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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宵一早早起床來,就聽到說鎮長府那頭鬧起來了:“李大人又鬧又哭地要郡王爺做主,沒想到被他的親戚竟看熱鬧!”
王員外府裡本就有個年紀和宵一相仿的姑娘,叫青禾,之前宵一被賣進府裡便是她照顧,如今已然做了她的貼身丫鬟。
那丫頭便把熱鬧說給自家四姑娘聽,她聽了新鮮事就忍不住手舞足蹈,學著李為又哭又鬧的樣子來。
“我打聽了一番,說那心夫人去送了夜宵給徐大人,並未待得太久就離開了,大概是沒有什麼過分的舉動……”
青禾對這位心夫人的印象還不錯,記得她每次跟著李為到府裡拜訪王員外的時候,有時還會給丫頭們帶包糖果。
所以她看心兒挺好。
“反正李大人就是不依不饒,搞得我以後再不敢考慮嫁給讀書人……不對,咱們家二公子可也是讀書人,他就不一樣……唉,我暈了。”
傻姑娘把自己說得暈頭轉向,宵一看著她笑了笑,還是沒有對李為那邊的事評論半字,青禾很不明白。
“看看熱鬧就好,有的事情或許並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樣簡單,說到底那邊的事情也與你們無關。”
宵一今日還要去地閣繼續搬藥材,她是真的不知道王員外都怎麼做的,難不成隨便放人進去幹這事。
忘了問,她是真的遺憾。
“寫信給沈南亭?”
她嘀嘀咕咕出了聲,沒想到正好被青禾聽見,被笑話了,“你這丫頭幹嘛用這種眼神看我。”
“姑娘,你是怕沈大公子一去不回嗎,終於想起來寫信催他回來娶你了吧?”青禾誤會了,“放心,我覺得沈公子和姑娘天造地設,不會像李大人那邊一樣經不住考驗!”
她說著,宵一無奈著。
敲門的十岸只聽得兩個女孩兒嘰嘰喳喳的聲音,隔著門問宵一是不是已經知道隔壁鎮長府的熱鬧。
青禾去開啟了門:“二公子。”
“你去吧,我跟宵一說說話。”
她退下之後,十岸說著昨夜讓人難以相信的事情來,“這徐答竟然真的沒有對心夫人做什麼,會否是李為在算計什麼。”
沒想到淡定的宵一,刻意保留一絲神秘,對二哥哥笑了笑:
“你那麼聰明,不如猜猜到底是算計什麼。”
看來真是算計!
十岸第一次有些摸不著頭腦,他這聰明的頭腦在心計這些事裡,多少趕不上宵一和白宿,算計中總是要帶幾分壞。
他只好慢慢捋起來:“這徐知府昨夜是沒地方去才住進了鎮長府,他不像是蓄謀已久,對心夫人下手。”
況且白天見著心兒的時候,徐答可一點都沒有色心起的意思,難不成這貨已經能偽裝至此,不見得啊。
“有沒有些許可能,他是被算計的。”
宵一淡定地提醒。
再三思索來龍去脈,十岸發現這一切或許跟妹妹有關,他趕緊問道:“你可別告訴我你是故意不讓徐知府住在府裡,而要引他去李為那裡。”
終於,少女十分坦然地點了點頭。
“你是要報復徐答對母親的妄想?”
十岸有些驚訝,他記得宵一說此事作罷的,難不成其實妹妹十分記仇,打算不把人徹底斬草除根不放手嗎。
有句話,得饒人處且饒人才好,做事做絕了自己沒有回頭路的。
“宵一不繞彎子了。”她給哥哥添了一杯茶,“那日李大人送佈置清單裡夾著封信,他提及宴會是郡王的安排,要把我抓走。”
原來宵一真的早就知道了。
蘇清北的安排是,抓走了宵一,便扶持李為成為下一個王思維為他辦事,這事沒有商量的餘地。
於是李為拿這訊息換心兒能去個安全的地方。
他是真的很愛這個妾,然而卻沒能給她妻子的名份,也沒有實力保護她。
“我是想做個威風凜凜的官,可我並不想成為王思維去通敵叛國魚肉百姓,我窩囊我迂腐,可我實在做不得壞人!”
李為的信裡彷彿字字泣血,他忽悠林俊生說自己想做大官,想接近徐知府,是想要這個貪圖美色的人能有可能帶心兒走。
宵一於是就答應了,因為心夫人真的不是什麼壞人。
與其有一天她被清河郡王抓去做人質,還不如讓她進了州府宅院,安樂地過一生。
“這肯定不是最好的安排,但我目前只能幫李為到這一步。”宵一不是神,她不能把所有的女子都救下來,“只要她仍是李為心愛之人,就算我把她藏在我這兒也無用。”
最令人唏噓的是,心兒有著野心卻沒有愛李為的心,她終究是妾,和李為妻子的之間三個人的事是扯不清楚的。
李為便是知道她瞭解她,因此才讓她去送什麼夜宵。
若不是他知道心兒沒那麼聰明,何苦讓她去送。
“二哥哥,如今我只想知道,郡王手下的老狐狸通敵叛國,看上的下一個爪牙李為也提及通敵叛國,那王爺本人是否……”
也通敵叛國。
她話沒說完就已經嚇死十岸了,那向來文質彬彬的白老二臉色刷白,整個人驚恐地四方張望,這反應讓聰明的宵一明白了什麼。
“宵一,二哥可能是家裡唯一一個慫恿你不嫁沈府,也別搭上郡王府的人。”他在京中多少有些耳聞,“京城的事,不太平。”
好在宵一真的不想嫁,如今是大哥三哥也不逼她,她有得選。
那些通敵叛國,或是兩派相爭,還是爭權奪利的事情,其實好像都與她無關。她只想種地,過著小鎮富婆的好日子。
“我知道了,二哥。”
然而。
事情真的有那麼簡單嗎。
外頭鬧得沸沸揚揚的鎮長的私事,可是她幫了一把,這很快就讓蘇清北查到了,是從李為身邊安插的親信那裡獲知的。
“徐知府被一個農家出身的小姑娘,當天算計了兩回,他是真的蠢鈍如豬。”
郡王坐在客棧窗邊,看著斜對街白府的大門口,小廝來開門打掃,“若不提家世出身,白宵一確實是做本王的王妃都夠格,可惜,我沒有自己定我妻子的自由。”
他多羨慕沈南亭啊,那傢伙的父母大概是全天下最好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