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璞玉睫毛輕顫,抬首間二人目光相匯,便用手覆上清秋手背,雙眼微眯,笑道:
“妻主是有福之人,定會平安歸來。”
月光靜靜灑在他的身上,如一塊碧玉浸沒在無邊晨霧之中。
“今日知府來信,並不避人,且觀信上言語也無威脅之意,想來不過是見見妻主罷了,林家家大業大,這知府想要聯絡也是尋常之事。”
清秋聽言,心中多了幾絲寬慰,悶酒也成了美酒,便又是幾杯下肚。
加之先前本存了幾分酒的,遂迷濛間跌撞倒下,不醒人事。
再醒來時,發現自已躺在床上,身上的被子散發出一股筆墨與茶餅混合而成的幽香。
雖然淡淡的,但很好聞。
璞玉見她醒了,上前替她整了整靠背,扶人坐起,端上湯來,溫聲道:“妻主,喝些醒酒湯吧,身子也會鬆快些。”
清秋就他手中喝了半碗,味雖苦,只覺得胃並不火辣辣地痙攣了,便喚他放於一旁一會再喝。
聽見有人挑了珠簾走進,二人一齊看去,原來是周彤。
只見她走至床前,璞玉識趣,退至一旁,她拉起清秋的手笑說:
“我酒量不如從前了,這眾人是知道的,怎麼你的酒量也退起步來,幾杯便醉成這副模樣兒?”
清秋笑著回敬:“古人言‘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想必是現在這兒了。”
周彤聞言,上去便去捏她臉蛋:“好啊你個小蹄子,暗著嗑磣人還打量人不知道呢。”
清秋故作軟語央求:“好姐姐,你就饒妹妹一回吧,以後再不敢了。”
周彤看著她輕笑:“這時候知道喊姐姐了,叫得好聽,再叫一個姐姐聽聽。”
清秋推她:“我不叫,你若喜歡,”說著便往門外一指,壞笑道:“叫你那新納的侍夫叫與你……”
話未說完,早被周彤掩了嘴:“青天白日的,竟說這些渾話。”
清秋無奈攤手:“又想聽人叫姐姐,又還要專挑人叫,你周小姐真真難伺候。”
二人又說笑一番,周彤便拉她起來,清秋貪戀被中溫度不願起,周彤無法了,站起插腰。
“那知府可還等著你林大小姐呢,我可無法替你去,你自已想清楚了。”
清秋這才想起還有正事等著,一咕嚕翻身起來便叫人梳洗。
周彤見她面有急色,又道:“這會子慌腳雞似的,你且別急,左右還有三兩時辰,這吳州城小,終歸趕得上的。”
清秋不聽,只是忙忙穿衣整妝要往知府府邸去。
林府與知府宅院間統共一個時辰的路程,上了馬車,不一會兒便到了。
清秋還是第一次拜訪此地,只見:亭臺樓閣,錯落有致,樹木山水,一應俱全,比之林府毫不遜色。
她著實讚了一回,呈上請柬,跟隨侍者入內來。
繞過幾個迴廊方見正屋,小心提步踏入,只恐驚動貴人。
屋內香氣濃郁至令人頭暈,比外大有不同。
知府命她在一旁坐了,半晌方言:“林小姐可知我尋你來所謂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