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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劇拉上序幕，一切又歸於平靜。
林如活力滿滿的起床，彷彿昨天晚上熬夜的人不是她，年輕就是好，熬個大夜連個黑眼圈都沒有。
她臭美的照著鏡子，想著一會吃點什麼犒勞一下自已。
油條，手抓餅，小籠包……
正在她花式挑早餐的時候，集合的哨聲突兀的在村子裡響起。
這是又有什麼事，天天簡直就像唱大戲一樣，一出接著一出，整的林如看不過來。
收拾好去曬穀場集合，吱呀，隔壁的門也開了，這該死的默契。
沈曦顏昨天沒有去大隊長家，吃不到大瓜，會不會可惜，要是她估計得後悔死。想了想，呃，仙女可能不喜歡吃瓜。
兩人一起來到前院，見趙芳等在那裡，見她倆過來，便跟著一起走。
這一路倒是安靜的很，趙芳罕見的沒有說話，林如知道昨天的事對大家或多或少都有影響，便只是靜靜的陪伴。
曬穀場上，村裡人一如既往是早，林如對他們是佩服的緊，這要是在現代必須評個勞模。
今天大傢伙倒是都收斂著，三三兩兩的湊堆小聲討論。
村長上臺，清清嗓子，大隊長站在旁邊，原本就佝僂的背更彎了，整個人像是被妖精吸乾了，神色萎靡。
林如在臺下默默的嘆口氣，村裡人看著大隊長的樣子也都有些不忍。
“今天叫大家來，是想說一下工農兵大學名額的事情，王知青被帶走了，這大學也去不了。咱們也不廢話，上次是建國和王知青競爭投票，現在王知青去不了，就順下來給建國。”
村長見著沒人說話，便拍板道。
“既然大家都沒有意見，就這麼決定了，都散了吧。”
村裡人都嫌這名額晦氣，心裡都門清，就是為了這個名額，王知青才娶小花，折騰了半天，大學沒有去上，倒是把倆人都給作進去了。
建國倒是激動的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放，話都說不利索。他哪裡想到這好事能落在自已頭上，這可是天大的好事，上了大學出來以後可就是幹部，再也不是泥腿子。
同手同腳的就回家收拾行李準備到省城報到。
王淑霞感覺自已快被氣炸了，昨天的喜悅蕩然無存，不是應該重新投票選舉，為什麼就直接定下，這不公平，不應該是這樣的，這個名額應該是自已的，她在心裡吶喊。
可是她不敢，理智的那根弦緊緊拽著她，讓她不敢胡亂動作。
就這樣隨著知青點的眾人渾渾噩噩的走著，走向那一眼望到頭的生活。
林如從猜到王淑霞可能是舉報人之後，就會時不時的觀察下，見著她如此心中是悲哀的，為她，更為千千萬萬個她。
回到自已的房間，林如感覺心裡堵得慌，想用甜甜的味道壓住心中的苦澀。
糖葫蘆，她準備做這個，小時候特別喜歡吃，總喜歡叼著一串逛街。
把山楂洗乾淨，去核，穿好放在一旁，鍋中加入水和糖，看著鍋裡的糖漿，咕嘟咕嘟，顏色慢慢變深，小泡泡出來玩捉迷藏，就可以將串好的山楂在糖漿裡輕柔的打個滾，拿出來放在案板上放涼。
輕輕咬一口，糖衣嘎吱應聲破裂，露出裡面紅豔豔的山楂，嘴裡酸和甜奇妙的融合，清脆和柔軟迸發出不一樣的火花。
再次吃到還是很幸福，想著媽媽遞給我時溫柔的神情，林如輕拭眼角，奇怪，怎麼這裡溼溼的。
吃完早飯，發現陽光明媚，照的人暖洋洋，很適合去縣裡，掙錢使人快樂，那就去賣貨吧，順便再給老太太送點東西去。
揹著大大的揹簍，邁著大大的步子，朝著大大的縣城進發。
喬裝打扮一番，溜達到莊主任家附近，瞄一眼情況如何。
竟然沒什麼人看熱鬧，走到院門外，令人作嘔的味道愈發的濃烈，往裡一瞧，有人正在清理粑粑，難怪都不敢靠近，都怕被革委會的逮著。
裡面的人包著鼻子，一邊乾嘔，一邊剷除，不能多看，晚上瞧不見還不覺得什麼，白天看著更噁心，林如見沒熱鬧就小跑著溜了。
來到老太太門口，叩叩叩，不一會門就開了，是老太太家的小孫子。
“嬸子，你來了，快進來。奶奶，那個好心的嬸子來了。”
小朋友拉著林如的手就往院子裡帶。
“嬸子，你又來給我們送吃的嘛，上次吃了你送的，爺爺的病都好多了，已經能坐起來和我玩了。奶奶也敢吃飯了，之前奶奶都捨不得吃，留著給我和爺爺。”
“是的，我又給你們送東西來了。”
林如又在揹簍裡放了兩包桃酥，兩包大白兔奶糖，一罐麥乳精。
“大妹子來了，快進屋。”
林如猶豫了下，還是跟著進了屋子，老太太和小孫子氣色都好了些，不像之前那樣的蠟黃。
屋子裡收拾的乾淨整齊，就是感覺空蕩蕩的，炕上躺著一位頭髮花白，面容慈祥的老爺子，就是很廋，要不是被子輕微的起伏，都看不出裡面有人。
林如真的是見不得這樣的情形，她彷彿能感覺到老爺子生命氣息的微弱，隨著時間的滾動生命也在流逝。
連忙轉身放下揹簍，擦了下眼角，掏出裡面的麵粉和大米，還有四包桃酥，四包大白兔奶糖，兩罐麥乳精。
“大妹子，你怎麼又拿來這麼多，我上次給你的錢哪裡能買這麼多。”
老太太說著就小碎步的挪出屋子。
咳咳……
老爺子忽然發出劇烈的咳嗽，林如連忙過去將他扶起來。
“去給爺爺端點水過來。”
她喊著小孫子去拿水，因為忽然想到喝點空間裡的井水，病情會不會好些。
小孫子剛才就幫林如倒了水放在桌子上，現在連忙拿過來應急。
林如將碗裡的水偷偷換成井水，一點一點的餵給他，不知是不是井水的緣故，老爺子喝了後就停止了咳嗽，神情舒展的又睡著了。
看著老爺子好些，林如也鬆了口氣，想了下，又從揹簍裡拿出一個盛著井水的罐子，輕輕的放在桌子上，想著或許可以讓老爺子不那麼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