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孛兒只斤滿臉驚恐地盯著李牧道：“李牧！你！你這是幹什麼？”
“不是很明顯嗎？”
李牧皺了皺眉道：“當然是談判啊！”
“談判？！有你這麼談判的嗎？”
孛兒只斤氣的破口大罵道：“年輕人，我勸你不要太氣盛！你的做法只會讓韃靼人與中原人的仇恨加深！若是女帝陛下知道你在草原上胡作非為，你覺得你還有命活嗎？！”
說得不錯，如果李牧惹毛了這群韃子，然後拍拍屁股就走了，那回去之後女帝肯定會大怒。
但如果，李牧惹毛了這群韃子之後，並沒有拍拍屁股走人，反而是把他們給胖揍一頓，逼他們答應李牧提出的條約呢？
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李牧冷笑著走上前去，一邊給手中的燧發槍裝填彈藥，一邊不緊不慢地開口道：“陛下給我的任務，是讓你們掉下一塊肉來，至於如何執行，陛下並沒有明說。”
“所以本官也只能儘可能地揣測陛下的心思。”
“我覺得，陛下應該是希望本官的態度強硬一些。”
說完，李牧又看了看程大壯道：“大壯，你覺得本官的態度夠強硬了吧？”
程大壯愣了一下。
說實話，程大壯也沒想到李牧會直接動手殺人。
這是強硬嗎？這已經不是強硬了。
這分明就是搶劫啊！
此時，就連一向無比尊重李牧的程大壯都不由得諷刺一句：“額……大人還真是個天才外交家。”
而就在這時，不遠處的山頭上忽然出現了數以千計的韃靼起兵，這些起兵遠遠地看著李牧這邊，似乎是準備來一波衝鋒。
畢竟李牧這邊的人馬都是以步兵為主，少量的騎兵也沒法和幾千個草原騎兵硬鋼。
指揮這支騎兵隊伍的，是孛兒只斤的大兒子，也是韃靼汗位的繼承人——孛兒只斤.巴圖！
上陽縣大戰時，巴圖並沒有參與，而是留在了草原王庭，以防止其父命喪中原。
而在他得知父親慘敗後，巴圖心中怒不可遏！
畢竟巴圖也是個年輕氣盛的小夥子，想著一個小小的中原縣城，何德何能擋得住上萬韃靼鐵騎？一定是父汗指揮失誤！
而這一次，巴圖見李牧這狗官竟如此囂張！敢在韃靼王庭大開殺戒！
那麼自己作為韃靼王子，自然要親手教訓一下眼前那中原狗官！
想到這，巴圖拔出腰間的彎刀，指著李牧一行人大聲喝道：“李牧！放開我父汗！否則我這數千鐵騎，必將你碎屍萬段！”
巴圖幾乎是扯著嗓子大喊。
可李牧確實是聽不清。
畢竟兩人距離太遠，而且這裡還是個大平原，此時的風向也不利於巴圖的聲音傳播。
所以，在其它草原騎兵們看來，遠處的李牧攤開雙手，一臉茫然地盯著巴圖。
而在李牧看來，遠處的巴圖一直張著嘴“阿巴阿巴”地說著什麼，但自己又看不懂唇語。
“他說什麼？”
李牧一臉懵逼地看了看一旁的程大壯。
程大壯聳了聳肩：“俺也不知道。”
“行吧，那也別跟他們廢話了。”
說著，李牧看了看身後的旗手道：“開炮！炸死那群狗日的！”
話落，身後的旗手立馬揮舞起手中的三角旗幟。
不一會兒，李牧身後大約五百米處，十幾門由兩匹馱馬拉著的銅炮便噴出了憤怒的火舌！
轟轟轟——
一連串的爆炸聲瞬間傳遍了半個草原！
遠處的數千騎兵頓時人仰馬翻！
孛兒只斤見狀連忙大喊：“李牧！快住手李牧！”
“休要傷我兒分毫！”
“你要什麼我都給你！快停下！”
李牧白了孛兒只斤一眼，又看了看那群不斷朝著自己衝鋒的草原騎兵，也大聲喊道：“你讓他們先停！我就停！”
孛兒只斤聞言，連忙轉過身，朝著遠處的騎兵大喊：“快停下！巴圖！快停下！你不是他們的對手！”
可此時，大炮如天雷滾滾般在那群騎兵們的耳邊炸響！火槍隊也不斷地射出顆顆彈丸！
戰場上更是硝煙瀰漫！巴圖能聽到父親的喊叫聲就有鬼了！
數千騎兵瘋狂衝鋒，火炮和燧發槍也不停地射擊！不出一刻鐘，巴圖那引以為傲的草原騎兵便損失慘重！超過一半的戰馬因受到驚嚇而四散奔逃。
三分之一的騎兵不是被大炮炸死就是被火槍的彈丸所擊殺！
這群草原騎兵根本連摸都還沒摸到李牧的隊伍，便已經士氣耗光，徹底潰敗！
大批大批的騎兵此刻根本顧不得所謂的榮譽與犧牲，他們只想活著回家。
當然，草原騎兵的勇猛是毋庸置疑的，他們向來不懼犧牲。
但就像那首歌曲描述的一般。
【人尊敬亞歷山大，崇拜赫拉克勒斯，海克托爾利山達，英雄之名皆如是。】
【縱覽世界英雄裡，那無人能與他比。】
【唯我一排又一排，大不列顛擲彈兵。】
【古代英雄無可見，致命炮彈與鐵丸。】
【聞所未聞引燃物，無堅不摧黑火藥。】
【我輩青年均已見，縱有危險亦無畏。】
【歌我一排又一排，大不列顛擲彈兵。】（取自：擲彈兵進行曲）
古代英雄縱然孔武有力，但在致命的炮彈與鐵丸面前，在黑火藥與引燃物面前，都顯得那麼的不堪一擊！
曾經征服了半個中原的大清巴圖魯在面對洋人的鐵炮火槍，也只能連連敗退！
曾經橫跨歐亞大陸的蒙古帝國在火藥面前也只能變得能歌善舞。
火藥不僅僅改變了戰爭的模式，更改變了士兵們所要面臨的困境。
巨大的爆炸聲對士氣的打擊，可不是冷兵器的刀劍碰撞聲所能夠比擬的。
戰馬被嚇破了膽，有些膽小的戰馬甚至當場應激而亡，曾讓韃靼人引以為傲的騎射勇士們也都被劇烈的爆炸聲嚇得抱頭鼠竄！
當硝煙散去後，留下的，只有滿地的狼藉！
韃靼王庭周遭的草原上，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彈坑，以及戰馬和騎兵的屍體。
孛兒只斤看到這一幕，已經不能用痛心疾首來形容了。
此時，他徹底絕望了！
“不，不！我的兒子！巴圖！”
遠處，巴圖的屍體跪倒在地上，渾身都是彈丸留下的彈孔。
半個身子還被實心炮彈給帶走了。
“他是你兒子？”
李牧強忍著胃裡翻江倒海的感覺，指著不遠處那已經死的透透了的小首領道。
孛兒只斤聞言，轉過身，怒視著李牧道：“你殺了我的兒子，你殺了我的兒子！李牧，韃靼人與你不共戴天！”
李牧抹了一把臉，深吸一口氣道：“恐怕你說了不算。”
說著，李牧又指了指王庭的方向。
只見無數韃靼牧民與士兵，丟下武器鎧甲，緩緩走向李牧這邊，並跪倒在了地上，並說著一些李牧根本聽不懂的語言。
雖然李牧不懂韃靼語，但從他們的行為和表情可以看得出，他們這是在求饒。
而孛兒只斤順著李牧手指的方向看去，原本憤怒的神情也逐漸放鬆下來。
說是放鬆，倒更不如說是絕望。
徹徹底底的絕望！絕望到了麻木。
從李牧抵達韃靼王庭，不過半個時辰，半個韃靼就已經向李牧俯首稱臣！
孛兒只斤根本想不到，自己還能用什麼方法來贏得這場戰爭。
他永遠也贏不了。
當李牧走向這群牧民們面前時，為首的幾個老傢伙用韃靼語大聲喊著：“騰格里！騰格里！”
李牧雖然不以為然，畢竟他聽不懂，但一旁的孛兒只斤卻臉色大變！
“他們說什麼？”
李牧好奇地開口問道。
孛兒只斤面色蒼白地回答道：“他們說，天可汗，偉大的天可汗，請原諒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