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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楠溪兩個人回去的時候，在病房裡看見了沈青檸。
兩人之間的氣氛，看著不太對勁。
謝允辭面前的小桌子上還擺著岑煙出去的時候切好的水果，沈青檸穿著白大褂，額角的碎髮別在耳後，清冷隨性，坐在一旁拿著小叉子要喂他。
謝允辭皺眉躺著，沒動。
沈青檸也不著急，很有耐心地朝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趕緊張嘴。
這場景，有點像是在威脅不聽話的小孩兒。
岑煙抿唇偷笑了一下，和楠溪兩人對視一眼，“青檸姐，我先帶楠溪去吃點東西。”
匆匆和沈青檸打過招呼之後，一起跑出了病房。
謝允辭黯淡下來的眼神沒能逃過沈青檸的眼睛，這幾天，只要沈青檸過來的時候，岑煙都會找藉口出去，給他們製造單獨相處的機會，他們倆都心知肚明。
沈青檸看著他一副失了魂的樣子，沒勉強他，把那一小塊蘋果放回果盤裡，“以這丫頭的性子，你不跟她挑明瞭，她還真以為你只把她當妹妹。”
沈青檸知道謝允辭喜歡岑煙，也知道岑煙對他沒這方面的意思，所以當岑煙以為謝允辭喜歡她，而謝允辭也預設的時候，沈青檸並不生氣，甚至樂意陪他撒這個謊。
兩年前去國外進修之前，沈青檸把這層紙挑破了，跟他表了白，估計是把人嚇著了，以前還跟著岑煙一口一個青檸姐地叫著，回來就變成了這副樣子，好像她是什麼避之不及的猛獸。
不過她並不後悔，愛情裡，在不違背道德倫理的情況下，她喜歡主動出擊，在她看來，等待是很傻的事情，磋磨了時光而且大機率沒有結果，喜歡就要主動去爭取。
謝允辭扯了扯嘴角，有些意興闌珊，“這樣就挺好的。”
沈青檸眉梢輕動，不贊成他的想法，“告訴她，至少你有爭取的機會，不是嗎？”
其實她也不懂，為什麼他不敢跟岑煙把“我喜歡你”這句話說出口。
最壞的結果，不就是被拒絕嗎。
謝允辭接下來的話，解答了她的疑惑，“告訴她，連哥哥都沒得做。”
他了解岑煙的性子，如果跟她挑明瞭，而她不能做出回應，她只會覺得是一種困擾，最後的結果就是她會躲著他，楚河漢界，涇渭分明。
這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結果，現在這樣，他還能以哥哥的名義去關心她，照顧她，挺好的。
沈青檸就這樣看著他，他說這話時，儘管語氣不免失落，但眼底依舊是藏不住的溫柔。
她突然有點羨慕岑煙，有個人收起滿腔愛意，小心翼翼地靠近她，只為能以親人之名光明正大地陪在她身邊。
沈青檸自問，她能做到嗎？答案是不能。
……
兩人出了醫院，岑煙開的車，和楠溪去了以前常去的一傢俬房菜館，正是午飯時間，裡面已經坐了不少人，好在二樓往上還有空位置。
楠溪今天起了個大早，在飛機上也沒吃東西，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
一坐下就用手機掃了碼，一通亂點，要不是最後岑煙攔住她，她估計能把整條選單劃下來。
這家店一直打的是現炒現賣的招牌，食材都是當天現購的，價格比平常的飯館子高了不少，出餐也有點慢。
等餐的時候，楠溪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桌面上的那罐辣椒醬，岑煙默默把它挪得遠了些，她毫不懷疑，再晚一點，她能把罐子捧過來表演一波幹吃辣醬。
大概等了十幾分鍾，菜陸陸續續端上來。
他們倆都是無辣不歡，顧時硯口味偏淡，岑煙在顧家跟著吃了兩年，口味也淡了不少，這麼會兒的功夫，她已經接連端起杯子喝了好幾口水。
楠溪嘴裡咬著塊雞翅，“要不要再點幾個不辣的菜？”說著就要招呼服務生過來。
岑煙忙擺手，“不用。”
她只是不經常吃，一下不太能適應，多吃幾回就好了，她挺喜歡這種香香辣辣的口味。
楠溪見狀也沒堅持，繼續和碗裡的雞翅搏鬥。
她就是眼睛比胃口大，往嘴裡塞了一陣子，沒多久就飽了，毫無形象地癱倒在椅子上。
岑煙失笑搖頭，桌子上的菜還剩了不少，估計等下只能打包了。
楠溪摸著圓鼓鼓的肚子，眼睛看到一處，突然目光一頓，朝著岑煙抬了抬下巴。
岑煙跟著她的視線往後看，也一頓，而後挪開，繼續吃東西。
“岑煙，你們也來這裡吃東西呀。”
“來飯店不吃東西難不成喝茶啊？”楠溪沒忍住，慢條斯理地嗆了一句。
老實說，楠溪目前為止跟她沒什麼過節，她自始至終也沒做出什麼么蛾子，或者是背地裡耍什麼小手段，但是想到顧時硯因為她屢屢讓岑煙難受，受委屈，楠溪就來氣，連帶著她也看不爽。
木婉臉上的笑僵了一下，很快又恢復常態，“楠溪小姐真會說笑。”
看向岑煙，“岑煙，我是想來跟你道歉的，上次的事……我沒想到你會因為這件事差點出了車禍，浮生年華是我一個故人的東西，時硯曾經答應會幫我找回來，我發微博只是因為太開心所以想記錄一下，沒想到照片打了碼還會被網友認出來，對不起。”
楠溪突然用筷子重重戳了個肉丸子，合金材質的筷子碰上陶瓷，發出不大不小的聲響。
岑煙看她一眼，咀嚼的動作慢了下來，嚥下嘴裡的東西，“不知道能不能跟木婉小姐商量件事情？”
木婉:“你說。”
“想必木婉小姐也多有耳聞，拍賣會當天，我也參與了浮生年華的競拍，不知道木婉小姐能不能把它賣給我？價錢好說。”
木婉捏著手提包，有些為難，“抱歉岑煙，如果是別的我一定二話不說給你，但是浮生年華不行。”
雖然猜到會是這個結果，岑煙眼裡還是不可避免地滑過失望，看來終究是緣分到頭了，強求不來。
扯起唇，“木婉小姐不用道歉，本就是你的東西，是我奪人所愛了。”
木婉抿著唇，“真的很抱歉，不過岑煙你為什麼也會想要它？”
岑煙放下筷子後抿了口茶，不想多說，勾唇道:“念想而已。”
木婉神色有些歉疚，“我不知道你也想要它，浮生是時硯很多年以前答應要幫我找回來的，還希望你不要因此誤會了時硯……”
“煙煙，吃完了嗎？”楠溪突然問。
岑煙點頭，她吃得挺多的，早就飽了。
楠溪拿著包起身，又走過去幫她把包也拿上，“那我們走吧。”
拉著岑煙的手起來，往外面走。
下樓的時候，和樓梯口的男人擦身而過。
楠溪整個人目不斜視，連背影都帶著股不爽，拉著岑煙快步下了樓，不帶歇的。
顧時硯看著人走遠了，擰眉看著手裡燃了大半的煙，他剛剛好像是聽見了“公共場合吸菸，沒素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