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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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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雲州衙門後,楊默便直接往城北方向走去,由於城內漆黑一片,加上需避開沉睡的兇獸,十餘里的路程,楊默走了兩個多時辰才走到城門口,此時天空已泛起一絲微光,許已是初更之時。

楊默出城後抬眼朝遠處眺望,但見郊外視野空曠,目光所及之處只有十幾具被啃食過的屍體,倒未見到兇獸。

“想必是城外地廣人稀,兇獸暫且找不到攻擊的目標,紛紛湧入城中。這些屍體怕也是慌亂中從城中逃出的災民,不幸在城外遭遇了進城的兇獸。”未發現城外有兇獸,這對於楊默而言可以說是天大的喜訊,楊默隨即加快步伐朝青雲山方向走去。

不多時,楊默路過一片金黃色的麥田,“本該是收穫的季節,沒想到竟發生如此天災。”楊默不禁感慨道,順著麥田方向看去,卻見麥田地中央停著一輛架子車,車上堆滿了收割完的麥子,而在車子旁的麥田裡卻躺著一位老農,鮮血染紅了附近的田地。“不妙!此處有兇獸,不宜久留。”楊默心中暗道,正欲離開此處,卻聽得麥田裡傳來一聲稚嫩的童聲。“哥哥,救命,救救我!”楊默聽到後轉身一看,只見一個小女娃掀開架子車上的麥子,探出頭來,鼻涕淚水糊了一臉。楊默見狀立即向小女孩奔去,將小女孩從架子車上抱了下來,只見這小女孩約摸十歲的年紀,穿著一身略微磨損的青花褂子,紮了一對簡單的雙馬尾,明亮的大眼睛此刻噙滿了淚水。

小女孩被抱下來後立刻從楊默的懷裡掙脫,跑到老農身前,伏在老農胸前哭了起來。“爹爹,爹爹,你快醒醒,你不要儀兒了嗎?”小女娃托起老農的臉龐,淚水血水交織在一起。

楊默見到此情此景,不由想起自已父母離去時的場景,心中也是思緒萬千,走上前去替小女孩擦了一把鼻涕眼淚,問道:“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啊?這裡發生了什麼?”

“我叫蘇儀,家住青雲山腳下的蓮雲村,昨日和爹爹來田裡割麥子,太陽緊得很,爹爹準備把這一車裝滿就帶我回去吃飯,這時候太陽像是被吃掉了了一樣,逐漸從空中消失了。然後天色就黑了下來,一開始爹爹跪在地上向天空磕頭,結果沒過了一會又開始颳起了大風,爹爹眼見情況不對,就把我抱到了車上,準備把大黃趕過來拉我們回家。結果...結果大黃這時候卻發了狂一般,用牛角頂翻了爹爹,雙蹄向爹爹身上踏去。”說到這裡時,這名叫做蘇儀的小女孩已是泣不成聲,哈了幾口氣平緩了一下後繼續說道:”爹爹被頂翻在地上後。喊了句儀兒快躲好,便被大黃的雙蹄踩住,頓時沒了聲音。我當時害怕極了,躲在麥子裡不敢出來,好在大黃沒有發現我,不久後便向雲州城方向奔去。後面我就一直躲在這裡不敢出來,直到看到你從路邊走過。”女孩哽咽著向楊默訴說著事情的經過。

楊默聽後對女孩愈發的同情,同時也為女孩的堅強感到欽佩,隨即問道:“小儀,你家住在哪兒,我送你回去吧。”

蘇儀眼神黯淡,低聲道:“我孃親在我出生後沒多久便去世了,家中只剩我和爹爹二人,如今爹爹也已離世,我已經沒有家了。”說完眼淚又不住地落下。

楊默聽完沉思片刻,不忍丟下這小女孩孤身一人,說道:“小儀,哥哥正打算去青雲山雲嵐宗,要不你與我同行?”

蘇儀聽到雲嵐宗,眼中閃過一絲光芒“雲嵐宗?就是那個神仙爺爺在的地方嗎?我的名字便是雲嵐宗的神仙幫我取的。”蘇儀回憶起往事:“記得爹爹和我說過,在我剛出生時便生了一場重病,爹爹去山裡給我採藥結果迷了路,還好遇到了山裡的老神仙,老神仙得知我家的情況後便給了爹爹一顆丹藥,還給我改了現在的名字。”

聽到蘇儀這麼說,楊默心裡再次燃起一絲希冀,看來雲嵐宗修仙者並非冷血無情之人,此前未出手降服妖獸定是有其它原因,這些發瘋的兇獸在這些神仙似的人兒面前定是手到擒來。想到這裡,楊默起身挖了個坑將蘇儀父親的屍體掩埋起來,防止被兇獸侮辱,做完這一切便帶著蘇儀朝山裡走去。

青雲山上山之路只有一條,山路不算崎嶇,路邊長滿了一排排的青竹,此時太陽已從東方升起,淡紫色的陽光透過竹葉間的縫隙灑落在楊默蘇儀二人臉上。

楊默從懷裡掏出老捕頭交給他的那塊玉石,只見玉石緩慢閃爍著淡青色的光芒,楊默不知其中緣由,只得繼續順著山路向山上走去,約摸走了一炷香的光景,楊默發現玉石閃爍的更為頻繁,楊默推測應該是離雲嵐宗越來越近,玉石才會發生如此變化。

又走了一里山路,楊默手裡的玉石已經停止了閃爍,只見從玉石中心射出一道青光指向路邊的一排青竹,只見青竹如同有人操控一般向兩邊散去,露出背後的石壁。楊默走近一看,石壁上有一塊凹處,形狀與楊默手中的玉石一致,楊默試著將玉石放了進去,只聽得“咔嚓”一聲,石壁上顯現出一道石門。而隨著石門自動開啟,楊默立即抽出玉石帶著小蘇儀進入門中。

進入門中楊默才發現此處並非山洞,裡面的風景與外界無異,只是與外部世界的交界處有一道屏障,散發著淡淡的青光,在裡面可以透過屏障看到外面的世界,但在卻看不到裡面的狀況。

“果真是神仙手段!”楊默一邊感嘆修仙者的神奇,一邊牽著小蘇儀順著山路往裡走去。

數百步之後,楊默看到山路轉角處出現了一排階梯,順著石梯往上看去,赫然看到一座被雲霧環繞的道觀矗立在山巔,楊默心中大喜,立即與小蘇儀拾級而上。此時的楊默二人彷彿在無邊黑暗中找到了一絲光亮,數百級臺階竟是一鼓作氣爬了上來。

二人爬到山頂來到道館門前,看著門頭的雲嵐宗三個大字,不由相視一笑。

“有人嗎?”楊默走上前去叩了叩門,又提高音量呼喚了幾聲,仍是無人應答,便小心翼翼地推開了大門。“吱呀”一聲,隨著大門被推開,映入二人眼中的是一個長寬均逾十丈的廣場,廣場地面整齊地鋪滿一丈有餘的長條形石板,廣場中央一塊一人高的方形玉石懸浮於空中。

“默哥哥,這塊石頭好像在發光。”小蘇儀指著巨石驚奇道,眼前的神奇景象讓這個不到十歲的稚童短暫忘記了悲痛。

楊默仔細打量了這塊巨石一番,只見這塊巨石通體碧綠,在陽光的照射下又如同被一圈紫金色的光暈所包圍,頗為玄妙。然而來不及感嘆眼前的神奇景象,楊默此時心中只想儘快找到神仙大人問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其實楊默心裡也很清楚,自已如此闖入宗門卻仍未有人出現,此刻雲嵐宗恐早已生變,但哪怕只要還有一絲希望,楊默此時也仍不願放棄。

他穿過廣場來到大殿,此時的大殿殿門大開,殿內仍是空無一人,但擺放在角落茶桌上的兩杯尚未飲盡的殘茶,又讓楊默心中燃起一絲希望。楊默繼續往後院走去,花了一炷香的時間將內堂、廂房、廚房整個宗門上上下下找了一遍,仍沒看到半個人影,當看到餐桌上餘留的一桌餿掉的飯菜時,楊默不禁思索:“看這些飯菜餿掉的程度,雲嵐宗的仙人們恐怕也是昨日中午離開的宗門,只是到底發生何事竟走的如此匆忙?”

此時楊默腦中如同被一團迷霧所籠罩,諸多難以解釋的事情讓這個二十歲的小更夫陷入了迷茫。

“默哥哥,儀兒好累好睏,好想睡覺。”小蘇儀輕輕靠在楊默身邊,眼睛已近乎閉上。

楊默聽到小蘇儀的話這才意識到這個年幼的小姑娘已經一天一夜沒閤眼,加上又走了這麼久的山路,此時定是疲憊不堪,想到此處楊默心中不免有些愧疚與心疼。“小儀,哥哥這就帶你去休息。”說罷便抱起累得幾乎睡著的小蘇儀往廂房走去,尋了個床鋪讓小蘇儀睡下。

此時楊默自已其實也早已心力交瘁,想到這雲嵐宗位於屏障之中,目前看來應該還算是較為安全,二人在這裡住下乃是上上之策,即便這些神仙回來想必也不會責怪自已這個平民百姓,思索一番後楊默便也尋了一個床鋪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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