來。
頭目猝然被撞,一個踉蹌刀掉在地上。
老漢的兒子正要拾刀,兩個士兵揮刀上前,將老漢的兒子砍翻。
“兒啊!”
老漢一聲痛嚎,從地上爬起。
頭目惱了,從地上拾起戰刀,大罵一句劈向老漢。
突然,範寧翻身下床,揮掌劈向頭目,頭目側身躲過。
範寧連擊三掌,均被頭目化解。
無奈範寧氣力不繼,死在戰刀之下。
頃刻之間,茅舍內奪去兩條人命。
這時,一位將官模樣的人來到茅屋,所有士兵頓時屏息靜氣。
將官見屋中死了兩人,追問緣由。
待頭目吭吭哧哧說完,將官走到床邊察看完畢,勃然大怒:“腌臢的畜生!手指有傷就是宋洛陽城中逃出來的使臣嗎?採藥人成天鑽深山,入密林,手指能不帶傷?”
眾偽齊兵士頓時蔫頭蔫腦。
將官叱責頭目:“擅殺無辜,草菅人命,回營打一百軍棍!滾!”
頭目抱頭鼠竄,偽齊士兵一個個踮著腳步悄悄退出茅屋。
將官再次走到王倫床前察看,於他耳邊低語:“我剛被帝國軍團釋放,董將軍是很好的人.”
說完,在王倫枕邊放下一錠銀子。
王倫在老漢家整整住了一個月。
失去兒子的老漢,在以後日子裡言語極少。
至於王倫從哪裡來,到哪兒去,隻字不問。
王倫固然為失去範寧傷痛,更為老漢失去兒子傷惜。
如若不是他與範寧到來,老漢怎麼會暮年失子?一個月後,王倫告別老漢南下。
臨走之前,他將那錠銀子留在了老漢家。
沒有了偽齊軍的追捕,行程依然艱難。
從宋洛陽到宋正陽關一千多里,那是大路。
王倫只能走偏僻小路,就連人戶密集的村落也要繞道。
沿路乞討,有時候乞討不成便忍飢挨餓。
夜晚多宿山洞,擔心找人討宿會引來麻煩。
越往南走人戶越稀,有時候走上一天難見人影。
靴子爛了,用麻布包裹雙腳。
衣服破了,條條縷縷宛如乞丐。
亂髮如草,鬍鬚全白。
後來遭逢偽齊兵也不必避讓,沒人懷疑這個蓬頭垢面、衣不蔽體的老者會是宋使。
二月底,宋淮水在望。
沿邊偽齊防守很嚴,不時有巡邏的偽齊士兵舉著明晃晃的火把走過。
王倫躲進山坡草叢,天黑許久,待一隊巡邏的偽齊士兵遠去後才悄悄來到河邊。
宋淮水寬闊,河床兩邊盡是淤泥,人在淤泥中行走十分費力。
王倫還未跋涉到水邊,又有偽齊兵巡邏來了。
“水邊有人!”
火把下,偽齊兵發現了王倫。
紛飛的箭支落在王倫身前身後,他索性倒在淤泥中翻滾,一直滾入水流。
二月的宋淮水奇寒無比,王倫不知在水中掙扎了多久才來到南岸。
爬上灘塗,王倫手捧泥土淚如雨下,一邊流淚一邊呢喃:“我回來了……十年了……我王倫回來了……”一隊南宋保安部隊士兵來到王倫身邊,王倫撐起身子艱難地說道:“我是王國政府通問使王倫……”“王倫?”
南宋保安部隊士兵搖頭,沒聽說過。
“快,派人……去宋杭州(宋臨安)……王太后薨逝了……”一語未了,王倫昏厥過去。
趙構收到王太后薨逝的噩耗正在宋建康。
二月初,南宋高王趙構離開宋平江,前往宋建康是張浚提出來的,他說:“宋建康為古都,前憑大河,後依宋江浙,上通宋襄漢,俯瞰宋淮甸。
前往宋建康,可以慰問帝國軍團計程車兵,有助於鼓舞士氣,再向帝國軍團提供一批軍資,可以表達對帝國的忠誠.”
趙構認可了張浚的主張。
動身之前,他找來保安部隊的將領樂非趕到宋平江護送他。
冬季,帝國軍團第二師師長岳飛收復了宋商虢二州以及宋汝州大半,使得趙構內心振奮,在王國行政會議上,他不住讚歎:“原來岳飛如此善戰,讓他去帝國軍團效力,是我南宋王國爭光呀.”
“出自南宋王國的帝國軍團諸將,就數岳飛馭軍最有方.”
張浚不失時機地進言。
趙構想起原來張俊、韓世忠、劉光世都是自己的部下,現在只有劉光世還隸屬於南宋王國管轄,一時心底不是滋味。
去年宋淮中地區戰事剛一結束,帝國軍團將領韓世忠便點齊二萬五千兵馬,跨過宋淮水攻擊宋漣水。
宋漣水守備薄弱,當天即落入韓世忠之手。
繼而攻克宋海州,接著轉攻宋下邳。
宋下邳是宋徐州的大門,若佔據宋下邳與宋徐州,將嚴重威脅偽齊公國東翼。
劉豫深知宋下邳的重要,因此駐有重兵。
韓世忠將主攻方向放在南門,因為南門前地勢開闊。
宋下邳城小,城牆卻高大堅固。
韓世忠每天立馬陣前,看一波一波將士衝到城下,架起雲梯,攀上城頭,又在偽齊軍的抵抗下,一波一波退回原地。
到了第六天,探馬報告,說宋徐州偽齊大軍來援。
韓世忠趕緊知會帝國軍團前線總部,同時派人趕赴宋廬州,請南宋王國保安部隊將領劉光世迅速移兵北上,攻擊宋宿州,使偽齊公國無力東顧,以減輕宋下邳城的壓力。
然而,劉光世卻以大戰剛過、兵器糧草奇缺為由,拒絕了韓世忠出兵宋宿州的請求。
再說,劉光世哪裡會接受韓世忠的請求呢?苗劉兵敗,逃往閩中。
那時候劉光世和韓世忠還都在南宋高王手下聽命,張浚命韓世忠率兵追擊。
韓世忠的兵馬不多,為充實韓世忠的力量,張浚命劉光世的部將王德聽從韓世忠調遣。
王德是劉光世帳前的第一悍將,人稱“王夜叉”。
劉光世明裡沒有拒絕,私下裡卻囑咐王德單獨行動。
韓世忠發現王德不遵將令,派親將陳彥章前往王德軍中質問,誰知“王夜叉”竟將陳彥章給殺了。
苗劉平定後,韓世忠狀告王德擅殺大將。
王德被捕下獄,依律當斬。
是劉光世找到趙構苦苦求情,最終赦免了王德。
自此,韓世忠便與劉光世結下了仇怨。
劉光世與韓世忠守衛宋兩淮地區,二人的防區不斷變換。
春季,韓世忠與劉光世換防,韓世忠離開宋鎮江奔赴宋建康,劉光世離開宋建康趕赴宋鎮江。
韓世忠剛入宋建康城,幾處府庫突然火起。
韓世忠捉住兩名縱火者審問,縱火者竟說是受劉光世的指使。
劉光世當然予以否認,說韓世忠誣陷。
第二年秋季,兩人再一次調換防區。
劉光世剛從宋鎮江出發,探馬來報,說韓世忠半道設伏,劉光世趕忙改變移軍路線。
為了改善二人的關係,趙構把劉、韓二人召至王宮內殿,要他們效仿賈復與寇恂,但賈復與寇恂化仇為友的故事在劉光世與韓世忠之間始終沒有出現。
既然劉光世拒絕出兵,韓世忠只得放棄對宋下邳的攻擊,退回宋楚州。
帝國軍團前線總部收到這個訊息之後,總指揮黃飛虎和副指揮宗澤都非常氣憤,不過因為劉光世畢竟不是帝國軍團的直屬部隊,他只是南宋王國保安部隊,帝國軍團不能直接對他進行處罰,前線總部只能將此事通知了南宋高王,讓南宋高王處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