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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兵谷。
谷中無歲月,在靜靜修行和成長的過程中,時間過得飛快。
但這一日,沈風卻被迫起了個大早。
他是被他親愛的罡子給拽起來的。
在藏兵谷裡,也只有罡子敢對他拉拉扯扯。
“你幹嘛呀!”
沈風皺著臉,被迫從漆黑的美夢裡面對清晨的朝陽,還有袁天罡那張帶著面具的醜臉。
“該走了。”
“去哪啊?”
“江湖。”
“別扯淡了。不去!”
沈風扭頭就睡。
十年一覺江湖夢,夢裡啥都有,還去什麼江湖?
而且,上一次的江湖之旅,被袁天罡拎小雞似的無力,對沈風來說,他還是有點心理陰影。
“哼!那可由不得你!”
袁天罡冷哼一聲,伸出大手,抓住沈風的後衣領,然後將他一把提起帶走,轉身出門。
似曾相識的場景,一如既往的輕車熟路。
“罡子,我真特麼服你了。走走走!放開我,爺自己會走!”
聽到沈風的話,袁天罡的鐵手一鬆,小雞便墜落在地。
他轉身出門,沒理會沈風對他的碎嘴。
對現在的袁天罡來說,沈風的態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給為師聽話就行。
但對沈風來說,也只有袁天罡這樣亦師亦友的人,才值得被他碎嘴。
至於其他的人,便用劍來說話。
他們相處的很有默契。
藏兵谷外,沈風姍姍來遲,卻發現除了罡子以外,假李居然也在。
“去劍廬?”
“去江湖。”
“……”
沈風懶得理他,他走過來拍拍假李的肩膀:“走,帶你去看你的本尊。”
“嗯。好的。”
假李面對沈風,還是那樣的靦腆且害怕,小孩天性早已被現實(鏡心魔)玩壞。
袁天罡看著沈風的樣子,聲音低沉:“你的話太多了。”
“有些話,你說我說都一樣,反正總是要說。”
沈風滿不在乎的擺了擺手:“你讓我去見未來的天子,是想讓我匍匐在他腳下,還是讓我成為他的磨刀石?”
“有區別嗎?”
“當然。”
沈風微微抬眸,正視袁天罡的眼睛:“你都知道我不忠於大唐,又豈會忠於他?至於當磨刀石,我怕我手底下沒個輕重,順手就把他給刀了。”
袁天罡定定的與沈風對視,繼而說道:“你不會的。因為,你是我的徒弟。只要我還忠於李星雲,只要你還有一絲可能,你就不會殺他。”
“……”
沈風無奈的嘆了口氣:“趕緊趕路吧,我餓了。”
沈風忠於自己,就一定會忠於自己的情感。
袁天罡也知道,自己沒白養他。
……
劍廬。
李星雲被陽叔子的醫書給學的頭昏腦脹。
他還處於陽叔子偏心師妹的抱怨當中。
袁天罡帶著面具,趁虛而入,李星雲想學,他想教,兩人一拍即合,天雷勾動地火。
袁天罡的真徒弟沈風帶著假李在一旁觀看這牛頭人現場,假李在那認真模仿李星雲的動作和肢體細節,沈風卻突然有一種被綠了的感覺。
我的師父,當著我的面,在教別人的徒弟?
我特麼也是夠了。
沈風搖了搖頭,盤坐在地,運起天罡決開始修煉,不求千秋歲月,在下願爭朝夕。
他的天賦並不低,好歹是天外來客,經脈被天地改造,從小又被袁天罡山珍海味的給喂著,根骨底子打的異常牢靠。
沈風每次一修煉起來,他的內力都在豬突猛進,各種嗖嗖。只要用心練,日積月累之下,小罡位不是夢。
傍晚夜漸深,李星雲著急去山上採藥,袁天罡便結束了一天的教學,領著沈風和假李離開。
回到住所。
袁天罡沒管一旁回憶動作的假李,讓他走後,袁天罡盯著沈風問道:“感覺如何?”
“不如何。”
“不如何是如何?”
“不如何就是不如何。”
小樣,還想讓我誇他?
沈風看著略帶期待的袁天罡,露出了他的嘴臉:“罡子,要不要我給你卜一卦。”
袁天罡微微一愣,嗤笑一聲:“可笑。本帥還需要別人來為我卜卦?”
“醫者不能自醫,卦者又豈能自卦?”
沈風對卜卦一竅不通,但這並不影響他用熟知劇情走向,來對著袁天罡裝逼。
“要不要,試試?”
“試試便試試。”
沈風抬手,彈出一枚銅錢,銅錢在空中快速打著圈,還未落下就被他一把抓住。
“來,猜個面。”
“背面。”
袁天罡的實力深不可測,那快速旋轉的銅幣,在他眼中就是慢動作逐幀播放,他不假思索的就給出了他的答案。
沈風看都不用看手心,他把手背在背後,直接用小動作把手心的錢幣給換了個面。
他選擇相信袁天罡。
換完之後,他把手拿出來一攤。
“呵呵,你猜……對了。”
沈風看著手中的背面錢幣,目瞪狗呆的裝逼失敗,下半句錯了也被他給咽回肚子。
可以啊罡子,他算到了我會做手腳去換硬幣,這波就是預判嗎?
“猜對又如何,猜錯又如何,你的卦呢?”
“我的卦就是,你會死,死在李星雲手中。”
石破天驚的卦,袁天罡的身軀卻紋絲不動,也不知他心中究竟有怎樣的驚濤駭浪。
袁天罡平靜的問道:“卜卦之道,有因才有果,你這卦,從何來?”
“就從李星雲自身而來。”
“何意?”
“你做這一切,都是想讓李星雲稱帝,對吧?”
“是又如何?”
“那他要是不願意稱帝呢?”
“那可由不得他。”
“所以,你的霸道,也是你的因果。”
“……”
一師一徒,一老一少,靜靜對視。
半晌。
沈風嘆息道:“牛不喝水強按頭,你是懂霸道的,但你也應該明白,倔驢,可是會撩挑子的。”
沈風上前一步,他準備像拍假李肩膀一樣,去拍拍袁天罡的肩膀。
走到跟前,沈風卻發現自己的身高根本不夠,只好拍了拍袁天罡的大腿。
“罡子,這裡面的水太深,你還把握不住。李星雲比阿斗還難扶,就算你能和諸葛武侯六四開,但你也頂不住一個李星雲,那可是十個阿斗的難度。所以,強扶灰飛煙滅啊。”
袁天罡低下頭,看著大腿上的小手,他抬手就給了沈風一個暴慄。
速度之快,沈風毫無防備,當場就捱了一發暴擊。
“沈風,我才是師父。”
沈風抱頭蹲防:“罡子,你會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