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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姜允決定回劇組一趟。
昨晚事情鬧得挺大,怎麼說都跟自己有點關係,她打算回去看看要怎麼收尾。
剛剛下車。
就看到門口站著一大堆人,有男有女,年紀從二十到五十不等,臉上看起來都帶著些怒氣,不太好惹。
甚至有些人手上還拿著棍棒。
姜允看著後背一緊,正想著誰這麼牛皮,居然得罪了這麼多人。
她得走遠點,免得誤傷無辜良民。
她抬腳,準備兜小路,從後門進。
下一瞬。
那堆人便罵罵咧咧,狗搶食一般,全都衝著她圍了上來。
帶頭的男人滿臉怒容,“你就是姜國源的女兒?”
他們人多,姜允說話自然不敢很衝,“我是,請問有事?”
“姜國源欠了三個我們月工資沒發,負債子還,你作為他女兒,有責任結清欠我們的錢。”
男人把勞動合同甩到了姜允的手上。
姜允低頭看了一眼。
的確是姜氏的合同。
她突然想起之前手機上蹦出來的新聞,光是內部員工薪資就得上百萬。
她嚥了咽口水,看向眼前的人,語調淡淡:“我也沒有,你們找錯人了。”
話落。
那堆人就躁動起來。
帶頭男人斜晲了姜允一眼,用手指戳著她的臉說道,唾沫星子亂飛,“沒錢?你家裡人會叫我們來這裡找你?別裝,你今天要是不拿出來,我們就在門口蹲到你給為止。你一個演員,總會知道輿論影響有多大吧。”
姜允抿唇。
家裡人叫的?
他們還真是有臉,大難臨頭了,就把自己推出去。
姜允臉上波瀾不驚,紅唇勾了勾,“你們要是不怕兩敗俱傷,就繼續蹲,反正我丟了工作的話,沒收入就更加不用還你們的錢了。”
其中一個男人扭頭對著帶頭者道:“強哥,她說的也有道理,要不先給點時間她籌錢。”
帶頭者沉默了幾秒,隨後點點頭。
“我們就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再見不到錢,那我們也不怕來個魚死網破。”
“好。”
等到那堆人散去。
姜允才抬腳走進了劇組。
劇場裡,大家都在認真地準備工作中,彷彿絲毫沒有受到昨晚風波的影響。
只是姜允走進化妝間的時候,感覺大家看她的態度都不一樣了。
之前是好奇,而現在更多的是恭敬中帶著點害怕。
估計是昨晚爆李總頭的事情,給他們留下了不小的視覺震撼。
她堪堪坐下。
手機就響了起來。
她從包包裡翻出手機,按了接聽。
是姜諾妍的電話。
電話那頭聲音有些遲疑,帶著點試探,“姐姐,你在劇場嗎?”
姜允撥弄了一下額前碎髮,“在。怎麼?”
無事不登三寶殿。
姜允一聽,就知道剛剛外面那堆人,是姜諾妍叫來的。
那邊沉默了許久,緩緩說道:“剛剛……是不是有人在你那邊追債了,爸爸住院需要靜養,所以我們迫不得已才告訴他們你的地址。”
姜允嗤笑一聲。
迫不得已?
她看,更多的是蓄意為之吧。
鷸蚌相爭,姜諾妍好坐收漁翁之利。
姜允輕呵一聲,“所以,你現在打電話來算是慰問,還是通知?”
話落,電話那頭問道,“他們是不是動手傷到你了,姐姐?”
語氣裝的像是關懷備至。
姜允忍不住又笑了,高階白蓮花就是這樣,背地裡捅你一刀了,還反過來問你痛不痛。
“你故意讓他們來找我也沒用,我也沒錢。”
姜諾妍語氣哀怨起來,“那怎麼辦,要是在姐姐你這裡要不到錢,他們一定會再去醫院那裡騷擾爸爸的,爸爸本來身體就不好,我怕……姐姐要不先把酒莊抵押出去”
姜允聽得無語。
她冷淡地說道,“我如果沒記錯的話,妹妹名下也有幾處房產,怎麼不見你拿出來救救急。”
“……我。”姜諾妍轉移話題,“姐姐,要是你實在不想動酒莊的話,能不能去求求時律哥哥,他家那麼有錢,肯定會出手幫忙的。”
姜允冷笑,“我怎麼求?爬到他床上?你要是有這打算的話,倒可以自己試試。”
姜諾妍沉默了片刻。
“姐姐,你誤會我了。”
誤會個屁。
那一家子真是好笑極了,把責任全部推到她身上,還妄想她幫著擦屁股。
“我勸妹妹,別把主意打在我身上,你們的債務,跟我半毛錢都沒有關係。你要是有時間,就自己想想辦法,怎樣傍到大款,再說了你媽不是手上不是有很多資源嗎,這次正好用得上呢。”
“姐姐,你怎麼可以……”
沒等姜諾妍說完,姜允就掛掉了電話。
她懶得再跟姜諾妍廢話。
外公泉下有知,肯定會特別後悔,把公司交到了姜國源的手中。
幾十年的企業,說散就散。
姜國源如此慘淡,一切都是他們的報應,多行不義必自斃。
只是,可憐了外公辛辛苦苦打下的基業。
無論事業,還是家庭,一旦錯付了,那真的很要命。
姜允坐在椅子上發呆。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起身,到陽臺上吸了一支菸,薄荷味道的,瞬間提神醒腦,她沒有煙癮,但是心煩意亂時,就愛這一口。
陽臺的風很大,吹得她頭髮都凌亂了,就像她腦內的思緒,攪得一團糟。
一根菸時間。
她心中陰霾才驅散許多。
把菸頭捻滅,扔進垃圾桶後,她回到化妝間裡拿上包包,就出了劇組。
她回了趟家,把酒莊的產權證帶上了。
然後驅車去了趟醫院。
剛進病房。
姜國源跟一個穿著老派的男人剛好結束了對話。
那個男人,姜允小時候見過幾次,是公司元老級別,外公還在時,就在公司了。
男人寒暄幾句,要保重之類的話後,就退出了病房。
姜國源這時才注意到站在病房門口的姜允。
他看起來心情並不是很好,估計是跟那個男人討論了些不好的事情,他抬眸,了無生氣,“滿滿,你怎麼來了?”
話落,姜允才抬腳走進病房,隨後從包包裡拿出產權證,遞給姜國源,“給你。”
姜國源看著綠色本本一愣。
“這是?”
“把酒莊賣了,應該就可以解決公司燃眉之急了。”
他臉色蒼白,沒有接過那個證,岔開了視線,“就算賣了,也維持不了多久,你自己留著吧,以後生活有保障些。”
聞言,姜允皺眉,“所以公司總共欠多少錢?”
“粗略估算,現在負債兩個億,就算是把姜家名下所有房產都賣了,都補不上這個坑……”姜國源無奈搖搖頭。
姜允:“……”
這麼大的坑,區區幾百萬的酒莊,確實填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