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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心頭止不住地狂跳。
原本以為,葉辰他紈絝好色,痴頑蠢笨。
可後來發現他一直潛龍未用,金玉其中,以至於勃發的那一刻,讓寧皇,一眾大臣,甚至她自己都大吃一驚。
而如今皇后才發現,葉辰心中有的,從來都不僅僅是皇位,而是江山!
他的目光從來不曾被那小小的皇許可權制,從來都是放眼在大寧的黎民百姓,萬里山河。
這才是真正的帝王之才!
直到這一刻,皇后才算是真正懂了葉辰。
只是,懂,未必就信!
他說的話,太誇張!
畫的餅,太圓!
憑藉朝廷現在的實力,想要削藩何其困難?
四大藩王各個手握重兵,而大寧的兵力卻基本上都分散在各個省,統兵一處都是個問題!
想到這裡,皇后默默看了葉辰一眼,沉聲說道:
“要做什麼是你自己的事,你現在是皇帝。”
“我只是希望,你別把你父皇留給你的江山,一步一步玩沒了!”
葉辰聞言突然又露出一絲笑容說道:
“若是朕能夠成功削藩,母后能接受朕嗎?”
皇后聞言頓時又是眉頭緊鎖,狠狠地瞪了葉辰一眼,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可直到走出靈堂,皇后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心裡那一絲悸動,這才終於平復下來。
她回頭看了一眼仍然跪坐靈堂的葉辰,微微嘆了口氣。
也不知這口氣裡,蘊含的到底是失落,還是失望,亦或是,兩者都有!
……
“趙王,駕到!”
禮部,鴻臚寺。
寧皇駕崩第十三天,趙王葉錚奉命回京弔唁。
同一天下午。
安南王李天宗帶侍衛十人進京弔唁。
鴻臚寺裡,剛剛走了金遼蒙元使臣,又住進了兩位藩王,頓時又熱鬧了起來。
二十多年前,寧皇尚未篡權之時,趙王曾經去過一次安南,給那時尚還年幼的李天宗,有過一些不怎麼美好的印象。
此時再次相見,安南王李天宗見到趙王的那一刻,臉上頓時帶上了一絲憤慨。
而趙王卻面帶笑意,看著眼前這個已經成長成一方王侯的李天宗,當即笑著說道:
“安南王,二十多年不見,你可還記得我?”
安南王冷哼一聲說道:
“你的大名,本王怎麼敢忘!趙王葉錚,你好,你好啊!”
說著,瞪了趙王一眼,轉頭離去。
趙王愣了一下,哭笑不得地轉頭對法衍說道:
“這個李天宗,說好話怎麼還沒個好臉呢?”
法衍搖了搖頭,苦笑道:
“臉確實是沒有好臉,可話也未必是好話。”
趙王聳了聳肩,索性也回到自己的休息處。
根據大寧律法,各地藩王沒有皇命不得擅自回京,所以這也是二十多年以來,趙王第一次回到大寧京都。
以往的王府都已經用來做其他用處,此時也只能住在鴻臚寺裡。
只是趙王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居然還是最先到的。
法衍微微笑道:
“因為此時的王爺您已經心無掛礙,自然來得更快。而其他藩王恐怕未必贊同削藩,有所謀算,自然來得也慢。”
趙王知道法衍的意思,當即撇了撇嘴說道:
“希望我那個好侄子,能像你說的那樣,削藩之後,就不會再對我有什麼顧忌。否則的話,本王就算拼了命,也得想辦法造個反,就算不成功也要刮下來他一層肉!”
法衍聞言當即苦笑著搖了搖頭。
就聽趙王接著說道:
“那你說說看,這個安南王李天宗他為什麼來得這麼快?難不成他也同意削藩?”
法衍搖頭道:
“安南王不比其他藩王,他雖然名為藩王,說白了其實還是番邦國主,而且現在安南境內不設防禦,一旦惹了大寧,安南境內百姓必遭塗炭,他就算有心抗旨,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抵抗大寧。”
趙王呵呵一笑,正要說話,就聽一個聲音說道:
“父王,帶我出去轉轉吧!我還沒來過京都呢!”
趙王轉頭看去,就見一個十八九歲的姑娘滿臉期待地看著自己。
這是他的女兒,生平郡主,葉芙。
“唉,你這丫頭,讓你別跟來,你非是不聽,父王這次可是隨時可能掉腦袋,你說你跟來幹什麼?本王哪裡有功夫照顧你!”
葉芙咯咯一笑,竄到法衍身後說道:
“法衍大師都說了,讓我跟您來,您就一定沒事,所以這次不是您要照顧我,而是我要照顧父王您!”
“你這個臭丫頭!”
趙王說著抬起手。
就見葉芙又往法衍身後鑽了鑽。
“你躲!看你能躲到什麼時候!法衍大師你也是,你說你非得讓她跟著幹什麼?”
法衍和藹地笑了笑,雙手合十道:
“阿彌陀佛。王爺,此次上京,目的就在於讓新皇打消對您的顧慮,而要打消顧慮,最簡單的方法,便是讓他覺得您並沒有抵抗之心。”
“這一趟,侍從從簡,侍衛從簡,士兵從簡,但是郡主卻絕不能少,因為除了新皇命令之外,還是郡主她爺爺的喪事。”
葉芙聞言這才探出腦袋笑道:
“父王您聽見了吧?”
趙王瞪了她一眼,嘆了口氣說道:
“法衍大師都說了,本王還能說什麼,但是你記住,在外面怎麼歡笑都無所謂,可明天去了靈堂,千萬不能再使怪,更不能對新皇無禮!”
葉芙聞言當即吐了吐舌頭說道:
“知道了知道了!咱們趕緊出去玩吧!”
趙王擺了擺手。
“不去!我坐了十幾天車,骨頭都酥了,我要好好睡一覺,讓法衍大師陪你去吧!”
法衍和尚,“……”
出了禮部鴻臚寺,走不多久就是京都繁盛坊。
繁盛坊是京都最繁華的地方。
如果說煙花巷是尋花問柳之所,那繁盛坊就是買賣商務之地。
葉芙瞪大雙眼,目光在街道兩邊來回遊離,看著那些在北方邊境極少看到的稀奇古怪的東西,她眼神裡滿是好奇,不住地詢問著法衍。
“這個是什麼?”
“這個又是什麼?”
“這個好吃嗎?”
法衍被她折磨得哭笑不得,卻又不得不應對,正難以忍受之時,突然聽到一個聲音傳來。
“北涼王駕到!速速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