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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點多,裴池從書房出來,進臥室一眼就看見阮鳶坐在床上拎著一本他不愛看的國外名著,眸色漸漸幽深。
他繞到床邊,拿了他的那個枕頭扔在沙發上,明顯要在沙發上睡覺。
阮鳶自然看見了他的舉動,猶豫了一下,起身道:“我睡客房吧。”
裴池沒說什麼,坐在沙發上,靠著椅背,雙手揉太陽穴,“還沒來得及買床。”
他停頓了一下,又道:“你以為王媽只是過來做飯的?”
然而王媽真的只是過來做飯,沒有其他的任務。
阮鳶一愣,大概沒想到王媽還會監視他們,“我睡沙發吧。”
“摔地上了,讓老爺子抽我?”裴池睜開眼睛,一雙桃花眼在燈光下懶散到不像話。
阮鳶突然想起高中有一次中午替他補課,結果她午睡癮來了,替他看題看了看就睡覺了,再次醒來的時候整個人倒在裴池的懷裡。
裴池躺在地上,一副被砸痛的模樣。
她重新躺在床上,“我不會告狀。”
她的意思是任何事情。
裴池起身關燈,在黑暗中看著她這個方向,眸色柔和,但語氣依舊,“算了,保險起見。”
他躺在沙發上,仗著她看不見,明目張膽的望向她的方向,過了好一會,他突然出聲道:“阮鳶,你以後還會出國嗎?\"
阮鳶還沒說什麼,他淡淡又道:“算了,我也不是很想知道。”
不知道為什麼,阮鳶意識到裴池對出國很敏感,但她不會聯想到自已,畢竟兩人沒什麼接觸。
她想起秦菲說的八卦,裴池有一個女友出國了,然後他就開始性情大變,天天喝酒,身邊的女人絡繹不絕。
知道裴池不是真的想問她,她就躺著沒說話,假裝睡著了。
沙發上的裴池盯著眼睛都酸了,也沒等到回答,他眉眼閃過一絲自嘲,隨後閉上眼睛。
大概是翻來覆去的次數太多了,裴池落枕了。
清早,阮鳶被一聲悶悶的痛聲吵醒了,她睜開眼睛看著沙發處的位置。
男人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髮,姿勢僵硬的坐在那裡,明顯不太對勁。
她起身道:“你怎麼了?”
裴池依舊偏著頭,鬱悶道:“落枕了。”
“我會按摩,你需要嗎?”
阮媽之前經常落枕,阮鳶跟師傅學了一些。
阮鳶身上的睡衣並不寬鬆,相反有些嚴實,但僅僅只是裸露的脖子,依舊裴池注意到,悶“嗯”了一聲。
兩隻溫熱的手落在肩頭處,他渾身緊繃,似乎被點了穴一般,漸漸他渾身燥熱,突然他猛的站起身,“不用了。”
說完大步走出臥室,關門聲震耳欲聾,絲毫不像落枕的模樣。
阮鳶再一次感受到裴池對她的討厭,從高中就討厭她的觸碰,有時候站太近了,他也會轉身就走。
以至於整個學校的人都知道裴池不喜歡她。
裴池……真幼稚。
這是她一直以來的總結。
畢竟她不喜歡他,也不會做出這麼明顯的舉動,頂多不在意。
……
祁北望在醫院看見裴池的時候,他的脖子正紮成了刺蝟,但某人的心情似乎很不錯。
他調侃道:“裴爺,晚上沒枕頭睡?”
裴池漫不精心瞥了他一眼,雙腿交疊,“什麼事?”
祁北望坐在他的旁邊,“魏薇回來了,今晚上到,咳,你要去嗎?”
裴池蹙著眉心,“時允也回來了?”
祁北望打量他的神色,安撫的拍了他的肩膀一下,“可憐你一秒,其實魏薇沒有阮鳶好看,你就放下吧,我知道被人甩了很難受,但人生哪能沒有挫折。”
他“咳”了一聲,“你也沒輸,時允他喜歡阮鳶,這樣一想你心裡是不是舒服多了?”
說完見裴池幽幽的盯著他,他立馬護著脖子,又出主意道:“你今天帶阮鳶去參加聚會,肯定贏麻了。”
“不過你得確定阮鳶會配合你,不然你裴爺的臉就丟大了。”
裴池身形放鬆了一些,正色道:“誰說我喜歡魏薇?”
“她沒一點長在我的審美上。”說到後面帶著幾分嫌棄。
祁北望一副他真要面子的模樣,他們一群人可是親眼看見他喝醉酒哭成淚人,一個勁說為什麼要出國,當時他們那一群人只有魏薇一個人女生出國。
“行行行,裴爺說什麼就是什麼。”
“你今天要去嗎?”
裴池懶散道:“看。”
中午,慕譯公司
阮鳶接到秦菲的電話就出辦公室,在門口看見了一身潮流,明豔的秦菲,黑色的墨鏡遮住大半張臉,醒目的紅唇,一雙長腿在高跟鞋的襯托下又長又直。
她伸手道:“嗨,寶貝。”
阮鳶露出笑容,走上前抱住她,“你不是在旅遊嗎?”
“你回來了,我才沒心情旅遊了。”秦菲打量她,又道:“在國外吃得挺好的,有胸了。”
阮鳶:“……”
她帶著她去了單獨的會客室,“你跟祁北望又分手了?”
秦菲撇了撇嘴,“再也不會和好了。”
這話她說了無數遍了,她當然不會相信,兩人就是歡喜冤家,不合的時候就分手,好的時候又粘人。
阮鳶倒是相信兩人會結婚,只是兩人從小都是完全寵愛的家世,經常兩人誰也不願意妥協那點脾氣,到現在看來兩人已經快磨合出合適的相處之道。
秦菲又道:“你家的事情怎麼樣了?我讓我哥湊資金給你,他說除了裴家,整個A市沒有誰家可以。”
“裴家已經給了資金,我爸說可以週轉了。”阮鳶示意她不用擔心。
秦菲取下墨鏡,露出一雙漂亮的眼睛,“這次的事情有些蹊蹺,怎麼臨時不批款了,是不是有人故意整你家?”
阮鳶雖然不在公司上班,但第一時間還是瞭解過這件事,“不是,是上面的政策有變。”
秦菲嘆了一口氣,“那你和裴池就這樣搭夥過日子?”
“他有沒有給你臉色看?”
“沒有,他挺聽裴叔的話,對我畢恭畢敬。”
秦菲被她的形容逗笑了,說了今天來的正事,“今晚他們聚餐,你跟我一起去吧。”
“也不知道是誰說你又胖又醜,祁北望還來問我你是不是變化很大?”
阮鳶雖然是這個圈子的人,但極少一起聚餐,她不太喜歡太嘈雜的環境。
不過她和秦菲許久沒見了,猶豫了一下道:“好,今天我會早點下班。”
等秦菲走了,她想了一下,還是給裴池發了訊息:今天不回家吃飯。
裴池:嗯。
……
下午六點,偌大的包廂,裝飾精美豪華,散發著紅酒和香菸的氣息。
祁北望手夾著香菸,正和旁白的時勳說話,時勳突然踢了他一腳。
他本能的扔掉煙,踩滅了才抬頭,果然看見秦菲那張精緻的小臉,他深吸一口氣,“……”
他連忙道:“我才抽一根。”
秦菲拉著阮鳶坐下,“又不是我死。”
祁北望:“……”
他低頭聞了聞身上,隨後起身出去,過了一會,換了一身衣服。
這才坐在秦菲的旁邊,伸手攬著她的肩膀,低聲道:“我錯了,不要生氣了,我買了你上次最喜歡的那款包。”
秦菲矜持了一會,低“哼”了一聲,退讓道:“算你聰明。”
祁北望哄好了她,才看向她旁邊的阮鳶,沒有刻意打扮,長相卻依舊帶著攻擊性,他沒說什麼,只是拿手機給裴池說了一聲。
過了一會,這次聚會的兩位主角才來,時允和魏薇,兩人站在一起格外養眼。
秦菲偷偷湊近阮鳶的耳邊,“怪不得裴池喜歡,柔柔弱弱的模樣我也喜歡。”
阮鳶多看了魏薇一眼,說不上多漂亮,但氣息溫溫柔柔,討人喜歡,她贊同道:“眼光挺好。”
秦菲看了她一眼,知道她從小沒什麼男女想法,打趣道:“挺大方啊,裴太太。”
阮鳶輕聲應道:“謝謝誇獎。”
這時,時允朝她走來,“阮鳶。”
阮鳶禮貌點頭,“時允哥。”
時允戴著一副黑框眼鏡,溫潤的坐在她旁邊,“回國怎麼沒有說一聲?”
兩人在同一所大學唸書,偶爾會見一面,關係不好,也不差。
“家裡有事。”阮鳶道。
時允想說什麼,又意識到這會不太好說什麼。
旁邊的祁北望偷拍一張照片發給裴池:裴爺,你真的贏麻了。
他發完沒多久,裴池穿著白色襯衣,領口敞開,大步走進來。
他一出場,場面安靜了一下,畢竟這一群人都知道他和魏薇的事情,目光來回在兩人掃描。
然而某人徑直走向阮鳶,居高臨下,天生矜貴,淡淡對著時允道:“麻煩騰一個位置。”
時允微愣,反應過來也沒有動,“那邊有位置。”
祁北望生怕兩人打起來,因為兩人以前也打過一架,“裴爺,這邊,我這兒的位置留給你。”
裴池卻依舊立在那裡,懶散的模樣帶著一絲脅迫,眾人感受出一絲認真。
時勳連忙過來拉時允,“哥,坐我那裡吧。”
好歹阮鳶是裴池正兒八經的太太。
突然裴池朝阮鳶伸手,漫不經心道:“鳶鳶,這邊位置不夠,去那邊。”
聽見小時候的稱呼,阮鳶:“……”
雖然知道是工具人,但是鳶鳶也有點過於親熱了。
她反應過來伸手,配合道:“好。”
裴池微微用力,頓時她整個人撲進他懷裡,一股乾淨的清香味籠罩著她。
還沒反應過來,裴池將她摟緊,在眾人的注視下走向另一邊空位。
秦菲受不了的搓了搓手臂,低聲無語道:“你們男人都是這副死樣嗎?怎麼什麼都喊得出來。”
祁北望幫她搓了幾下,小聲道:“我也是第一次見他這副死樣,看來氣得不輕。”
這邊,阮鳶不自在的稍微隔開一些距離,餘光瞥了一眼裴池,這會低垂著眉眼,看不出情緒。
裴池此刻的心跳如鼓,他彎腰伸手端過一杯紅酒,猛地一口灌下,心跳漸漸恢復正常。
他放下酒杯,又恢復平時散漫的模樣。
這段小插曲,在其他人有意轉移下,氣氛逐漸熱鬧起來。
秦菲走過來挨著阮鳶坐,偷偷瞥了一眼裴池,摟著她的手臂輕聲八卦道:“裴池和魏薇有什麼交集嗎?我記得每次聚會,兩人都沒說幾句話。”
阮鳶怕裴池聽見,往她那邊靠了一些,精準道:“暗戀。”
“說實話,我以為裴池這種天之驕子,應該不會暗戀,但事實就是他竟然真的暗戀,你說魏薇知道嗎?”
阮鳶看了一眼魏薇的方向,這會她已經坐在時允的旁邊,剛想收回視線,旁邊的裴池冷不丁來了一句,“好看嗎?裴太太。”
頓時阮鳶和秦菲同時看向他,同時心虛的縮了一下脖子,以為八卦正主被正主抓包了。
阮鳶附和他的審美,“挺好看的。”
魏薇確實長相很舒服,說話也溫溫柔柔。
裴池是有點眼光。
至少不是酒吧那些妖豔女人。
裴池那雙漂亮到極致的桃花眼落在她臉上,過了好一會才“雲淡風輕”的挪開視線。
“沒機會了。”
阮鳶這輩子和時允沒機會了。
他不會放手。
阮鳶雖然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沒有說什麼話,之後和秦菲說其他的事情。
再次注意到裴池的時候,他面前已經空了好幾個紅酒杯,但神色依舊淡淡,燈光籠罩下,氣息懶散又夾著一些冷冽。
最後祁北望為了陪秦菲約會,“嫂子,裴爺交給你了,我們先走了。”
阮鳶從嫂子的稱呼聲回過神來,“好,你們先走吧。”
等他們走了後,她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快九點了,她起身走到裴池旁邊坐下,猶豫了一下,“裴池。”
裴池渾身帶著酒氣,下意識朝她這邊歪頭,“嗯?”了一聲。
“回家嗎?快九點了,我明天需要早一點到公司。”
阮鳶剛到公司,業務還不太熟悉,需要多花時間忙。
唯一一點好處就是公司的人知道她是裴太太,沒有人找她麻煩。
裴池“嗯”了一聲,身體動了一下,剛站起來,又踉蹌坐下,明顯喝醉了。
阮鳶只好伸手扶住他,“需要我打電話讓人來接嗎?”
裴池視線落在手臂上,過了一會,他又站起來,“不用,你扶著我。”
兩人在服務員開門下,走出了包廂,安然無恙的上了車,阮鳶鬆了一口氣,輕輕甩了一下手。
下一秒,手臂就被人握住了,她頓時抬頭,對上裴琛低垂的眉眼,微微一愣。
緊接著手臂傳來恰到好處的揉捏,她回過神來,“不用了。”
裴池卻依舊揉捏著她的手,好一會才抬頭看向,眸子恍惚,又似乎清醒。
他薄唇微啟,“你為什麼看不見我?眼瞎了嗎?”
說完整個人倒在她身上,明顯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