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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下了一場小雪，說話都冒白氣，雪片並不大，也不太密，落在人的身上和手上會快速融化，隨風飄著，霧霾天壓的整個城市都暗沉。
下午沒課，南宮玥答應洛南澤要去看電影，東西還沒收拾他就來教室找她了。
大家對這一切已經習以為常，洛南澤這個人交往的女朋友都是圖新鮮感，所有人都以為他對南宮玥也只是玩玩，沒多久就會被甩。
都在賭他們什麼時候分手，有一個月兩個月的，就唯獨沒有賭三個月的，結果沒一個人贏，這都差不多一個學期了，人天天來教室接女朋友送早餐，膩膩歪歪，新鮮感跟一天比一天多似的。
這就是所謂的例外吧。
外面還在下小雪，洛南澤從脖子取下來那條黑白條紋的圍巾給南宮玥戴上。
“這圍巾是我買給你的，”南宮玥說，“怎麼感覺我戴的次數比你還多。”
“誰讓你這麼嬌貴？”洛南澤握著她的手，“你這手我放瓶礦泉水都能給你凍成冰塊。”
“那你別握了，等會也把你凍成冰塊。”南宮玥的手想掙脫出來。
“嘖，老子樂意。”洛南澤加大力氣。
學校附近就有一家電影院，南宮玥想去圖方便，洛南澤又嫌那個電影院空氣不好，環境不好的，又換一家比較遠的，在一個大型商場裡面。
電梯直達四樓就是電影院。
洛南澤帶她走去前臺，偏過頭問，“想看什麼電影？”
“喜劇吧。”南宮玥回答。
洛南澤笑了一聲，“不看恐怖片了？”
“看膩了。”南宮玥口是心非。
“行，你挑一個。”
她選好一部喜劇電影，又挑了比較中間的位置，他今天穿著黑色長款大衣，本是一身黑，可偏偏那雙靴子又摻雜著點白，肩寬腿長，身形消瘦，站在那邊抽菸邊玩手機。
路過的女生頻頻回頭偷看他，還有一個忍不住上前詢問聯絡方式，滿臉笑容。
南宮玥拿了票也不打算上去，就看著。
他們交談了幾句什麼，女生就往她這裡看，隨即就尷尬地走開了。
洛南澤沒什麼表情，瞧著南宮玥走過來，挽著他的手。
他斜晲了眼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的女孩兒，“別人問你男朋友要聯絡方式，你還這麼淡定看著？”
“那是我相信你。”
洛南澤溢位一聲笑。
兩人一起走進了3號場。
電影剛開始三分鐘，走進兩個來遲的男生，坐在了南宮玥旁邊。
洛南澤跟個小孩子似的把她拎了起來，要換位置。
“你幹嘛？”南宮玥笑著說，“這點醋也吃？”
“你覺得呢？”他挑眉。
“行行行。”
服了他了。
南宮玥也挺喜歡喜劇電影的因為搞笑，這一場下來她看得很入迷，笑得肚子現在還累。
兩人一起走出影廳，南宮玥走到右邊，瞧見了一臺大頭貼自拍機器，“洛南澤，咱們也去拍幾張，可以嗎？”
“可以。”
他去付款。
南宮玥站在一邊，挑了一個青蛙髮箍戴在頭上，正準備給洛南澤也挑一個，身後傳來一道寧死不從的聲音。
“我不用。”
南宮玥裝氣餒，然後又嘆氣。
嘖，她就知道這招老子受用。
“挑一個吧。”
她馬上不裝了，就知道管用，最後南宮玥拿了一個豬豬的頭箍。
他笑得吊兒郎當，“就不能挑點讓老子帥氣點的？”
“不好看嗎？”她說，“二師兄也是很帥的好不好？”
“你說了算。”洛南澤戴了上去。
南宮玥一直在笑，一米八大個男生戴著一隻豬的髮箍，還怪騷的。
螢幕出現三秒倒計時。
她起了壞心思卡著最後一秒，伸出食指放到了洛南澤的鼻子上，瞬間提起來。
變真豬了。
“我操？”洛南澤似乎一愣，但只是一瞬，然後舌尖舔了舔嘴角，警告的語氣，“南宮十一，你玩我是吧？”
他把她抓了過來摟著，南宮玥在危機時刻轉了個身，洛南澤伸在半空中的手還沒來得及做出動作。
鏡頭咔嚓一聲，沒得逞。
洛南澤看著懷裡哈哈大笑的女孩兒，他無奈笑了笑，彷彿自己在她面前的現狀永遠是拿她沒辦法。
“還拍嗎？”
“你不許弄我。”南宮玥沒敢抬頭。
“嗯。”
她信他，因為他從來沒騙過自己，然後認認真真拍完剩下的，等機器洗出來之後是兩張合成照片，南宮玥分給他一張。
兩人走出了電影院。
冷風一吹，剛在裡邊的暖氣也跟煙消雲散，洛南澤把她包裹在大衣裡面，然後抱著小小一個。
旁邊有一位小朋友在尖叫，“哇，媽媽雪下大了，我可以推雪人了嗎？”
“現在還不行哦。”
南宮玥聞言看向正上方，雪花揚揚灑灑的落下，漫天雪花，他們的外套和髮絲都落了一些雪，她的臉頰和鼻頭已經被凍得微微泛紅，她也不在意。
下中雪了。
南宮玥想到《懷相記·奉詔班師》裡面的一句“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
她看一眼洛南澤的頭頂，也有了雪花，“我們再拍一張，可以嗎？”
他瞧她一眼，抬頭替她拂去頭頂的雪花，“你的要求我什麼時候拒絕過？”
南宮玥舉起手機，他就站在身後，溫柔的不像話，眼神清亮看著她，嘴角勾起一絲弧度。
“發我。”洛南澤說。
“好。”
“去車上等我。”洛南澤把車鑰匙給她，扔下一句話。
南宮玥在車上等了七八分鐘才見人返回，洛南澤上車就往她手裡塞了一杯熱奶茶，而他自己喝的是冰可樂，外面鋪滿一層白霧。
她問他，“喝這麼冰？不怕冷嗎？”
“習慣了。“洛南澤回答。
“哦。”他都這麼說南宮玥也不管他了。
冬天晝夜顛倒，時間在上課與日常生活中一晃而過，他們一群人越來越熟悉，玩起來也越來越默契，一眨眼就到了除夕夜。
他們約了時間一起過年，時間就定在1月31號，要踩點慶祝，四處洋溢著熱鬧與叫賣聲，馬路上也堵得水洩不通。
孔明燈在滿天飛，整個城市像承載著過年的氣息。
滿城煙花長燃，將這一方闊無邊際地黑夜照如璀璨白晝。
陸明昊本來也在群裡嚷嚷著要去放孔明燈，說什麼要寫他白月光名字，大概就是許願還能破鏡重圓的意思。
南宮玥的一句“我看你是想親手把她送上天。”堵住了全群的嘴。
洛南澤是打算付款要買孔明燈，手機冒出這麼一條資訊，他當場不要了。
自從外婆去世之後，南宮玥都住在洛南澤家裡，很少在回去，天氣是一天比一天冷，她磨磨蹭蹭才起床出發，去聚餐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