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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成都的“老茶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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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館起源於四川,據《成都通覽》載,清末成都街道、巷子計516條,而茶館即有454家,幾乎每條街巷都有茶館。即便在今天,成都的茶館恐怕也仍是四川之最,中國之最,世界之最!

在成都這個虛懷若谷、有容乃大的都市裡。不管你是達官貴人還是販夫走卒,也不管你是本地土著還是京城闊少。大家都可以因“茶”圍成一圈,然後擺起天南海北的龍門陣。這種生活就是成都人安逸的生活!

在這種安逸生活的簇擁下,老成都的“茶館”就成了一絕。成都的中年人大多喜歡喝茶,從清朝末年到現在出現過不少有名的茶館。

拋開倒土不洋的麻將茶坊,蓋碗茶和功夫茶算是兩個時代的代表。

成都平原盛產竹子,成都人就以竹為原材料做成的“竹圈椅”,喝茶時可坐可靠可躺,舒服愜意得很。一百多年來老成都有幾百家大小茶館,點綴成了老成都的一幅《清明上河圖》。

說到成都的茶館、茶鋪首先要說的一定是人民公園內的老茶館——《鶴鳴茶社》。前幾天我才去過,還邂逅了“柳美巖”等一群明星。九零和零零後更是不怕酷暑,喝著“蓋碗茶”品著“鍾水餃”,討論著那些二次元的話題。

鶴鳴茶社是成都最老的傳統茶館之一,迄今已近百歲,作為2012年成都首批歷史建築掛牌保護物件之一,鶴鳴茶社的川西風格建築每一處都讓人感受著傳統老成都的味道。不過對成都來說,鶴鳴茶社的建築學意義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恐怕還是其對茶文化的儲存與延續,甚至可以說,正因為其茶文化含義,鶴鳴茶社才更具魅力。

相信一些老成都人一定記得,關於鶴鳴茶社“六臘戰爭”的段子,這些段子曾經廣為流傳:“解放前,鶴鳴的茶客大都是學校的教職員工和“進可為官,退可為教”的公務人員。那時候,公教人員的工作很不穩定因為莫法給娃娃補課沒得外水,於是大家常聚集在一起互通訊息。

鶴鳴茶社堪稱當初公教人員求職謀生的“交易市場”,每年農曆六月和臘月假期中,公教人員都面臨著失業的危險和就業的競爭,他們每日到鶴鳴茶社等聘書、爭崗位,搞得茶館硝煙瀰漫。老成都人戲稱此事為“六臘戰爭”。

風水輪流轉“六臘戰爭”現在早已改版,以前每年的教職員工“搶飯碗”的場景,變成了娃娃們升學的《迎賢店》了。

那時候一些茶館除了賣茶還兼營梨園演繹,鼓樓北一街的《芙蓉亭茶館》就算一家,一樓是茶鋪,後庭演出川劇摺子戲,二樓為四川曲藝演出。《花田寫扇》 、《迎賢店》 、《評雪辨蹤》 、《歸舟投江》 、《雙拜月》 、《營門斬子》都是那時候票友們喜愛的曲目。

春熙路的《飲濤茶園》在舊社會因是袍哥“金銀幫”的聚會之所而得名。60年代一些“退休”的老袍哥還喜歡在這裡喝茶,一邊喝茶一邊給小輩們講述當年“吃鐵吐火”的故事。當代書畫家趙蘊玉為茶廳書寫過一幅茶聯:“座畔花香留客飲;壺中茶浪似松濤。”店老闆將此聯“飲濤”兩字嵌入店名,其巧妙別緻可見一斑。

洋氣的也有,位於春熙路西段22號的《耀華茶點室》(也稱耀華西點),是《耀華餐廳》的配套,樓下出售糖果糕點,樓上是茶座為成都第一家配西式點心的茶樓。六和豆漿的聯合創始人CEO詹靜康先生曾經在那裡擔任過大廚!

當時耀華西點最出名的是奶油蛋糕,生日蛋糕,蝴蝶酥,還有就是冰激凌。那是相當的好吃!天天排長隊!

說起《悅來茶館》老成都應該都曉得,就像老成都大多都聽過李伯清的散打評書一樣。偶然走進這裡,彷彿時光又回到90年代,皮筋兒,三嫂子演的川戲,搖摺扇,穿長衫的李老師,還有桌子上的三花茶,門口的笑哈哈,摻茶的老者,手裡的銅壺,喝茶的大多是上了年紀的老人,居然還有最低12元一碗的蓋碗茶,藏在這寸土寸金的鬧市中,實屬難得了。

網紅典範有:《彭鎮老茶館》位於雙流彭鎮楊柳河畔,據說有百年曆史。是遠近聞名的攝影、打望的聖地,吸引了無數國內外“好攝之徒”前來取景抓拍!老茶館現已被列為成都第五批歷史建築保護名錄。土灶、竹椅、舊銅壺,加上老人、老畫、老三花,構成了獨特的歷史視角。蓋碗茉莉花茶十元,拍照十元,拍照+喝茶十元,這是老闆強哥多年不變的收費組合!

“鬥茶”,即比賽茶的優劣,又名鬥茗、茗戰。始於唐,盛於宋,是古時候紈絝子弟“潘驢鄧小閒”的一種雅玩。

位於浣花溪畔的《鬥茶》茶藝館可謂是“大隱隱於市”,會員制的管理給了消費者很高的逼格享受!會員與非會員的價差較大,所以去消費的一般都是會員。不是會員的朋友進去,出來多半也已經是至尊了。

這裡消費的就沒有蓋碗和“三花”,清一色汝窯、紫砂。胯下有可能就是前清王公貝勒用過的圈椅、燒開水的都是“玉川堂”龜背紋的銅皮銀膽壺。總之請朋友喝一泡茶,你不是會員都不好意思去買單!

如果是愛喝茶,會喝茶的老成都人、一般都有自己的“窩子”。茶為神草,不是給錢就買得到的,要看緣分。

“溪上”也是一家老茶鋪,店名出自是唐代詩人崔道融所著《溪上遇雨二首》之“回塘雨腳如繅絲,野禽不起沈魚飛。耕蓑釣笠取未暇,秋田有望從淋漓”幾句。

老闆性格鮮明追求完美無遠弗屆,多年來積澱了不少回頭顧客。顧客買他的茶後又會帶朋友來,所以每天在談笑間就把生意做了。加上他的茶品質好,口碑也就傳開了......

武侯區雙豐路的《醉壺軒》是老成都的資深帥哥“吳四爺”開的,和“溪上”的規模差不多。只是後者善於儲茶、吳四爺精於制器。日本的幾大名壺、江戶時代的炭爐、名家紫砂、古樹老茶應有盡有。

吳四爺為人大氣上善若水,江湖上各界的朋友眾多、有時候天不亮就有人來報報到。其中媒體前輩、房地產大佬、書畫名家......

浣花溪古玩城沿河區域也有好幾家茶館,其中《品尚白茶》是一美女青青所開。旁邊裝修極具性格的古玩店《蟲洞》,會讓人產生強烈探店的“衝動”!

再往旁邊的《拙茶》裝修典雅而謙虛,門口的花園無論春秋都翠綠掩映。櫥窗下鑲嵌一方魚池,幾尾金魚此起彼伏,像朵朵祥雲在池中倒影。巖壁上的青苔生機盎然,幾塊山石又盡顯古樸......

這裡不但可以喝茶、存茶,老闆還可以幫客人“焗瓷”,這家深知謙受益滿招損的道理,故起名為“拙茶”,彰顯了大道至簡的行業文化。

還有“五塊石”的《陳水金》店鋪也值得一逛,店鋪中國內大師原創、江戶時代銅壺應有盡有,陳老闆從廣州人來蓉多年一口流利成都話,為人非常厚道、處事相當低調。

反正老成都愛茶的人不分行業、不分年齡、不管你開賓利還是奧拓。大多喜歡去《品尚》、《溪上》、《醉壺軒》這類人情味濃的小茶店,喝一杯老闆親手泡的成年古樹茶、擺幾句老實的八卦龍門陣、認識幾個業內功成身退的老前輩,也不妄自在江湖超一場!

以前老成都著名的茶鋪有好幾百家,後來也逐漸退出了江湖,它們大多被《鬥茶》、《溪上》、《醉壺軒》、《拙茶》、《品尚》等新派改良後的茶社所取代。

像老成都的《香泉居》、《甌香館》、《臨江亭》、《留春茶館》、《正春茶館》、《大安茶館》、《溫泉閣》、《華華茶廳》、《來鶴茶樓》、《漱泉茶樓》,以及梓潼橋的《大觀茶園》可能只有七八十歲的老人們還記得。

想當年總府街的《群仙茶園》、商業場的《二泉茶樓》、《飲濤茶樓》、油簍街的《閒居茶社》、城北的《繩溪茶鋪》、《小西天茶鋪》等眾多茶鋪當年有多麼鬧熱!

茶堂內碼放整齊的蓋碗茶、老虎灶、大銅壺。茶館隔壁的“擔擔麵”、“豆花飯”、“三大炮”。比北京的“幹炸丸子”、“爛肉面”要有味道得多,但現在大多已經成為了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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