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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
乏力、體溫上升、心率加速……
在秒的「領域展開」後，僅用基礎咒力操控和純體術，299秒、將1000名改造人全部殺盡，對我來說，也算得上是極限運動。
殺人又不是割草。
在滿地鮮血的、地獄般的場景裡，我大口大口喘氣……
一個立方體咒物被扔到我身邊，我條件反射地去看它。
與此同時，我聽到傑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獄門疆，開門」”
咒物瞬間變形，展成血肉之牆，牆裡鑲嵌一顆流著血淚的巨大眼球，但我已經無暇顧及它了。
「六眼」的視角是360°的，這意味著我不用轉身能「看」到……
我「看」到……
“呀。” 「夏油傑」右手摁著左臂，抬起左手，笑嘻嘻地衝我打招呼，“悟，好久不見。”
“哈？”我呆住了。
那是——我去年、親手殺死的……摯友。
假貨？
變身術式？
我腦中閃過無數猜測。
不對，真的是他！
「六眼」肯定了……這個「夏油傑」……是真的！
除了多出一根橫貫額頭的縫合線，「夏油傑」看起來沒有其他變化。
難道傑……死而復生？
我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揚起……
那一秒，我的腦中、浮現出——整整三年的青春歲月：
他的笑他的臉他的聲音……
和他交談和他打鬧和他並肩作戰和他分道揚鑣……
以及……去年平安夜我親手……我親、手、殺、死、了他。
不對……傑應該已經「死」、了、才、對……
「獄門疆」的封印瞬間展開，我被禁錮在血肉之牆裡動彈不得。
——！
中計了！！
真正的傑已經死了，這是假的，假的！！！
“這怎麼行，悟。”假貨狀似親暱，實則充滿惡意地嘲弄我，“怎麼能在戰鬥中想東想西。”
傑是不可能用惡意對待我的，假貨的這副姿態讓我倒足了胃口。
聽它用傑的聲音、叫我的名字，我跟吃了屎一樣噁心。
我審視自身——咒力被封禁了，身體使不上力……無計可施了嗎……
“所以。”我冷靜下來質問它，“你誰啊？”
“我是夏油傑呀。”頭上有一根縫合線的假貨口氣甜蜜地回答，“你忘了？我好難過呢。”
噁心……
“……肉體和咒力，「六眼」得到的所有情報都證明你是夏油傑。”一股怒火湧上我心頭，“但老子的「靈魂」否定這一點！”［1］
老子的靈魂只會想要靠近傑，而這種發自靈魂的噁心感……
我向假貨大喊：“回答我！！你是誰！！”
“真噁心……”假貨慢條斯理地拆下腦門的縫合線，物理意義上掀起自已的頭蓋骨，露出一個粉色的、長著牙齒的大腦。
它用傑的臉露出了一個醜陋的、扭曲的、充滿惡意的誇張笑容，不明粘液從開了蓋的腦子裡溢位，滴滴答答地順著傑的五官往下流：“你怎麼知道的啊。”
噁心噁心噁心噁心噁心噁心噁心噁心噁心……反胃感把我淹沒……
用傑的臉、傑的身體、做出這種表情、這種事情……
我聽到一種輕微且高頻的“咯咯”聲，才反應過來，是我下意識咬緊了牙關——我氣得想用牙、把它一、點、一、點、碾、碎、怒火快把我的大腦燒乾了！
我感受到——我視若珍寶的……我的「信仰」被人玷汙的憤怒！
殺了它殺了它殺了它殺了它殺了它殺了它殺了它殺了它殺了它殺了它殺了它……不可饒恕不可饒恕！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假貨陰謀得逞，敞著腦門兒開嘮。
接下來顯然是反派自報家門的環節：“這是我的術式哦，換掉大腦就能使用肉體。自然也能用刻在肉體上的術式。我想要夏油傑的「咒靈操術」，和現在的局面。”
“你呀，沒把夏油傑的屍體給家入硝子處理過吧。”
假貨重新把大腦合上，像在蓋上一個罐頭：“總是拘泥奇怪的事呢，多謝你幫助，我才輕而易舉地得到了這副身體。”
令人作嘔……
它繡花一樣熟練地把線重新穿回腦門上，balabala說個沒完：“別擔心啦，封印不久就會解開……100年……不對，1000年後吧。你太強了，會阻礙我的大計。”
好好好，打團還知道要先ban我是吧。
“哈。”我幾乎快氣死了，但畢竟沒有真的氣死，反而氣笑了，“你忘記了，誰揍過那副身體？”
“乙骨憂太嗎？我不認為那孩子有魅力。”假貨的話真的很多。
“「無條件的術式模仿」。無盡的咒力，都不過是靠強留所愛之人的「靈魂」——這一「束縛」實現的。遺憾呢，乙骨憂太成不了你。”
“晚安，五條悟。”假貨得意洋洋地宣佈，“在新世界再會吧。”
我專注地看向傑的肉體，或者說透過被侵佔的皮囊，凝視傑的靈魂——如果你的靈魂還在的話……
“我是要睡了，你也差不多該醒了吧。”我像在平日裡叫傑起床，“還要任人擺佈到什麼時候。”
我呼喚他的「名字」：
“「傑」”
す、ぐ、る。
「名字」是最短的「咒」。
！！
假貨的右臂突然暴起造反，整條手臂肌肉鼓出，拼盡全力想要掐死被鳩佔鵲巢的身體！
我突然想起……
傑曾經給過我的一份「承諾」——沒想到這份「承諾」即使在他死後，依舊會被不折不扣地遵守。
我離奇地被撫平了怒火。
“啊、哈、哈、好厲害啊……這種情況我還是第一次見。”假貨被右臂卡著脖子，反而驚訝到大笑起來。
它向縫合臉咒靈展示：“真人，快看，你說「靈魂」先於「肉體」存在，但「肉體」就是「靈魂」，「靈魂」就是「肉體」。不然根本無法解釋這個現象，也無法解釋為什麼換腦後「肉體」的記憶進入我的腦中。”
縫合臉說：“這種事非得分對錯嗎？我和你的術式不是一個世界吧？”
“「術式」是「世界」嗎？呵呵……有趣，很棒啊。”
反派們已經當我是空氣了，自顧自地討論起“肉體和靈魂何者為第一”的哲學問題。
我可不想聽這些鬼東西開研討會，唧唧歪歪煩得要死，而我只能狼狽地看著。
我已經得到我想要的答案了，傑的靈魂確實依舊存在，且能對我做出回應。只是可能太虛弱了……畢竟都死一年了，所以很可惜，造反沒成功。
“喂，要封快封。”我不爽地打斷它們，“又髒又醜的。”
“我倒想多看兩眼呢。”假貨假惺惺地說， “但出了什麼意外就糟糕了。”
“「獄門疆，關門」”
我往外看，全神貫注地凝視著傑的臉龐。
他的臉一點一點地消失在、正在閉合的縫隙間。
世界陷入漆黑之中。
【情報公開】
1. 「術式」是「世界」。
2.夏油傑曾給五條悟一份「承諾」，夏油傑死後依舊遵守。
【註釋】
［1］但老子（ore）的靈魂否定這一點，使用漫畫原文。其中，人稱變化原作漫畫中特意標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