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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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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成的雙拳不停舞動,打得那少年連連後退。

少年是周桐的弟子,姓岳,名武穆,字鵬舉。他和師父周桐一起來此,作為客人,他自然不便在孫臏祖廟之中與人動手。雖然一眼便能看出彭成並非道士,但能在這裡,多半也是觀主的客人。

嶽武穆不便還手,只得不停的後退,躲避彭成這稀疏平常的拳法。

一旁被縛住雙手的張順眼見彭成與嶽武穆動手,掙扎著起身想要上前幫忙,一時不慎,卻又摔倒在地。

咚的一聲響,張順的臉重重的磕在地面之上。

張順並沒有感到疼痛,只是腦海之中不自覺地想起張橫那被砍下懸掛在竹竿之上的頭顱,那瞪圓的雙眼和臉上蒙上的一層死氣以及白灰。

張順只覺得雙眼模糊鼻頭一酸,不自覺地哭了出來。

彭成聽得張順的哭聲,只覺得越發的憤怒,對於張順,彭成觀看水滸之時本身就對其是有情節的,更何況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只不過說了一句話,便讓張家兄弟拋棄家業與自己一同出生入死。

此刻聽著張順的哭聲,彭成只覺得心頭越發的愧疚。

他的拳頭更快了一分,嶽武穆再度後退,身後卻已經觸碰到了牆邊的桌案。

砰的一聲悶響,被擋住了退路的嶽武穆被彭成一拳狠狠地打在了臉上。

嶽武穆的臉肉眼可見的紅腫了起來,他看向彭成,眼中也有了幾分怒意。

“糾纏不休,莫要怪我了!”

嶽武穆畢竟還是少年,與彭成糾纏不休,自己又被彭成一拳打在臉上,縱使在明白分寸此刻也難免有了火氣。

嶽武穆抬手擋住彭成揮來的一拳,接著一拳打在彭成胸前。

彭成後退一步,嶽武穆上前再度逼近。

兩人的拳頭打出了殘影,不停在兩人之間相互碰撞。

不躲避也不後退,兩人的拳掌不斷交鋒,打到了房屋正中,拳拳到肉的聲響不過一會便讓兩人都打得血氣上湧。

“便和你在比比兵刃!”

嶽武穆後退一步,走到牆邊,伸手拿起靠在牆邊的一杆鐵棒。

緊接著,嶽武穆腳下一踢,又將另一根鐵棒踢向了彭成。

彭成伸手接過。

兩人同時向前,再度衝向對方,一人前刺,一人揮砍,一眼便能看出兩人一人擅長使槍,一人擅長用刀。

兩根鐵棒在兩人的手中如同刀槍一般。

噹啷一聲響,兩根鐵棒狠狠地碰在一起,同樣是勢大力沉,招式迅猛,兩人都被對方的力量震得手掌生疼。

但是此刻,兩人都顧不得手掌上的疼痛,彭成一把收過鐵棒向上一挑,嶽武穆則是收回鐵棒向下一揮,手中武器未變,但刀槍卻像在此刻調轉。

又是一聲劇烈的聲響,兩人同時加快了手中的速度。

鐵棒在兩人之間不停地撞擊,叮叮噹噹的聲響猶如打鐵一般,不停地撞擊之中甚至有些許火花濺起。

交手數十合之後,兩人同時將手中鐵棒向下一揮,試圖讓對方脫手。

啪的一聲,兩人之間的桌案被打得粉碎。

就當兩人還要在交手之際,房門開啟,周桐快速衝了進來,一掌一腳便將兩人手中的兵刃全部打飛。

他站在兩人之間面色鐵青。

“師父!弟子錯了。”

嶽武穆眼見周桐面色不滿,立刻站定擺拳認錯。

彭成站在一旁沉默不言。

“彭小友便是如此對待救命之恩的嗎?”

周桐看向彭成,開口問道。

彭成聞言大驚,看向張順,此刻的張順已經平靜了下來,他開口像彭成說了今日之事。

彭成聞言立刻道歉行禮,並且讓嶽武穆杖責自己三棒,以示歉意。

“不打不相識,彭兄弟好身手!”

嶽武穆看向臉上同樣有著幾個拳印的彭成笑了起來,絕口不提責備的言語。

彭成聞言也是開口道謝,只是口中再不提原諒的話語了,嶽武穆已經如此表現,若是彭成不停提及反而顯得不夠爽利。

“今日之事,我一會自當去向觀主道歉。”

看著被打爛的桌案彭成開口說道。

“如此小事,蒼梧子不會太過在意,那武都頭應該不會暴露我等的行蹤,但卻不確定蔡家不會嚴查,你們還是想想若是被發現該如何脫身才是。”

周桐看向彭成,開口說道。

彭成點頭稱是,帶著張順告別了兄弟二人。

彭成剛一出門,便見得火急火燎的李崇彥,彭成皺著眉頭上前詢問,卻得知那白鹿鳴心有不滿,正在屋內埋怨。

彭成聞言面色陰沉,只讓李崇彥帶自己去尋得白鹿鳴。

李崇彥帶著彭成走到他們的房間,剛到門口彭成便聽得屋內白鹿鳴正在開口數落王五,說王五愚蠢,帶著他繞了遠路,若是直接從竹口鎮走,說不得此刻已經快到唐州了。

王五嘴笨自然閉口不言,門外的彭成卻一把推開了房門。

“彭兄,你來了,正好,我們快快啟程,莫要耽誤了!”

白鹿鳴一直在昏睡,自然不知道他們已經與彭成相遇,此刻眼見彭成,連忙開口說道。

“耽誤,你可知道這一路之上並不安全。”

彭成看向白鹿鳴,開口問道。

“要做大事,自然不可惜身,彭成,難道你怕了不成?”

白鹿鳴一聽看向彭成,連稱呼也變了,開口質問道。

“怕?我若怕了,將你交給蔡家,傍上蔡家這棵大樹,豈不比現在好了許多?”

彭成看向白鹿鳴,開口反問。

“既是不怕,那為何還不快快出發,若是我們帶回去的訊息能夠扳倒蔡家,乃是有大功與天下,若是在晚了,只怕蔡家做出應對手段。”

白鹿鳴看向彭成,坐直了身子不斷地咳嗽。

“計劃不夠周全,如何出發,你可知因為送你,已經死了三人了?”

彭成言語依舊平緩,看向白鹿鳴。

“婦人之仁!為天下大事,莫說死了三人,便是死了三十人,三百人,三千人,甚至三萬人,也不足惜!孰輕孰重,你不知耶?”

白鹿鳴啪的一聲拍在一旁的桌案之上。

“那不如你去死了,到時候只怕不需要證據,你的父親為了給你報仇也會死死盯住蔡家吧?”

彭成言語依舊平淡,但卻說得白鹿鳴甚至安靜了下來。

屋內一片死寂,李崇彥想要開口打破此刻的尷尬,卻聽得彭成一聲輕笑。

“你看,你口口聲聲天下,卻始終是怕死,你尚且偷生,難道其他人的命便不是命了。”

彭成說著,猛然站起,右手狠狠地打在白鹿鳴的臉上。

啪的一聲響,白鹿鳴的臉重重的後仰,鮮血從白鹿鳴的鼻孔飆出,在他面前劃出了一道弧線。

白鹿鳴重重的跌倒在床上,捂著臉不斷的發出痛苦的呻吟。

“我依舊會送你去唐州,蔡家害死了我的兄弟,我要幫我兄弟報仇,這一路,我希望你能好好聽話,安靜一些,至於你還願不願意讓你父親舉薦我,隨意。”

彭成擦了擦手上的血跡走出了屋子,張順王五緊隨其後。

在進入屋子之前,彭成想過很多,白鹿鳴是他極大的一筆投資,也是計劃之中最重要的一環,但是方才,他還是決定揮出了這一拳。

彭成深吸了一口氣,看向天空,天已經黑了,明月高懸,他在這個世界不再如同之前一般絕對的理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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