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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在月光中慢慢流淌。
屋外偶爾會有不知名的蟲叫著,屋裡卻很是靜謐。
安靜將夜拉的更長。
書桌上被燈光投影的人顯得孤寂又冷漠。
人影晃動,林知刷完了題,抬頭看時鐘――1點半。
他揉了揉發酸的脖子,起身去窗臺為薄荷葉澆水。
薄荷葉是他養來淨化空氣的
這是他每次回來都會做的事情,也是一個習慣。
2點――
浴室中的水聲停止,林知身著乾淨的睡衣從裡面出來
他胡亂擦了擦滴水的頭髮,走到窗邊將窗簾拉上,余光中月亮已沉在夜空中,再窺不見半點光亮。
·
“爸爸!你來接我啦~”混亂模糊間他又看到夕陽下那對父子。
接著,畫面一轉――
一位看起來30多歲的男人在小學門口等待孩子放學
不一會兒,一個不到腿高、身穿揹帶褲的小男孩跑了過去
他在書包中費力的摸著,摸到一張滿分試卷,高舉起來,小臉紅撲撲的:“爸爸,爸爸!你看!”
男人拿起試卷端詳起來,那是一張二年級試卷。
他佯裝驚訝道:“我們歲安這麼棒呢?”
小孩子興奮極了:“嗯嗯!我要告訴媽媽!我想去遊樂場了~”
男人笑眯眯的,欣然同意。
林知像個旁觀者一樣看著,眼前的畫面有些不甚清晰,像是多年的記憶,因時間久遠而記不清
那個小男孩是他的小的時候。
男人是他的父親。
眼前的場景變化,父子倆走在離家不遠的小路上
小林知躊躇了一會兒,突然問出了一個想問很久的問題,
“爸爸,如果我沒有拿到滿分,是不是就不棒了?是不是就不可以去遊樂場了……”
小男孩的聲調逐漸低了下去,顯得有些失落
他感到一隻溫暖有力的大手在他頭上摸了下,
“不是的,成績不能夠衡量一切,只要你努力了,爸爸媽媽都是開心的”父親洪厚的聲音在小林知耳邊縈繞著。
林知默默聽著,低垂著頭。
忽然,眼前的場景破碎了,像被打碎的玻璃,一片一片,強調著不真實感。
林知感到自己墜了下去,下面是無盡的空洞,高速的下墜讓林知很不舒服,想要乾嘔。
耳邊像是有人在用氣音說話,聲音可怖而瘋狂。
“跟我走吧~”它帶著利誘的語氣低聲說著。
“你媽不疼你,只有我愛你。”
“你和你爸爸沒有兩樣。”
林知腦子嗡嗡的,他嘶吼著:“我日你媽……”
那個聲音混雜著,邪魅瘋狂:
“你就是這樣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沒用的,沒用的!”它重複著。
“你會和你爸一樣~”
“活不過40歲!!!”語調徒然拔高。
最後一句話在林知耳邊來回響著,林知揮著手臂,想要趕走這可怖空靈的聲音
“哈哈哈哈哈……”那聲音笑的人毛骨悚然。
林知突然喘不上氣,好像有人掐住了他的咽喉……
·
林知猛得坐起來,手撐著床,粗氣喘氣。
他失神的呆坐了一會。
望向窗簾留的縫隙,外面瓢潑大雨,電閃雷鳴。
不知名的蟲也不再叫,周邊是無盡的黑暗,一不留心,就會被吞噬。
他在桌上摸索著,摸到一個白色藥瓶,擰開蓋子,將白色顆粒吞了下去。
他的眼中無聚焦,就這麼望著窗外,直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