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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教室前，她甚至不敢抬頭。
但又迫不及待。
每次考完試班上的人都會放鬆會兒，要麼宿舍躺著休息，要麼打球，要麼三五成堆在操場聊天。
現在根本沒有幾個人，藍粲粲忍不住勾著嘴角，走近座位。
一眼過去，跟她之前的沒有什麼不同，細看會覺得比她自己理的好太多。
她分不出心給嘰嘰喳喳的羅燕燕，伸手摸桌上堆著的書。
某人的溫度好像還沒有散。
等她實實在在發一會呆後，抬頭髮現前面的羅燕燕格外安靜。
藍粲粲手還沒拍到她的肩膀，她丟了魂似的猛地站起來，右手緊緊捏著校園卡，輕聲說她要出去 打個電話。
?
這變化，她有點咂舌，不久前的嘰嘰喳喳呢？
藍粲粲目送她出教室，出神地盯著她座位，這一個電話打到晚自習打鈴。
她回來坐好後，狀態沒好多少。
藍粲粲不敢貿然問，英語老師課堂上出了名地嚴厲。
英語老師捏著月考卷站到講臺上，拿過粉筆，寫每一題的答案。
全班安安靜靜地對答案。
英語老師寫完，藍粲粲也對完了。
聽力錯兩個，閱讀題錯一個，完形填空錯兩個，短文填空錯兩個，改錯題錯一個。
一如既往。
英語老師銳利地掃視全班一遍，最後目光若有若無地停留在藍粲粲身上。
“這次除開作文，有人總分有140嗎？”
有人敢回答就是先點燃戰火。
眼看著英語老師臉色越來越不好，黎遠映的聲音傳遍了全班。
“老師，我們班除了課代表那幾個，誰會有140啊，這次挺難的。”沒心沒肺的語氣，藍粲粲真挺服。
“好意思說，也不看看你的卷子是什麼樣子。”英語老師一點不會因為他調侃的語氣而有變化。
話鋒一轉，直逼藍粲粲。
“藍粲粲呢，這次可以140嗎？”
“138。”也不是她高冷，是她根本不敢多說。
她英語成績是挺好的，一開始英語老師挺高興。
但高一到現在，毫無突破。
漸漸地英語老師也冷臉了。
最要命的是每次英語老師問分，永遠第一個問她，永遠越過英語課代表許應應。
英語老師低頭扯了扯卷的卷子，涼涼地說了句什麼時候能細心點，考個140。
藍粲粲也很想考140，但實力擺在那了。
“許應應呢？”
英語老師拿起黑板擦，準備擦掉答案，開始講卷子。
“132。”
軟軟的聲音。
藍粲粲朝她看了一眼。
英語老師沒有再說什麼。
完完整整聽一節英語課挺痛苦的，之前藍粲粲也是這樣覺得的，但現在不會。
她抽出英語老師發的英語報紙，埋頭做題。
她第一次這樣乾的時候，就被英語老師發現了，但英語老師沒管她。
之後上英語課，她沒有再聽過。安安靜靜做其他題。
英語老師也不會提問她。
羅燕燕在她面前發洩不滿很多次。
確實不公平，但又合理。
最後一節課下之前，英語老師掃視無精打采的眾人，提醒了句：“最晚明天晚上出成績。”
得來眾人的哀嚎聲。
下了課，藍粲粲抬頭看了眼前面趴著的人，有點琢磨不透她到底是英語考砸了還是單純心情不好?
想了想，她還是沒有打擾。
考完試，她也比較放空，呆呆地盯了會兒桌子。
她站起來，看見張暝扉好好坐著，捏著筆在寫題。
正準備走過去。
“數學課代表有人找。”有個同學朝教室喊。
藍粲粲驚訝，頓了頓，看了眼毫無反應的人，不解地轉身往前門走。
真的是。
她好不容易找一次張暝扉。
“這呢。”
藍粲粲往同學指著的那個地方看，背影高高瘦瘦的。
“你好，你找我嗎?”
“學姐，你好，我叫連文瀟。”
濃眉大眼，白白淨淨的，確實挺好看。
不過，藍粲粲覺得有點怪怪的。
連文瀟一下子笑開了。
“學姐，我喜歡你很久了，我要追你。”
藍粲粲腦袋發懵，怔怔盯著他的笑容。
是那天樓下的男生，笑得非常像王知意。
“學姐，我這麼好看嗎？”
對上那雙佈滿笑意的眼睛，她覺得冷。緩了幾秒。
“抱歉，很忙，我不談戀愛。我不喜歡你。”
藍粲粲不管這個人怎麼認識她的，她不管他到底真喜歡還是假喜歡，她都不想跟這個人有半點牽扯。
眼前的人笑容凝固了一秒，很快掩飾過去，悲傷地盯著她。
“我才不放棄，這麼長時間呢。”
他說話跟小孩一樣，賭氣的樣子倒是一點不像王知意。
藍粲粲看都沒有看他，轉身準備去刷題 。
一眼看見倚在門上的人，藍粲粲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慌，靜靜看著他。
張暝扉看了眼藍粲粲身後的人，移開目光，直直看著藍粲粲。
“進來，該刷題了。”
語氣聽不出來其他的情緒。
藍粲粲笑著點點頭，跟他一起回了座位。
連文瀟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輕笑了聲，站了會兒，直接回宿舍。
藍粲粲心不在焉地經過羅燕燕的座位，被她一把抓住。
“捉姦了？受傷了沒，大學霸。”
羅燕燕有氣死人的能力，藍粲粲對天發誓。
她還沒有開口說話，被人搶了先。
“我滴個娘，你是鬼吧。”
聲音是竄位置的黎遠映發出來的，坐在許應應前面，跟羅燕燕同排。
一臉離譜樣。
羅燕燕朝他翻個白眼，用力錘他肩膀，惡狠狠地罵：“你家大爺的，娘什麼娘，你不配當我兒子。”
“喲，這下挑起來了，當我是白菜呢。”
語氣一如既往賤兮兮。
“還白菜，白菜有豬拱，鳥拉屎都不願意拉你頭上。”
羅燕燕揪著他耳朵，早就引來了很多起鬨聲。
他倆這一鬧，藍粲粲放鬆了不少，她從這倆人的身上移開目光，看向自己的前面，空蕩蕩的。
張暝扉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到的座位，已經在寫題了。
藍粲粲忍不住多看了幾眼，才坐下重做月考卷。
今天張暝扉沒有笑。
和她一起下樓的時候，也沒有。
她本來是想說說晚上的事情，但一直沒有開口的機會。
張暝扉一直有意地堵她話。
分別後，越想越難受。
她也不好說張暝扉是不是因為今天找她的那個人才這樣的？
早上六點睜開眼，坐起來，衣服都穿好了，她才想起今天是月假，十月一號了。昨晚張暝扉沒提，她也沒想起來。
她懨懨地躺回去，再睡會兒才回家。
這些都是什麼事啊。
越想越睡不著，她乾脆開啟臺燈，看床頭的小說。
今天破例，晚上回家多做套卷子，她一邊安慰自己一邊慢慢看。
沒看幾頁，她想自己真的是有病還不如直接洗漱回家，看什麼小說。
轉念一想，室友好不容易睡一回懶覺，她也不好直接起床。
悶悶地一直躺到八點過，室友也漸漸開始起床。
藍粲粲望天花板好一會兒，才下床洗漱。
“老大爺，你蝸牛轉世，搞快點啊。”羅燕燕一把推開她們虛掩著的門。
藍粲粲扭過頭，莫名其妙地看著她。
“你昨天不是說，不跟我一塊走？，你強調了三遍，說你走得特別早。”
“啊，不小心睡過頭了。”
羅燕燕沒進來，沒骨頭一樣靠在門上。
這語氣說不上來的怪。
藍粲粲餘光留意著她。
“穿完鞋就走。”
羅燕燕出乎意料地沒吭聲。
藍粲粲站起身拿過書包，快步走向她。
“走。”
“這會兒踩著哪吒的風火輪了。”
慢半拍地站好，臉上掛上欠揍的笑，
要是沒有慢半拍，那她確實瞞天過海。
藍粲粲拉過她，往大門走。
“其實我剛剛出來過一次。”
“什麼？”
藍粲粲直直地看向旁邊的人。
堪堪吊著一口氣，比起話，她更在意的是這個人。
“張暝扉唄，他擱大門對面的路邊蹲著等你。”
“啊，那你。”
一句話的重點對於她來說太多了，傻愣愣地蹦出兩個字，還被羅燕燕打斷了。
“他看都沒有看我，我覺得站外面應該挺累的。”
累的人是你吧。
你什麼時候會替張暝扉著想了。
“你到底咋了?”
藍粲粲拽過她手，逼她直視自己。
“我，我能咋了，你今天演柯南啊？”
羅燕燕一點一點笑起來，完全掩蓋了剛剛那張蒼白脆弱的面孔。
羅燕燕直來直去的，笑忍不住，哭忍不住。
她有點恍惚，羅燕燕真的沒有什麼？
“小明的爺爺請回神，搞快點出去，某人還等你呢。”
羅燕燕戲謔地拖著她往前走。
藍粲粲張張口，還想再問，但是路邊站著的張暝扉太顯眼了。
她視線裡就是有張暝扉。
“愣著幹嘛？膩歪去啊。小明爺爺再見。”
羅燕燕狠狠推她一把，樂呵呵地揮手，轉身走了。
等她站穩，眼前就是張暝扉笑著看她。
這是笑了？
“走，我送你出校門。”
“你等了多久？”
張暝扉扯扯她校服袖子，慢悠悠地走。
“沒多久。”
她有點不太信。
“等會兒校門口想吃什麼，晚上我接你去看電影。”
張暝扉邊說邊抬起她的手，拿下的書包，捏在自己手裡。
藍粲粲沒掙扎。
“你，你晚上怎麼來這邊？”
她一直知道。
張暝扉放假都是直接回老家的，他家離這有兩小時的車程。
張暝扉訝異地看她一眼，又很快笑著說：“我不回，我去我叔家。”
“那你會騎車？”
她倒是沒有了解過他會騎車。
“會，等會兒我叔來接我，他家應該是六中那邊。”
張暝扉見她一句一句問，索性全說了。
藍粲粲點點頭。
六中離這邊挺遠的。
難怪他只送她到校門口。
雖然她也沒有要他送回家的意思。
“我可以送你回家。”
張暝扉有一搭沒一搭地看她，情緒變化還是感覺得到。
“沒，沒，不用。”
藍粲粲驚慌地拒絕。
張暝扉當然知道她那些心思。沒再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