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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九點多，我左手端著早餐，右胳膊夾著賬本去辦公室找他，敲了幾下門，沒人應承。
我掏出房間鑰匙，站在門外有些猶豫，“直接開門進去不太好吧，畢竟裡頭是人家的臥室，但是都這個點兒了，他應該不會沒起來吧，難道是過勞死，睡過去了？或者猝死啥的？”
正當我在門外胡思亂想的時候，“咔噠”一聲，門開了。
他一身長款白色浴袍，腰間的帶子系的鬆鬆垮垮，半個胸膛都露在外面，結實的腹肌，小麥色的面板不禁讓人浮想聯翩，手裡正抓著毛巾在頭上胡亂擦著。
幾滴水濺到我臉上，把我從幻想扯進了現實。
“那個……我來給你送點吃的，對了，還有你要的賬本。”
心裡的慌張讓我說話都有點結巴，不知道怎麼回事，每次一見他我都莫名的緊張，明明他還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這叫什麼？自我代入？難不成是意 淫……
他看了我一眼，並沒有停下手裡的動作，
“進來坐，等我一會兒。”
然後轉身就又進了臥室，臥室門沒有完全關上，透過這條縫兒還能看到他在衣櫃裡翻來翻去。
非禮勿視我還是懂得，我也不是那麼樂意看他……
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閒來無事，便四下打量，以前倒沒注意過，整個屋裡好像除了老闆椅和這個沙發，再沒有任何一個能坐的地方，我就說怎麼老覺得少點什麼，誰的辦公桌前頭沒有客椅啊？也就他這個奇葩了。
大概過了十幾分鍾，他換了身衣服出來了，領帶依舊打的歪歪扭扭，懶散極了。我一直以為是他覺得領帶勒得慌，才順手拽成那樣的，原來是他根本不會系，只能搞成這樣而已。
雖然我也不是什麼乾淨人，也沒有強迫症，但看他那樣我就特別不得勁兒，眼神在他上半身瞟來瞟去，思慮再三，還是忍不了……
“天哥，你的領帶我給你重新打一下吧。”
我也不等他同意，徑直走到他面前，一把將那坨看起來像屎一樣的領帶扯了下來。
自從改成短髮以後，我的整體裝扮也越發的中性化，高跟鞋這輩子是不可能再穿了，基本換成了小皮鞋。只有一點兒跟兒，所以現在他眼前，顯得我還挺嬌小，他始終抬頭直視前方，好像在刻意迴避與我的接觸。
“嗯……這下看起來得勁兒多了。”我還摸著下巴自我欣賞了一番。
“沒想到你還會這個。”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殷九天表情似乎變得有些溫柔。
“那是，我會的還多了去了。”聽他這麼一說，我還有點沾沾自喜。
他一邊吃著早餐一邊翻看賬本，賬本里記錄的都是他手下各個分域每月上交的月錢等等，當然，也不是白收人家的錢，畢竟做的都是不乾淨的買賣，上頭總的有人才行。養那些人還不都是靠大把的錢，權衡利弊總的算下來，這月錢他們交的不虧。
殷九天越往後翻，眉頭鎖的越緊，感覺他嘴裡的牛肉都不香了。
他把賬本重重合上，若有所思。
“小甜，你怎麼看？”他指著賬本問我道。
賬本我早就看過了，其實不看我心裡也有數，自從殷九天去外地、蕭晴這檔子事後，幾個分域的老闆似乎有點飄，本來就瞧不起我，交上來的月錢更是越來越少。
小弟看著大哥站隊，做事自然也越發猖狂，需要擺平的事是越來越多，現在每月其實也就將就著維持大局，根本沒有表面那麼風光，要是再這麼下去，茵曼酒店很快就會入不敷出。
這件事說到底還是怪我，我也不是沒努力過，只是到最後都收穫甚微。大家只是面上對我客客氣氣，暗地裡就是想抽空茵曼，更想逼殷九天讓烽城易主。
“天哥，這事兒怪我，我不能服眾，對不起。”
我聲音越說越小，越說越沒底氣。
殷九天手指頭敲著桌子，也看不出來他是什麼意思。
“武生劉這個人，是你提拔上來的吧？”
“是，在蕭晴這個事上，他也出了不少力，這幾個人裡也就數他的月錢交的還說得過去，聽說因為這個事，其他幾個人對他相當不滿，他的日子現在應該也不太好過。”
“你說你不能服眾，那武生劉算什麼？”殷九天問道。
“這……”我無言以對。
“不是你不能服眾，是這幫人好日子過慣了，忘了苦日子的味道了，貪，沒錯兒，錯的是貪到我的頭上。”
明顯感覺到他有些生氣了，其實滿打滿算我也就認識他不到半年而已，見過他的次數手指頭都能數過來，真正的他，我知道其實我一點都不瞭解，甚至有些事我還是從小雪那裡聽來的。
“你晚上跟我出去一趟，把阿辰叫上。”
不知道殷九天到底有什麼打算，我答應後便先出去了。
下樓也沒什麼事，索性就找阿辰小雪去了，想著順便跟他說一下今晚有活兒。
“啥？是天哥指名要帶我去的？”
阿辰之前說崇拜天哥和老七果然不是阿諛奉承，這會聽到殷九天點名要他跟著，高興地嘴都咧到耳朵根子了。
“嘿嘿嘿，放心吧溫姐，七哥不在，就由我來保護你們，就算我拼了命，也不會讓你們受傷的。”阿辰拍著胸脯保證道。
“你快拉倒吧，七哥也是你能比的？我看你連七哥的腳趾頭都比不上，嘚瑟……”
小雪看不慣他那樣，半開玩笑挖苦他。
“七哥我當然比不上了，但我也不差好不好，小丫頭片子瞧不起誰啊。”阿辰嘴上也不饒人。
倆人你一句我一句，我看我再不攔著點，一會就得幹起來了。
“甜甜，為什麼天哥帶阿辰去不帶我去，我惹他不高興了嘛？”小雪嗲著聲音，跟我撒嬌道。
我能說什麼呢，我也不是殷九天肚子裡的蛔蟲，只能先答應小雪等我們回來，再跟她講具體的情況。
“天哥對你可真好，我估計今晚應該是去找那幾個老王八蛋的，你受了欺負，他不會善罷甘休的。”小雪說道。
“別瞎說，跟我受欺負有什麼關係，那幫混蛋再不交錢，咱們都得喝西北風去，他們還想做老大，做白日夢差不多。”
小雪突然神神秘秘地挪到我身邊，用手擋著，悄咪咪地跟我說了句話，給我驚出一身冷汗。
“甜甜，天哥是不是，喜歡你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