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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未回憶得完全,走神間隙,我的皇兄宋禮便已撲了過來。
我衣衫凌亂,被他撲倒在地。
那一旁還有一排金甲侍衛投過來赤裸裸的目光。
呵,真是可笑。
這樣的國,亡了也罷。
皇兄還未出聲分毫,便撞在了我的匕首上。霎時,那血將我零碎的衣衫染紅。
我舔了舔匕尖上的血,口中化開一絲腥鏽味。果然,這樣的人,連血都如此惡臭。
我扔開手中的匕首站起身來音色不疾不徐:“我說過,想殺我的人都死了。”
事情太過突然,許是誰也沒有料到這突然的變化,那一排金甲侍衛愣神了片刻才抽出了長刀想要將我斬殺。
可惜,太晚了。
那門外忽而湧進了一大批兵來,甲冑撞擊的聲響生生震的人耳膜發疼,那門檻跨進一人。
一雙黯色的舄履,一抹繡滿龍紋的明黃映照著那人俊逸的臉龐,讓我有一瞬的失神。
那一刻,我終於知道了,什麼鳳命,什麼國咒,不過皆是眼前人的一盤棋罷了。
而他所說的成為他的人可以給我一切,便是眼下的光景。
“端王。”
我眯了雙眼看了看他身邊跟著進來的年邁的國師,忽而笑出聲來道:“好大的一盤棋。”
“悅兒,朕說過,成為朕的人,朕可以給你一切。”
端王名喚宋瑞,也是父皇賜名,寓意祥瑞安康。
宋瑞一歲時外部叛亂,宋瑞的父親丟下了這將將一歲的兒子前往了遼西平亂。
在與遼西封地的殷王交手過程中不幸逝世,但殷王大勢已去,便也束手伏誅,只可惜這宋瑞一歲便是沒了父親。
他的孃親聽聞此事也是悲痛欲絕,但因著宋瑞年紀尚小,吊著一口氣,兩年後也離世了。
宋瑞就這樣養在了國師的膝下,賜了國姓,準其承襲爵位。
只可惜,誰也未想到,他竟是肖想了這一國之君的位置。
我自嘲的笑了,在他的攙扶下站了起來,那一雙手強勁有力,卻是冰涼的沒有一絲溫度。
我不著痕跡的揮開了他的手,抬眸與他對視道:“朕?原來這宋氏的江山早已如千里蟻穴一般潰於之初。”
宋瑞一雙伶俐的眼微眯,面上卻是笑盈盈的模樣:“怎麼,悅兒難道不開心嗎?若不是朕今日來的及時,悅兒還想過這樣的日子多久?”
“這樣的日子難道不是你們給我的嗎?”我的目光流轉了面前的兩人,言語間毫不遮掩濃郁的諷刺。
什麼鳳命一說,什麼宋國要亡,不過皆是他們的一盤棋罷了。
在這棋盤之上,人人都是棋子,大到對國師言無不信父皇,小到牆角陰暗處嚼著舌根的宮女太監。
人人都是棋子,卻人人都是劊子手,是將宋國推上覆滅之路的罪魁禍首。
宋瑞閃爍了眸子,忽而勾起一抹笑意,那笑清秀嬋娟,如涓涓溪流,只是涼入刺骨。
他說:“悅兒,許多事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所以,眼下的光景還能是何樣?
我自然沒能逃掉,被他囚禁在了地牢當中。
他笑中含著柔意開口:“悅兒,為後就讓你如此為難嗎?”
我啐了一口笑的森然,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來:“你不行。”
他的臉忽而便是變了顏色,但很快又恢復了冷靜,他道:“朕有的是時間。”
宋瑞走了,牢裡餘留了他惡臭的氣息昏天暗地,燻的人喘不過氣來。
宋瑞並不打算放過我,他怎麼會放過他信以為真的謊言。
掩蓋一個謊言最好的辦法只有兩個,要麼謊言成真,要麼我死……
可宋瑞竟然選擇了前者,這讓我著實沒有想到。
夜裡他遣人將我手腳捆綁扔在了床榻間,指尖細細的摩擦過我的面容,似在欣賞他手中的戰利品。
我撇過臉頰去嗤笑道:“怎麼,費盡心機得來的皇位讓你不安了?”
宋瑞的指尖停頓在我下顎,倏而又將我的面頰轉過來掐住了我的脖子,逼著我與他直視。
他面目猙獰,眸光嗜血,連出口的音色都泛著血腥味:“別以為朕不敢殺了你。”
我忽而笑了,直直的注視了他的眸子淡淡的道:“如果我知道是今日這般折辱,那便不勞你動手了。”
我忽而覺得這些年來我努力活下來的樣子都是一個笑話罷了。我躲過了想要將我割喉於暗處的殺手,也躲過了父皇與皇兄令人不齒的禽獸行為。
甚至為了活下來,我在今日親手殺了自己的兄長。
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此時卻待我如一件珍貴的戰利品,想要我日日承歡於他。屈服於他,只為了維繫他在外名正言順獲得皇位的傳言。
人總是這樣自欺欺人。
我的手腳被宋瑞綁的緊實,若我想要尋死也只能咬舌。
但我只是微微動了面色,宋瑞便似猜到一般轉而捏住了我的下顎道:“悅兒,我不會讓你死的,只要你一直待在我的身邊,我一定會好好的待你。”
宋瑞並未再自稱朕,他的神色有些慌張,像極了送錯禮物給心上人的青澀少年,侷促不安,那一雙陰霾的眸子在我面上來回打轉,似是期待我能回心轉意。
然而,他手中力道卻大的嚇人,我被他掐的面頰生疼,不由得將指尖深深的嵌入手心,心尖處更是傳來陣陣悲涼,我垂下眸子去似是有些認命的說道:“阿澤,容我想想。”
果然,聽聞我喚他的表字,他略微鬆了手中的力道改為輕撫我的容顏。
他疼惜的將我額間碎髮理至耳後才緩緩道:“三日,三日後朕便要登基了。”
我嗯了一聲,心中涼的徹底。宋國江山落入宋瑞的手中,他竟妄想讓我忘卻此事嫁與他為後!
若不是自小鳳命加身,讓人趨之若鶩,我當是要感動得涕淚橫流。
只可惜,無論我的父皇與皇兄如何欺虐於我,我作為宋國的公主也斷然不能嫁與侵吞整個宋國懷有這般狼子野心之人。
我與宋瑞只能有兩個結果,要麼我死,要麼他亡。
宋瑞面色柔和了幾分,卻也未有放開我的意思,而他的手指滑到了我的腰帶上。
半晌他才出聲說道:“悅兒一定很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