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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松感覺自己像在做夢。
現在是子時，明明前兩個時辰前自己還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巡邏兵，兩個時辰後自己就成了這不知全貌的陰謀的其中之一，然後跟八百遍打不上杆子的大理寺卿面對面坐著。
魏忠揉了揉太陽穴，如果【鼠】真的是一個組織，那要怎麼解決？一個組織就能把城中心給炸了，那要是不止一個或者更壞的情況，明天不得把那龍椅也給炸了？
“大人，”魏忠從自己的思緒中脫離出來，看著面前的秦松，“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不一定是蓄謀已久的，畢竟前兩個時辰我還只是一個巡邏兵，就算有人真要找麻煩也不一定會看得上我這個無官無職的。你覺得呢？而且現在什麼線索也沒有……不如今天晚上先養精蓄銳，明天再查？”
魏忠盯著秦松的眼睛，腦子裡快速過了一遍今天晚上的所有事情，雖然感覺處處都是有關聯，但是這寥寥無幾的線索也查不出來什麼。“你說的對，目前什麼線索都沒有也查不出來什麼。我今天晚上叫你來主要是要跟你說一些事情。”
“大人，我是覺得有點操之過急了……距離爆炸前前後後只有三個時辰，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我們這樣盲目搜查只會落入【鼠】的圈套。”秦松頓了頓，“在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這樣太冒然了。大人您作為刑部尚書，能到這個位置，想必這些道理您也是清楚的。”
魏忠點點頭，拿出一本小冊子，“昨天那個死人的隨身物品和問題我們已經查了。他腹部的傷口是呈三角形，但中間有倒刺扯出皮肉和腸子……這種兵器大多用於打仗來扯斷馬腿。中原沒有這種兵器，有這種兵器的是匈奴……”
“如果這人跟匈奴有關係，那很有可能代表【鼠】跟匈奴有關係。一旦扯上匈奴，那就麻煩了。”秦松皺了皺眉，“這種兵器不會產生致命傷，也就是說那人是因為失血過多死的。也就是說他一個人捂著這些血肉跑到橋上，然後因為上元節人多被擠下了橋？”
“你當時巡邏沒有看到到底什麼情況？”“那爆炸這麼大土揚的到處都是，我怎麼可能看得見？”秦松有點無語，“再說了，不是有官兵在追嗎？橋上那麼點位置還有人呢。”
“誰說那個是官兵了？昨天晚上根本沒有人去追那麼一個小小的【鼠】，而且已經重傷了會需要一堆官兵嗎！”魏忠感到不可思議，緊接而來的就是一陣恐慌——如果那些官兵真的不是上頭派的，那會是誰？
是【鼠】嗎？還是其他人？
到底是誰有派遣官兵的權利而不被上面的人知道？
還是說那些官兵……是假扮的？
“我說，大人您失態了。”秦松作勢咳了兩聲才算把有點失神的魏忠喚了回來，“衣服我不會認錯的……就是真正的官兵。而且後來大人您也親自帶著官兵來押我，前前後後也就只有我救人那麼點時間，在人擠人的長安城這麼點時間哪怕是俊馬也寸步難行。難道說那群官兵是另外的人派出來的？但是長安上下能做到派人又不被影響的……想必大人也是清楚的。”
“兵部……”魏忠嘆了口氣，“如果真的跟兵部勾結就麻煩了。明日我讓兵部留個心眼。”秦松點點頭，“暫且拋開這個不提，我昨天在那個死人搜出了這個。”魏忠拿出一塊銅牌放在兩人的中間。
“【鼠】？”秦松看著上面的字有些意外，只有一個鼠字，而自己今天晚上看到的字卻是“子”。“你確定你看到的銅牌只有一個字嗎？”
“不確定。太黑了而且還有人搶，能看到一個字我已經盡力了。如果晚上的銅牌是兩個字，那就是【子鼠】，但是——”魏忠把桌上的銅牌用煤油燈照亮，暗黃色的“鼠”字在燈下閃著詭異的光芒，“只有一個【鼠】字。不排除【鼠】的內部跟刑部一樣有上下級的關係，【子鼠】代表上級，【鼠】代表下級，這樣將會有無窮無盡的【鼠】為【子鼠】鋪路。”
秦松點點頭，“不出意外的話接下來還會有爆炸或者是其他的事情發生，大人您可得做好準備了。”
魏忠看著桌上的銅牌選擇不語，如果真的有比把城中心炸了更嚴重的事情發生，那自己這個大理寺卿估計要提頭來見了。正想著突然聽到“咕”的一聲，一抬頭髮現秦松正尷尬地看著自己，“大人……我還沒吃過東西。”
“那先去吃點東西。剩下的我再跟你理理，明天就可以開始了。”魏忠起身正準備離開房間，秦松摸著冰冷的銅牌，又看了看旁邊燒得正熱的煤油燈，拿了一點熱的煤油淋在銅牌上。魏忠皺了皺眉，“你這是在幹什麼？”
“別急。”秦松看著滾燙的煤油逐漸覆蓋“鼠”字，暗黃色的字跡逐漸消失，銅也因為過熱的煤油和火的影響，原先“鼠”的位置變得有點黑。
“我們就只有一個銅牌，你把他融了有什麼用！”魏忠看著變成黑塊的銅牌，拿起旁邊的冷水一潑，卻發現被潑過後的黑塊裡有不起眼的字跡。
“這不就有用了嗎？”秦松吹了吹還有點燙手的黑塊，去掉暗黃色的字跡，剩下的部位在煤油燈的照亮下能看出來刻著一個人名——張順。
“你怎麼發現的？”魏忠摸著銅牌上的痕跡，“同樣的溫度下金比銅先融，我只是運氣好而已。”
秦松看著魏忠一臉意味深長地看著自己，出於無奈也只能回個微笑，魏忠熄滅了房間裡的煤油燈跟秦松一前一後走出房間，櫃子擺回原樣，暗門也隨機消失。
秦松伸了個懶腰，剛才密閉的房間有點讓人頭暈，一出來趕緊呼吸空氣，但又被帶著寒冷的空氣嗆了幾聲。
“秦松……你真的只是一個巡邏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