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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李蕭寧覺得這茶杯和他有仇，不然為什麼每次喝水的時候都要噴。
“咳咳……不好意思，你說你以前…是個殺手？是那種……殺人的殺手嗎？”
管家愣了一下。
“當然是殺人的殺手，殺豬的也不叫殺手吧？”
莉莉哈哈大笑：“殺豬的叫屠夫！”
“就你聰明！” 李蕭寧白了她一眼，又看向管家，“為什麼要做殺手呢？”
管家露出一副追憶的表情，沉默了好一會。
“少爺，並不是我想做殺手，而是從記事起，我就是個殺手了。”
“不是，管家你等等……你入行這麼早嗎？從三四歲就入行了？”
李蕭寧一臉疑惑的問道，
“還是說你當年……智力也比較弱，一二十歲才開始記事？”
“噗！”
莉莉捂住自已的臉，兩個肩膀笑的抖個不停。
“老爺，你別調侃管家了。”
露西嗔怪道。
管家露出一副自嘲的笑容：
“沒事的，大夫人。少爺，您清醒以後，比以前開朗多了呢。”
“嗯，那是，我這精神病也不能白得啊，我自已也感覺確實比以前更精神了。”
莉莉肩膀抖得更厲害了，露西生無可戀的一隻手捂住雙眼，胳膊肘拄在桌子上。
管家繼續講述他的故事。
“是這樣的，少爺。其實我是個孤兒，我不知道自已的父母是誰，不知道在哪出生的。從我三四歲記事起，我就住在黑夜教會一個訓練殺手的秘密基地裡。”
“那個基地在一個很偏遠的山裡，周圍上百里都沒有什麼人煙。我們從記事起，除了每天被教育對黑夜之神、教會和上司的忠誠，還被洗腦要做最優秀的殺手。
等到六歲，就要開始體能訓練，每天還要學習多種文化知識、人體結構、以及各種各樣的殺人知識。等到十歲，就要開始修煉鬥氣，以及真正的……殺人。”
露西和莉莉顯然已經聽過這個故事了，只有李蕭寧震驚道：
“殺人？殺什麼人？”
“好幾種人。有被買來的奴隸，有被偷偷抓來的普通農民，還有每隔幾個月就有一次的隊友相互廝殺。”
“為什麼要相互廝殺？”
“因為這樣才可以培養出更好的殺手。
當時的導師曾教過我們一句話：一個優秀的殺手要時刻保持冷靜，不能有任何感情。
不僅要敢於殺敵人，也要敢於殺自已人，關鍵時刻，甚至要敢於殺自已。”
李蕭寧呲著牙花子，這什麼狗屁邏輯，還殺自已，為什麼不乾脆都自殺算了？難道你們都是抑鬱症啊？
“你們這是純粹的恐怖組織啊！太冷血了！”
管家微微一笑。“少爺描述的很準確，確實是挺恐怖的，尤其是對一個孩子。”
他喝了一口水，又繼續講述。
“因為我們的訓練非常大，又用了很多透支潛力和生命力的方法，所以大部分人升級很快，十五六歲就能升到三級，然後就會出去執行任務。”
“目標人物各種各樣，有商人，有官員，有貴族，有騎士，有神官，有比我們等級低的，也有比我們等級高的。
等級低的目標基本都能成功，碰到等級高的目標，我們會隨身攜帶一個工匠和鍊金神教製作的鍊金炸彈，就是之前託恩少爺用的那種，刺殺失敗後我們就會衝向敵人，引爆炸彈。”
“嚯！你們這是自殺式恐怖襲擊啊！”
李蕭寧倒吸一口涼氣，原來異界的恐怖分子也玩這一套啊？拜託學點好不行嗎？
“少爺您總結的非常到位。”
管家又喝了一口水，或許是想壓一壓自已痛苦的回憶。
“我比較幸運，前四次任務都非常順利，不用把自已炸死。其實第五次任務也很順利，但我私自放走了目標家的一個小孩……”
管家露出一副追憶之色，
“那個小孩長得和我小時候好像，他只是哭著，一句話也不說的看著我。
我記得……我當年也這麼哭過，當時我多麼盼望有個人能救我脫離那個地獄，不管是誰都可以，哪怕讓我一輩子當奴僕報答他……”
“所以，那時你就心軟了。”李蕭寧看著眼角晶瑩的管家。
“是的，我放走了那個小孩。然後，一個多小時後，我就發現被人跟蹤了。”
“他們發現你不聽話了，要殺了你滅口？”
李蕭寧已經猜到這種老套的劇情了。
“是的，少爺。他們派了三個隊友來殺我，可能是因為我學的太好了，三個人都沒打過我，被我殺了兩個，重傷了一個逃跑了。
不過，我也受了重傷，跑了幾個小時後暈倒在野外。”
“然後被路過的我父親撿到了？”
“哈哈！”
管家笑了，看得出他是發自心底的笑。
“是的，少爺，命運就是這麼神奇。”
“然後呢？”
“然後，老爺就找人治好了我，把我帶回來，安排在鎮上的店裡做事。開始時我很害怕，害怕組織來追殺我，害怕老爺發現我的秘密，但這些都沒有發生。
慢慢的，過了一年，我開始喜歡上了那種生活，那是我以前不曾擁有過的平靜。
又過了一年，慢慢的，我也學會了一些良心和道德，我覺得對不起老爺，於是我選擇了對老爺坦白。少爺，您知道老爺是怎麼說的嗎？”
“怎麼說的？”
管家的臉上已經流出了兩行熱淚。
“老爺說，孩子，那不是你的錯，而是教你殺人的傢伙的錯。
然後又對我說，以前你沒得選，現在你可以做個好人？你願意嗎？”
李蕭寧趕緊用手捂住了臉。
……老爹，你這涉嫌抄襲了好不好？小心無間道來告你！
但此刻這種悲情又煽情的氛圍下，他也確實笑不出來……
他都不知道該露出什麼表情了，所以選擇了捂住臉。
好不容易做好了表情管理，李蕭寧拿開手問道：
“然後呢？”
“然後我說，我願意！”
哎呀媽啊！饒了我吧！大哥！
李蕭寧又趕緊用雙手捂住了臉，這表情管理實在是太難了！
……你擱這表白呢？還我願意？
莉莉看李蕭寧連續兩次捂住了臉，就勸道：
“老爺，這都是過去好久的事了，你不用這麼傷心的！”
李蕭寧捂著臉，肩膀抽動著回答道：
“對不起，我也不想的，可我就是一個這麼感性的人！我真是太感動了！”
管家繼續流著淚講述著他的故事。
“從那天之後，我就再也沒向黑夜之神祈禱過。要知道，從記事起，我都是每天早晚都要向黑夜之神祈禱的。”
“從那之後，我聽從老爺的教導，學會了禮貌，學會了優雅，學會了忍讓，學會了不用武力解決問題。”
“又過了幾年，我做了老爺的跟班，後來，老爺又任命我做了管家。再後來，老爺甚至……”
說到這裡，管家反而雙手捂住了臉。
李蕭寧有些詫異，
“甚至什麼？”
管家就是捂著臉，不說話。
樂子人莉莉已經坐立不安，她實在忍不住了，她站起來大聲喊道：
“甚至幫他找了老婆，他害羞的不好意思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