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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時，還要多久?”
江澄問的是攻破這株異體的時間點。
“快了。”
顧時鈺眉頭緊鎖，唇色發白。
他們兩個人的打算就是，顧時鈺負責從內部破壞異體的神經中樞，而江澄則是透過雷電給予異體外部的攻擊。
一內一外攻勢結合，藉此消滅這株龐然大物。
但五級的變異植株強悍得超乎常人的想象。
江澄和顧時鈺的確如虞歡所想，他們倆耗到現在，無論是身體機能還是異能，都是強撐著一口氣在運轉。
兩個人都不確定完全脫力的那一秒，他們是否能夠成功地消滅變異植株。
但虞歡她們四個人還在身後，顧時鈺和江澄不可能臨陣脫逃。
“學長，躲開。”
巨大而強勢的水流瞬間衝散了顧時鈺身後襲來的藤條。
是虞歡。
顧時鈺和江澄對視了一眼。
“你不是答應我不過來的嗎？”
江澄並沒有停下對異體的攻擊，但還是見縫插針得對某人“訓話”。
面對黑髮青年控訴而無奈的眼神，虞歡毫不心虛，她直懟了過去。
“我又不是沒有異能，難道要我眼睜睜地看著你和學長強撐著，還乾巴巴站在原地嗎？”
虞歡就當沒看見他們兩個人同時僵住的神情和身體，邊攻擊邊“輸出”，一點不衝突。
“人多力量大，又不是演苦情劇，搞什麼生離死別那套。”
“你們撐不住就退下來先，讓我……”
虞歡拖長話語尾音，咬著牙，惡聲惡氣地添上後半句。
“補上。”
話音剛落，她就一腳踩上了地面想要偷襲的藤條，腳尖還惡狠狠得碾了碾，看起來很是用力。
“還想偷襲我!”
於是她周遭地面的藤條“嗖”地一下，往回縮回去了。
縮回去了……
顧時鈺: ……
江澄: ……
她看起來好凶哦，連藤條都怕了她了。
兩人心中不由自主地冒出這個念頭。
江澄眉頭輕挑，心想說她兇兇的樣子，竟然還怪可愛的。
顧時鈺眉眼舒展開來，黑眸裡掠過一絲幾不可察地笑意。
這倒是她的風格。
——
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這棵變異植株最終還是翻然倒下，失了生機。
“好耶！我們贏了。”
虞歡開心得要命。
“江小澄，我們成功了！”
她壓根控制不住內心的激動，扯著江澄的手一蹦一蹦的。
少女的眼裡溢滿了笑意，眼角眉梢都透著歡欣雀躍，流露出掩飾不住的小得意。
“對對對，我們……成功了。”
江澄唇角微微上揚，說話的語調被刻意拉長，帶出一絲綿軟的氣氛。
見她開心得像個小孩一樣，他直接順毛擼。
“嘶……”
聽到隱約悶哼聲的虞歡停下了小激動，歪頭一看，是顧時鈺。
清雋挺拔的男人低垂著頭，斂下寂沉的眼眸，眉頭驟然擰起，蒼白如紙的唇瓣慢慢抿起，似乎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
細微的清風穿梭撫過，光線斑駁下的他，有種說不出來的破碎感。
“學長，你沒事吧?”
虞歡鬆開了江澄的手，急匆匆地快步走向看起來虛弱無比的顧時鈺。
被“拋棄”的江澄: ……
“我……還好。”
她怎麼可能聽不出他是在逞強。
“你騙人！”
“伸手讓我攙著你。”
虞歡現在對“我還好”三字真言，幾乎沒了信任度。
她黛眉微擰，迎上了男人的幽深的眸子。
“……”
顧時鈺最後還是在虞歡“緊逼”的視線下，無奈地搭上了少女弱小的肩頭，近乎摟著她的姿勢。
“學長你放鬆一點，別僵直著身體。”
虞歡能清晰感受到，這人壓根沒把重量往她身上放，身體繃得死緊。
良久他還是聽話的放鬆了一點，好半天回了她一個悶悶地，沙啞地“嗯”。
他一貫話少，虞歡也沒想太多。
顧時鈺可沒有她這麼自然無所謂。
少女淡淡溫溫的馨香一直漂浮在他的鼻尖，叫男人的心緒就跟揉成團的毛線一樣，理不清，亂了套。
江澄都沒想顧時鈺給他來這一手。
他們倆的傷勢半斤八兩，但要說不顯露出來，單扛著，也未嘗不可。
結果這平時一聲不響的人，裝起傷殘群體來倒是有模有樣的，一點不遜色啊。
一看倆人郎虛女貌，實在不登對的樣子，著實讓人覺得糟心。
黑髮青年唇邊掛著一抹笑，笑得一派雲淡風輕，但眸中卻無半分笑意。
某人快要把人燒出個洞的視線，虞歡當然感受得到。
她撐著顧時鈺一併走過去，面上有些憂慮。
她差點忘了，江小澄傷得其實也不輕。
可不是危險時刻，她現在沒有大力士的技能，是不可能承受得住兩個人的重量的。
少女小臉的糾結被江澄盡收眼底。
江澄輕輕“咳！”了一聲。
虞歡注意力立刻聚集在他身上。
“我其實……還好。”
“至少還沒到要人攙扶著行走的地步，我還沒有那麼虛弱。”
“我不是那些弱雞，身體硬實得很，現在再幹幾回合都行。”
“你不用擔心我。”
黑髮青年咧著牙笑得格外陽光燦爛。
顧時鈺: ……
虞歡: ……
雖然但是，她怎麼感覺他意有所指似的，跟在內涵誰一樣...
顧時鈺懶得理他的陰陽怪氣，他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面色毫無波瀾。
他弱不弱，不需要他來操心。
“虞歡——”
凌瑤扶著凌洛，和陳夏一起走了過來。
“虞歡，凌洛已經醒過來了。”
聽到這，虞歡三人齊齊轉身。
“虞歡……你當時還好吧?”
虞歡發現凌洛一開始還笑得柔和，一瞅見她旁邊的顧時鈺後，說話都有點卡殼了。
虞歡: “我還好。”
“那個，請問顧隊是傷得很重嗎？”
“他看起來好像比我還虛弱，是不是傷到不該傷的地方了?”
“沒事吧？”
少年的語氣小心翼翼地，似乎怕觸碰到男人的心事。
顧時鈺: ……
江澄: ……
黑髮青年略帶驚奇地上下打量了一下凌洛，他日常應該挺喜歡喝綠茶吧。
不過……說得好啊。
他都想給這傢伙來幾個掌聲。
顧時鈺冷著張臉，心說凌洛嘴皮子的功夫和江澄那貨，其實大差不差，可以打個平手了。
“……”
顧時鈺沒回他，而是面上更“虛弱無辜”地靠向了虞歡，少女沒有絲毫的察覺。
察覺到的凌某: ……
加一察覺到的江某: ……
這個男人，好不要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