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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一朝文風鼎盛,除了盛唐繁華時期,能與之呼應一較長短,其餘時期,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得益於宋太祖老趙的重文國策,宋朝的學院制度,也是非常完善。
每個縣都設有縣學,不過,縣學可不是誰都能進的,只有童生試錄取後,才有資格入縣學進學。
寧晏這個在童生試上走狗屎運考上秀才的,自然獲取了縣學的進學資格。
再高一級,就是州學府學。
同樣,這是在鄉試錄取後才能進入,讓舉子們能夠專心讀書,朝著大宋最高科舉制度發起衝擊。
再高一級,如東京、西京,還有國子監這種國家學府。
即便是最終沒有登科,但是有國子監學子的身份,也有機會進入仕途。
此外,鄉野還有不少名門書院,以及不少望族的家學。
還沒到縣學的大門,寧晏遠遠的就發現兩個熟悉的身影。
“知行兄!”
隔著十幾米遠,一股濃濃的狐朋狗友的氣息,就撲面而來。
說是狐朋狗友,寧晏一點也不覺得冤枉他們。
比如說話的這位,王博王叔言,眼珠子一貫半眯著,一看就知道不是啥好鳥。
寧晏對餘杭縣的青樓能有今天這麼熟悉,他絕對居功至偉。
“原來是叔言兄!季明兄也來了.”
寧晏順便也跟身旁另一個身形細長的兄弟打招呼。
李群,李季明。
家中是餘杭縣大商人,生意涉及面非常之廣,尤其經營勾欄瓦肆,用他的話說,從小老子就在勾欄長大,那是我第二個家。
“知行兄別來無恙.”
李群像模像樣的打著招呼,可寧晏分明從那雙眼神裡讀出了一股默契!今晚玉香樓?我靠,這牲口……眼看著周圍沒有旁人,王博和李群兩人,一把拉過寧晏。
“寧晏,幾天不見,你小子可以呀.”
“叔言兄何出此言.”
寧晏莫名其妙的看著兩人一臉噁心的模樣。
“別裝了,你在公堂之上,不畏強權,連縣尉都被你一番慷慨之語,駁的無言以對。
尤其那句,證有不證無,現在整個縣學,都已經傳開了.”
李群一口唾沫橫飛的說道。
合著就這啊!餘杭縣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發生點什麼事情,就能馬上傳開。
譬如前幾日在公堂之上,寧晏的種種作為。
對那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百姓來說,寧晏噴縣尉大人一臉,那是最精彩的。
不過,對於讀書人來說,寧晏的那句證有不證無,才是真正的經典之言。
這件事,現在已經被餘杭縣讀書之人交口稱讚,甚至杭州府,都已經開始流傳。
作為學渣三人組,王博和李群加上寧晏,妥妥的曾是縣學裡人憎鬼厭的貨色。
不料,寧晏這次卻出了風頭。
說好一起渣到底的,你居然半路悄悄地搞出這麼大事。
“我這麼厲害的嗎?”
聽了兩人的話,寧晏第一時間是懵逼。
對自己來說,這不過是常規操作而已,沒想到,在大宋朝,居然算是浪一波了。
“何止!”
李群這貨,張大嘴道。
“咱們縣學的教諭,可曾是東京回來的,聽說曾是國子監的監生,眼睛高到天上去了,就算是咱們縣學文采第一的方肅,在他嘴裡也得不到半個好字。
可聽到你的那句證有不證無,卻是交口稱讚.”
餘杭縣學的教諭姓張,四十幾歲,在寧晏心中,這貨可是縣學的惡勢力,仗著從東京鍍金的身份,無人敢惹。
管你是什麼官宦子弟,還是寒門出身,人家一概不甩。
教訓起來,劈頭蓋臉就是一頓。
寧晏這種學渣,平時可沒少遭罪!現在縣學這尊惡神,居然對自己有了好感,寧晏還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看來以後得低調點。
寧晏打定主意。
說話間,三人進了學院。
說曹操曹操就到,一抬頭,就看見一個黑瘦的老頭迎面走來。
王博和李群兩個貨很不爭氣的直接一哆嗦。
“張教諭.”
老頭不是別人,正是縣學的教諭張淳!而在他身後,還跟著一把年紀的蘇夫子,和另一名縣學生員,也是號稱縣學文采第一的餘杭縣丞方敬之子,方肅!寧晏也趕緊低下頭,縮在李群身後。
您看不見我。
上輩子來自教導主任那種潛意識的恐懼,瞬間把他支配起來。
果然,張教諭看見幾人,頓時臉色一沉。
“巳時已過,爾等三人卻仍未入學,是何道理!”
我靠!你們兩個坑貨,遲到了居然都不知道快點。
這下好了,被逮正著了。
這時候什麼解釋都沒屁用,乖乖挨完罵才是正理,寧晏清楚的很。
“大好少年時光,等閒負之,我縣學之中,為何多是爾等之類。
庸庸碌碌,不知凡己,為何不曾是寧晏寧知行一般,口吐證有不證無這等經典傳世之言的學子.”
話音一落,寧晏的表情,瞬間一怔!啊!說的是我嗎?這……不行,我要低調。
這老頭一看就有強迫症,萬一他逮著我頭懸樑,錐刺股,那就完蛋。
寧晏低著頭,打死不出聲,任由王博和李群兩個字把眼珠子都擠歪都不出聲。
“哼!聽說爾等還時常出入煙花之地,辱我縣學聖賢之名。
孺子不可教,今日就罰你們放課後,打掃縣學!”
留校!一聽這話,寧晏頓時急了。
這可不行,晚上還有事呢。
不止是他,一旁的王博和李群,也默契的對視了一眼。
然後,兩人默契的挪開一步,把寧晏給供出來。
我去!兩個牲口。
寧晏皺著眉頭上前。
“學生寧晏寧知行,謹遵教諭教誨.”
“哼……”張淳左手撫著頜下的三縷長鬚,扭過頭來,忽然,他的手猛地一把,揪住自己的鬍子。
“你……你說什麼!你你你……”哆嗦的伸出一隻手,指向寧晏。
“你就是寧晏,那句證有不證無的寧知行.”
“正是學生!”
寧晏恭敬點頭,心裡默默道。
我晚上不想留校搞衛生呀。
“學生不才,但一直謹記縣學教誨,尤其是張師您之所言,因此那日公堂之上,才有感而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