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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私房面和摔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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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江的小吃很多,有“穆抄手”、“美味面”、“羅牛肉”和“林記私房面”。味道都相當巴適,尤其是“林記私房面”最有特色,味道正宗就不說了,老闆牛逼哄哄的卻是另有名堂......

這家麵館的老闆姓“林”都叫他林師傅(這句簡直是廢話,招牌上明明寫的林記嘛!),店鋪位於溫江東大街與香榭裡街交匯處,店面不大隻有七八張條桌,雙鍋灶臺上擺放著秘製的調料。每天限量供應“金鉤炸醬幹拌麵”、“菌湯麵”、“酸菜牛肉麵”還有“紅油抄手”等成都小吃特有的品種……

每到飯點,周圍店鋪的小妹、對面小學的娃娃,還有一些慕名開車而來的顧客馬上把店堂擠滿。一聲“燒肉面兩碗”的喊堂聲起,肉臊子的香味瀰漫了了半條香榭裡街......

你問林師傅哪些是“私房面”的特色,他會說都是特色看你愛吃哪樣?、你喊他牛肉麵加點辣椒,他說牛肉麵吃的就是“原湯”我這裡就是不加辣椒......

這位喜歡“打頂張”的林老闆,大名叫“林軍”70後油膩大叔,丹鳳眼蒜頭鼻個子不高。眉宇間依稀可以看出,當年也是一枚成都帥鍋,更有一段相當傳奇的經歷......

1983年當時還就讀於成都24中的他,由於身體素質和柔韌性超強,被選入了成都市業餘體校摔跤隊,也就是前不久電影“摔跤吧爸爸”中的隊伍。

成都24中現在已經改為“樹德實驗中學(東區)”,與市體育場唇齒相依。每年都會有教練來選拔人才,一旦選起就可進入“三集班”參加訓練享受國傢伙食。

更讓同學們羨慕的是體校每年都會發一身運動裝,在那個軍滌和公安藍為主流服飾的時代,“三花牌”運動服無疑是“泡妞神器”讓大家趨之若鶩!

當時候選的三十多人中林軍綜合素質第一,從此他便吃上了這碗“體育飯”,那年他剛滿13歲!

教練李老師是北京體院的高材生,對林軍既喜愛又嚴格。林軍在體育方面悟性極高,不久後一些高難度動作“前空翻”、“後空翻”和“過頭翻”都輕鬆拿下。引體向上一口氣30多個,俯臥撐一次可以做兩百多......

第二年體校搬去了城北體育館,於是這些費頭子娃娃就都借讀在“繩溪”河畔的成都六中。學校外面有間“繩溪茶鋪”相當出名,是街娃兒混混們經常甩點談判的地方。

也有些民間武林高手前來這裡喝茶切磋,如“何道君”、“肖家澤”等,都是當年成都響噹噹的人物!

現在的學生拼的是學習排名,那個年代比的是哪個“砣子”大。如果有美女同學在場,一點小摩擦雙方都會為了面子大打出手!

歷史上“克洛伊,十年征戰為海倫”、“吳三桂,衝冠一怒為紅顏”還有“周幽王,烽火一笑寵褒姒”舉不勝舉,但是外號“林教頭”的林軍每次出手都是為了兄弟,幾乎沒有一次為紅顏。除了有一次......

體校食堂紅鍋主廚張二爺的孫女是“擊劍隊”的隊員,大家都曉得擊劍隊都是大長腿美女。當時擊劍隊和摔跤隊比鄰訓練,她也在六中借讀。

有一天放學她被幾個流氓圍住,恰好林軍和隊友小不點放學遇見。平時嘻哈打笑的林軍有一副俠義心腸,也不答話上前就是一個“雲南抱腿”丟翻一個,再一個“夾頸背”把騎在摩托車上的老流氓摔翻到地上。

對方正要抽刀,看見摔跤隊的師兄弟陸續趕來,慌忙轉身逃逸了......

事後張二爺為了感謝林軍,晚飯時悄悄給他碗裡塞了條滷雞腿。

張二爺是特級廚師,據說和榮樂園的“楊孝成”一起為來華訪問的尼克松做過國宴!級別可見一斑。有這次的投名狀,林軍就經常去廚房開小灶,有時候還偷師學藝上墩子練練刀工......

那時候體校的伙食簡直可以用豪華來形容,早餐的雞蛋基本上不吃黃黃,午餐晚餐一般都七八個葷菜還有兩三個素菜,晚上還有宵夜。

週六吃了午飯就放假,所以一般都吃麵。食堂的酸菜牛肉麵有"一清、二白、三紅、四綠、五黃"五大特點。即牛肉湯色清;蔥頭子潔白;辣椒油鮮紅;香菜、酸菜翠綠;麵條則柔滑奶黃......

隊裡從李教練開始大多是420廠的北方人,所以特別偏愛吃麵。他們喜歡端鬥碗,面裡還要倒保寧醋,彷彿只有這樣才能吃出牛肉麵的酸辣清香。一碗麵直吃得髮梢冒汗,還要將酸辣的清湯喝個精光。

但是林軍和小不點他們成都人,都不喜歡吃麵,覺得口味太重容易口乾。一到週末就提前捲鋪蓋回家了……

1985年他參加了邛崍舉辦的四川省少年摔跤錦標賽,榮獲亞軍、1986年又在重慶參加了四川省首屆青少年運動會,榮獲第二名、1987年四川省運會還是第二名!1988年全國錦標賽和城市運動會他、他、他......依然是第二名!!!

這位千年老二一直沒有拿過冠軍,是他終身的遺憾!所以脾氣那麼怪!

摔跤比賽是按照體重來劃分的,除了一百公斤級以上的需要超過這個重量,其餘級別必須低於規定的體重。所以經常看到幾個快要虛脫了的隊員站在磅秤上感嘆,尼瑪還超了幾兩!繼續去幹蒸;旁邊一個胖子不停地啃西瓜,啃完一稱重量還不夠!繼續吃……

林軍打青運會的時候是四十四公斤級的,半個月的強制降體重,折磨得他快要脫水了。決賽前最後一次過完磅後已經出現了幻覺,和隊友相互攙扶到彈子石體育館外艱難覓食......

重慶火鍋是不敢吃的,太貴且太耽誤時間、巧克力到是現成的都吃了半個月了,看到都想吐。

這時候一位擔挑挑賣重慶小面的大爺,出現在他們面前……

這頓面下去徹底顛覆了林軍對吃麵的排斥。他覺得天下美味沒有比面更加感口的了。於是此後他每週六都會來一斗碗酸菜牛肉麵,連湯帶水都要喝乾......

在四川省運動技術學院(太平寺)集訓期間,他特別喜歡請隊友們到他家去吃麵。還說以後要在學院後門開個麵館,請師兄弟來隨便吃,全部免單!

當時武術隊的晉哥(現香港武打演員)還有虎哥(美國動作導演)都還是小娃娃又是外地人,週末經常一起去林軍家耍,林哥哥還專門給這兩個娃娃做螃蟹味的煎蛋掛麵......

時光荏苒,轉眼他就踏上了工作崗位,併成為了一位執法人員。1991年到1996年他在某機關單位任職,期間也參與過食品安全管理工作。對一些奸商行為他深惡痛絕……

幾年前他辭職下海奪開了這家“林記私房面”,很多朋友都很驚訝!放到好好的公務員不當去開面館?

林軍一如既往地笑笑說:“我就是喜歡吃麵,也喜歡專研各種調料,有的配方還是花錢去五星級酒店學的。我不喜歡在單位被人管,也不喜歡去管別人,所以開個麵館是最巴適的選擇,呵呵……”

他又說他的女兒現在還小,特別喜歡吃他煮的“菌湯麵”,還經常自己爬上灶臺加臊子......

他還說:“以前年輕不懂事,除了跟一些師兄學做生意就是去和平電影院看錄影。那時候摔跤隊、拳擊隊還有足球隊的都喜歡去那裡跳舞,晚上還可以看通宵錄影......”

他說的是九十年代初期,我剛好把高中讀完在家待業,草市街、正通順、雙眼井都留下過青春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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