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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騎馬（為一千作收加更）
柳池披了件外衣坐在椅子上，僕人給他擦著溼漉漉的長髮，他看著眼神一片虛無躺在床上的霍宗青，問道：“餓不餓，我叫飯我們一起吃？”
霍宗青感覺自己整個人已經被掏空，後腰一陣陣的痠痛，腿肚子都有點抽筋，剛才從浴桶裡出來的時候他幾乎是被柳池提著的。
柳池這人看起來沒多少肉，力氣倒是大。
霍宗青歪著頭，看著他翹著腿，渾身上下只披了一件外衣坐在椅子上、完全可以說是風情萬種的模樣，覺得自己腰子也疼。
“吃。”霍宗青低聲道。
柳池挑了挑眉，看著他躺在床上不動彈的模樣，知道他是好面子不願意在下人面前丟臉，便抬抬手讓屋裡的僕人全都出去了。
等到門關上之後，柳池才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床上的霍宗青，似笑非笑地問道：“鎮東將軍這是起不來了？”
“我這是……緩一緩，緩一緩。”霍宗青訕笑著勉強坐起來，他不是真的沒力氣了，只是渾身上下都虛得慌，像是隨時要抽筋似的。
這回是真縱慾過度了。
柳池倒是也沒有繼續笑他，等他隨便穿了點衣服在桌前坐好，便去叫了飯菜。
畢竟柳池只是順口說著玩的而已，青樓裡的情話最不可信，霍宗青就算再無知也該明白這個道理才對。
柳池很是賢惠的給他盛了一碗枸杞銀耳粥，放到他面前，笑道：“吃吧。”
鎮東將軍不說話。
“是哈。”霍宗青唯唯諾諾，埋頭吃菜。
“你喜歡我？”
自己為什麼要嘴賤問這個！
柳池料理完了那些燈，坐到他旁邊，看著鎮東將軍生悶氣的樣子，又是很乖巧地靠在他懷裡，攬住他的脖子在他臉上親了親，問道：“生氣了？”
“當然了。”霍宗青悶聲悶氣地答道。
好傢伙，這一桌子，光聞個味都感覺腎水嘩嘩往外冒。
霍宗青沒他這麼多彎彎繞繞的心思，這時候只是就著昏暗的光線看著自己臉側的兩朵小花，一朵在之前的時候被自己吃得到現在還是紅紅的，另一朵已經恢復了粉嫩嫩的顏色。
被吮得發紅的小粉花溼漉漉的，但柳池的眼裡綻著鋒利的刀光。
過了一會兒，霍宗青就看見桌上的飯菜：枸杞銀耳粥、甲魚湯、乾煸羊肉、醋溜山藥、爆炒腰花……
柳池帶著他躺到床上，霍宗青躺的靠下，柳池便把他的腦袋抱在懷裡，又笑著親了親他的額頭，問道：“那你是吃醋了？”
抱著很單純的、想要把兩朵小花變成同一種顏色的想法，霍宗青就湊過去含住了小粉花吮了吮。
霍宗青端起碗拿起筷子，猶豫了一下，沒什麼底氣地對柳池說道：“你少吃點。”
“所以說啊……”柳池姿勢優雅地喝了一口粥，笑眯眯地看著霍宗青，道，“還是要養生，不能放縱，你說是吧？”
柳池聽他這麼自然的給出這樣的答案，一時之間卻沉默了。
然後就被柳池伸手卡住了下顎。
自己補補也就罷了，柳池還是算了，再補會死人的。
霍宗青只感覺臉上的表情都差點在這一瞬間垮了下去。
狠狠吃了一頓補腎滿漢全席之後，霍宗青感覺恢復了一些元氣，他看著柳池脖子裡掛著的那一小塊金子，問道：“你脖子上這個……有什麼寓意嗎？”
柳池熄了別處的燈，愈加昏暗的環境讓那塊金子顯得更亮了，聽霍宗青這樣問，柳池笑了一下：“這是奴第一次掛牌時，十二皇子給奴的買身錢。”
霍宗青打了個冷顫，下午柳池差點把他弄死的時候也是這種眼神。
鎮東將軍硬生生擠出一個討好的笑，然後被柳池“啪”的一巴掌打在屁股上。
“睡覺！”柳池把被子丟給他，背過身去。
霍宗青唯唯諾諾地蓋著被子躺好，方才在一片寂靜中反應過來，明明自己是花了錢的客人，怎麼還要被柳池這樣兇？
而且白天柳池還柔情小意撒嬌賣乖地求著自己支援十二皇子，現在就對自己甩臉子了，真是……
不敢惹。
霍宗青按了按自己泛酸的側腰，默默地閉上了眼睛，腰子已經透支的他現在完全硬氣不起來。
第二天早上，喝了三碗粥吃了四個饅頭加三盤菜之後，霍宗青覺得自己又行了。
“今天天氣不錯。”霍宗青靠在椅子上，毫無形象地摸著肚子，懶懶地道。
柳池坐在他對面，抬了抬眼，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要不要一起去城外騎馬？”霍宗青笑道，“再帶上些肉，中午餓了我給你烤肉吃。”
這提議對於柳池來說有些陌生，他一時之間愣住了。
“你會騎馬吧？不會的話我正好可以教你。”霍宗青很認真地道。
他認為柳池應當是會的，因為柳池小時候是皇子伴讀，騎射是必修課。
但現在生疏了倒是也有可能。
然而柳池一下子變得有些無措，他茫然地看著霍宗青，過了一小會兒，才說道：“我……奴、奴不會。”
霍宗青不明白他為什麼會是這種反應，他想了想，問道：“應該沒有規矩說你不能離開這裡吧？”
柳池的表情一僵。
實際是有的。
但是現在也沒有遵守的必要了，因為他已經計劃好了真正離開這裡。
從此以後真正脫離那個人的控制。
柳池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膽怯和無措，同時他為自己產生的膽怯和無措而升騰起了更多的怒火。
“沒有……”柳池感覺自己聲音有點抖，他用力地抓住了自己脖子上掛的那一小塊金子，然後才慢慢地鎮定下來。
霍宗青只感覺他反應怪怪的，繼續道：“既然沒說你不能出去，那咱們等會兒就去？我叫人準備馬和用具。”
“好。”柳池點點頭，他握著那塊金子，感覺自己已經完全鎮靜了。
霍宗青動作麻利地穿好衣服，又問道：“你這裡有沒有窄袖衣服？”
他腦子裡關於柳池沒衣服穿的概念已經根深蒂固了。
“有。”
霍宗青點點頭，便出去安排準備馬匹之類的事情了。
屋裡只留下了柳池一個人。
他的表情也瞬間變得陰沉起來。
柳池低頭看著自己微微顫唞的左手，感受著心底一直湧出的恐懼，和對這種恐懼的憤怒，而後，狠狠地一拳打在桌上。
疼痛麻木了半條手臂，但手也不再發抖了。
柳池用一種極為冷漠的目光看著自己的肢體，然後一言不發地去換衣服。
柳池準備好後，從窗子裡朝下看了一眼，就見霍宗青百無聊賴的靠在風月樓的門口。
霍宗青還以為自己起碼要等上半個時辰，沒想到一刻鐘柳池就下來了。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穿著黑衣的柳池，有些挑剔地道：“你還是穿白衣服好看。”
柳池被他氣笑了，霍宗青所說的“白衣服”價值五百多兩，而自己現在穿的這身只不過是為了騎馬方便隨便找的罷了。
霍宗青敏銳地察覺了柳池身上的那一點殺氣，笑著補充道：“不過也沒事，反正人長得好看。”
覺得柳池可能已經生疏了騎術，霍宗青就沒有在城內讓他騎馬，而是將兩匹馬用同一條繩子拴著，讓柳池坐在他前面，騎著馬慢慢悠悠地出城。
霍宗青騎術相當好，他十四歲參軍，先是從雜兵做起，經過訓練之後，很快就被賞識，調到了騎兵部隊——騎兵可以說是最金貴的兵種了，尤其霍宗青運氣好，所在的隊伍比較富裕，有些時候甚至可以一人雙馬或者一人三馬。
帶著個人控雙馬對霍宗青來說不要太簡單。
霍宗青感覺柳池大約是真的已經完全生疏了騎術，因為柳池全身僵硬的坐在馬上，近乎瑟縮地朝後貼在他懷裡，或許還有點微微的發抖。
於是霍宗青便一手攬著他的腰，一手握著韁繩，只讓馬慢慢地走。
“別害怕，”霍宗青笑著把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我抱著你呢，掉不下去的。”
柳池沒說話，只是兩隻手抓緊了霍宗青攬著自己腰的那隻胳膊。
他手勁很大，霍宗青皮糙肉厚的也覺得被他抓得胳膊疼，但看柳池怕得跟個小貓崽似的縮在自己懷裡，霍宗青就心軟了，只是把柳池用力地朝自己懷裡攬了攬，就任由他這樣抓著自己胳膊。
霍宗青還想著，自己這樣帶著柳池從風月樓一直慢慢騰騰溜達到城外，估計中午的時候別人就都知道這事了。
真好。
“好了，都出城了，還沒適應過來？”霍宗青低頭看著柳池，他感覺自己胳膊都麻了，肯定被柳池掐青了。
柳池沒再抖，霍宗青松開握著韁繩的手，摸了摸他的頭髮，語氣很柔和地問道：“要不然先下來緩緩？”
“好。”柳池終於開口說了一個字，但是聲音很乾啞。
霍宗青想了想，自己先下了馬，然後直接把柳池抱了下來。
柳池的臉很白，他原本就非常白——除了天生，應該還有他兩年多不曾見光的緣故，但是現在他臉上顯出一種不正常的慘白。
霍宗青直接抱著他坐在地上，讓他坐在自己的腿上。
“你要是不想騎馬，我們就回去吧。”霍宗青摸了摸他的臉頰，覺得有些心疼。
柳池像是才反應過來一樣，黑色的眼珠盯著他，輕聲道：“不，我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