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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柄劍需要多久才能夠擦拭的鋒芒畢露?
如遇古劍,藏劍十年。
八年後。
沈風十四歲。
整整磨了十年的劍,隨著李星雲下山的那一刻,他也該出鞘了。
數十年亂世之跌宕,且看今日誰主沉浮。
兩人同時出山,卻不是同一個畫風。
“罡子,我走了。”
黑髮及腰的少年,劉海後藏著銳利的眼,他也不去刻意收斂,絲毫不在意自己的鋒芒畢露。
而對面的袁天罡,卻如十幾年前一樣的返璞歸真。
這就是長生不老藥的後遺症,他就像是一個被時間遺忘的人。
“去吧。你也該去看看,這般模樣的大唐盛世了。”
“希望,不會讓我失望。”
“或許吧。”
“但一定會讓你失望。”
“臨別之際,為師不想出手……”
“我這就走。”
藏兵谷的山上,袁天罡看著身騎白馬,灑然而去的沈風,他想起了曾經的李淳風。
他想起了貞觀九年的卦。
十萬大山四日急信,得到了袁天罡和李淳風的兩個卦。
“丙戍,艮上巽下,山風蠱,三蠱在器,事物敗壞,封年稷往成一氣,兵神起,天下劫。”
“不對。蠱本在身,不在人,積弊未深,是持偽。賢人如山居於上,山下有風,可振救萬民。”
袁天罡的思緒收回,看著沈風漸漸遠去的背影,在心中低語:“風已下山。現在想來,取他名為風,不僅僅只是有風自天來,還是為了應劫,更是……為了紀念他。”
……
藏兵谷外。
千里之行,始於足下。
臨走前,沈風偷了罡子的一匹白馬,準備策馬奔騰,讓這千里的路,始於白馬的足下。
結果他還沒走多遠,他的馬就沒了。
前方空曠的道路上,沈風正在策馬奔騰,一道道紅色的細線卻憑空而出,形成一個血色網罩,將他的前路擋了個全。
沈風眼睛一眯,反應過來,身體猛地騰空,右腳猛踏一下馬屁股,罡子的白馬便被一個被動加速,更悽慘的撞向了那片紅網。
而沈風的身體,卻在這股力量彈向了後方,穩穩落地,輕輕沉腰卸力。
可憐的白馬被紅網罩住,卻沒有受到什麼損傷,只是無力的在網中掙扎。
由此可見,來人只想將沈風活捉,並不想傷他性命。
但沈風卻不管這些。
擋了我的路,就是我的死人。
他說過,從不跟罡子以外的人廢話。
死人,就要用劍來說話。
沈風在沉腰卸力的時候,右手就已經按上了左腰間垂掛的劍柄。
他的腳步猛的蹬地,身上兇猛剛烈的天罡內力便直接炸開,沈風就像一隻離弦的箭,直接射向了前方的血網。
下一刻。
劍已出鞘。
天空中,血色和花網共現,罡子的馬和那張血網,便被沈風一劍斬成兩段。
偏寬的劍身上繡著精巧的花紋,而在那花紋上,卻是滴血不粘。
這把劍的名字,叫天罡。
它是袁天罡送給沈風的唯一一件禮物。
它是讓假李嫉妒了好多年的禮物。
當沈風第一次拔出這柄劍的時候,袁天罡便把他當年拔劍時所說的話,再說了一遍。
“劍在我手,為大唐萬世,我必將未雨綢繆!”
沈風抬眸,記憶的光在清冷的眸中一閃而過,他看到了一個絕美的女子。
紅衣紅髮,吊著髮髻,絕美的臉,她妖嬈的靠在樹旁,很是優雅。
沈風沒有絲毫猶豫,提劍上前,一劍就掄向了她的腦袋。
死人,長得再好看,也只是個死人。
女子妖嬈的抬手,一股無形的內力,便擋在了劍鋒和指尖之中。
“鐺!”
沈風的天罡劍被定在了半空,兩人的雙眼,才算是第一次對視。
“別這麼急嘛。”
女子嬌笑著說道:“年輕人,要有點品味。”
“你想要點品味,那我就給你品味。”
沈風回答一聲,他的手心一動,劍尖一旋,一股驚天的白浪就從劍尖衝向了來不及防備的女子。
“轟!”
一聲巨響。
女子披頭散髮的被氣浪衝飛數十米遠,嘴角也掛出了一絲鮮血。
氣經。
這玩意從來都不是用來裝逼的。
袁天罡三百年的收藏,要啥都有。
女子在灰塵當中咳嗽幾聲,還吐了一口被內勁震出來的血塊。
最讓女子上心的是,她連忙整理自己的髮型,稍作收拾後,她才重新看向沈風,而她的眼神,也終於帶起了凝重。
然後,她就對上了一雙冰冷的眸,有點似曾相識的冰冷。
“你的眼,很好看。”
“你敢殺我的馬!”
沈風這驢唇不對馬嘴的回答,卻讓女子差點破防。
“你的馬是你自己殺的!”
“你知道的太多了。”
抬劍,開掄!
女子也沒想到沈風這麼不講武德,倉促間閃避的狼狽不已。
對拉十幾招後,終於,她抓到了沈風一個不算破綻的微小破綻。
女子的芊芊玉手一掌拍歪天罡劍,另一隻右手卻直挺挺的伸向了沈風的左眼。
“我說過,你的眼,很好看。”
“啪。”
就在女子的手即將觸控到沈風時,沈風的左手穩穩地抓住了女子伸來的右手腕,讓她的胳膊動彈不得。
“我知道,我的眼就是很好看。”
女子試圖抽手,在天罡決的巨力下,卻是紋絲不動。
這個破綻,是沈風故意的,他裝的很像是一個高手犯了錯,一點都不刻意。
而她的另一隻手在提防沈風的天罡劍,也不敢輕動。
女子看得出來,沈風這種貨色,砍人是真的不在乎美色。
“到此為止,放開我吧。”
女子在心裡直咬牙,面上卻很風輕雲淡:“年輕人,可要自重哦。”
“這隻手,不是你的吧?”
沈風發現了他握著的手,異常白皙,和女子身體其他部位的膚色,有著明顯的變化。
“呵呵……”
女子驕傲的點著頭:“這可是楊貴妃的手呢。軟嗎?”
“原來如此。”
沈風直接確定了答案:“殘屍敗蛻,屍祖降臣。”
“你聽說過我呀?”
“聽說,你是個病嬌。”
“嗯……我不知道什麼是病嬌,但我感覺你說的對。可你為什麼要這麼說我啊?”
“因為,我也是病嬌。”
沈風認真的回答道。
然後,他的左手猛地一折。
楊貴妃那白皙的手臂,便被他折成了一個標準的直角九十度。
“咔嚓。”
寂靜的道路荒原上,響起了清脆的骨折聲。
降臣看著斷掉的美手,漂亮的紅色大眼睛裡,盡是日了狗一樣的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