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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延請名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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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杜太守皺著眉頭,語氣嚴厲,春香略顯緊張,小聲回答道:“小姐麼在繡房裡,就是繡花。”

杜太守又問:“繡了多少?”

春香顫聲說:“一打棉布。”

杜太守似乎有些不滿,繼續質問:“什麼綿?”

春香慌忙答道:“睡眠。”

杜太守他冷哼一聲,轉身面向甄夫人說道:“好啊,夫人,你剛才還說,女兒她在閨房沒事都是在做女紅,實際上,卻是縱容她閒睡。這成何體統?家教何在?把麗娘叫過來!”

那邊池若荃好不容易找到廚房,將杯盞放下,趕緊回來,快步上前,恭敬地問:“爹爹有何吩咐?”

杜太守面露不悅,指著春香說:“我剛才問春香,你竟然白日裡貪睡,身為大家閨秀,怎麼可以這樣呢?假如刺繡做完,有空閒,那書架上的書,你可以讀一讀,增長見識,等以後嫁到了人家家裡,知書達理,我們做父母的臉上也有光彩。這都是你娘沒管教好!”

嘆了口氣,說道:“我仕途清苦,也未曾因此不讀詩書。你終有一天會到嫁人,要當家的。是為父我散漫了沒顧得上,哎,一直把你這個做孃的當作是好榜樣呢!”

杜太守的聲音帶著不滿和責備,他對女兒的教育很重視,希望她能成為一個有文化修養的女子。而春香的閒睡行為讓他感到非常不滿。

甄夫人連忙勸解:“老爺息怒,眼前的女兒,我做孃的心頭疼愛,嬌生慣養成掌上明珠,出落得一個是人中美玉。女兒啊,你爹說的話你自己琢磨琢磨,難不成我把你養的,大字不識一個?”

池若荃眼珠一轉,想道:“真是封建時代啊,難道我一定要嫁人嗎?”

但是不便與父母爭吵,於是陪著微笑,她知道父母的擔憂是出於關心,不禁點頭表示明白。然後說道:“父親,母親,都是女兒恃寵而驕,愚鈍懶散。請二老放寬心,以後我一定勤於練習丹青繪畫,沒事兒就畫繡樣兒,閒暇時,就去看書,不讓爹孃心憂。”

杜母聽了,心情稍微好轉,但還是有一點疑慮,她說:“要是這樣就我就放心。不過,要請個女老師,給講課才好。”

杜太守思考了一下,然後說:“不行,我們是官府後堂,要請就請個正經的在學堂任過教的,年齡大的老書生。”

杜母對丈夫的提議有所猶豫,她並不希望女兒受到太多的壓力,於是說道:“哎,這又何必,女孩子嘛,怎麼能讀得完這些詩書典籍呢,只要略識周公禮數,那就可以了嘛。”

池若荃見母親向著自己,不由拉住甄夫人的胳膊撒起嬌來。

但杜太守卻認為女兒的教育需要嚴謹,學識是她日後的資本,他對著池若荃說道:“官家小姐不應該只懂女紅,應該做像謝道韞、蔡文姬那些的女才子。”

見兩人不語,便說道:“先生倒是不難請,但是日常款待要安排妥當。”

杜寶沉思片刻,繼續對夫人說:“夫人啊,畢竟我們不能寵溺女兒太過。既然要請名師來教導,那麼日常的飲食起居也需要妥善安排。你看,我曾經能治國齊家,這也是多虧了讀書學識的力量。”

池若荃見甄夫人囁嚅不語,想道:“哼,這封建社會就是這樣,當老爺了了不起啊,把自己老婆訓成這樣。”

但一時也不好爭執,想著讀書可是自己長項,東江大學中文系不是白上的。倒要看看來教課的老先生有什麼能耐。

過的幾日,聽梅香嘰嘰喳喳地告訴,知道這杜太守為了請來名師,也是費了好大一番功夫。

又要年紀大的六十以上,又要是飽學之士,為的是一來可以教授女兒杜麗娘,二來可以陪伴杜太守咬文嚼字。

這一日是個吉利的日子,杜太守便讓女兒去見拜師傅。在院子裡,有人敲著雲板,通知小姐出來。

池若荃眉眼間裝飾著珠寶,猶如華麗的繡屏上描繪的仕女風采。她的步履如蓮花,頗有書香門第的家教。

杜太守見女兒出來,招手道:“女兒啊,來,儒家經典上寫著:‘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學,不知道。’今天是個吉利的日子,來,前來拜見師父。”

池若荃拜師道:“學生自慚形穢,敢來拜見先生。”

只見那是一個老儒生,面帶微笑回應:“愚老恭承捧珠之愛,謬加琢玉之功。”

池若荃心中暗想:“嗯,倒是會咬文嚼字地賣弄,看來是個迂腐老儒。”

杜太守道:“春香,也跟著向陳先生叩頭,陪著小姐讀書。”

春香趕緊叩頭。

那老儒生問道:“小姐都讀了些什麼書?”

杜太守回答:“讀了男四書(大學、中庸、論語、孟子),女四書(女誡、內訓、女論語、女範捷錄),她都會背誦了。還學習了《易經》的陰陽,還有《尚書》的道德。不過《春秋》和《禮記》對於女性似乎不太相關。所以還是《詩經》吧,其中提到了賢淑的女性美德,四個字兒順口,且是學生家傳。其他的歷史書籍我也都有,只是可惜麗娘是女兒身。”

頓了頓,又說道:“我年已半白,生性喜歡讀書,家裡書架上有三萬多本書。”

嘆了口氣,說道:“我只怕沒有兒子,這些書都沒用了!我女兒要看,先生你就讓她看吧。有不對的地方,就打這丫頭!”

春香趕緊俯首帖耳道:“是,老爺!”

池若荃聽了一愣,隨即怒道:“什麼?憑什麼打人?再說了,我有錯,也應該打我,為什麼要打春香?”

春香心中一甜,沒想到小姐如此維護自己,但餘光見杜太守面色不善,趕緊說道:“不不不,該打我,該打我,是我沒有勸好小姐,是我不對。”

老儒生則說道:“好,杜太守,我知道了!”

杜太守瞪了女兒麗娘一眼,點了點頭,說道:“嗯,那就好,事情都交待完畢了,那就這樣吧!春香,你陪著小姐進書房,好好讀書。我陪著先生去喝幾杯接風酒。”

池若荃心中哼了一聲,但也只得拜了一拜,說道:“先生您請慢慢喝,我會好好讀聖賢書的。”

杜太守這才滿意,臉上堆笑,說:“走,先生,我們去後花園喝酒去!”

那老儒生笑道:“哎呀,杜太守您太客氣了,折煞我陳最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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