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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透厚重的流雲,湛藍穹宇之下,一座規模極其宏偉的大城坐落於群山古林之間,其裡有一條清澈如明鏡般的江流,從最中央的位置橫劈整座大城。
龍江城自古老年間便流傳有民間傳說,傳聞這方天地曾有仙妖兩族之爭,城中央的那道傷疤便是由當時的一位大能所造成。
妖族之最龍族中有一位至聖強者,在這場大戰中最終跌落了神壇,道消身殞。
其妖血之精中的戾氣被人族大能者煉化,化作清流,流淌於那道幽深溝壑之間。
潺潺歲月流逝,這片土壤上也發生了諸多變化,泥土上開始立起了高牆,無數張腳掌踩過這些泥濘的土地,最終形成了道路。
但自始至終,那條橫貫的江流都一直存在,後來這條江流,被稱為龍江,龍江城也因此得名。
然,諸般說法不過只是民間傳言,其中紕漏許多,無人能夠證實,但相對於其他更為胡亂的說法,前者總歸更有些說服力。
還有傳言,龍江城的城主曾經就在江河畔得了道,成了仙人。水流之上,氤氳蒸騰,仙氣十足。
於是漸漸的城中又立出了一個規矩:凡夫士卒皆不可橫過聖江,至此兩岸相隔,互難相望。
龍江城本來很大,但在兩岸各自生活的世俗人眼中,走熟了道,這座城的規模好似也不過爾爾。
——
天氣甚佳,奢錦街坊上叫賣聲此起彼伏,車水馬龍,人流熙攘。
向來安寧,隨處都可見人間煙火氣的大城池中,貌似隱隱間發生了一些變化。
但龍江城中熱鬧依舊,樓閣之間,蒙著輕紗的姑娘們扭動自己曼妙的腰肢,起舞間,笙聲依然如往日般,婉轉綿長...
街道上的人流中,多了些衣著出眾之人,他們混淆其間,卻沒有多少人發覺並駐足。
在龍江之上建有一座懸空的三層閣樓,規模在整座大城中是最大的。其外的裝修雖算不上多麼奢侈,但城中人都知道的是,這座閣樓的歸屬可不一般。
第二層閣樓中,一位眉目皆白,但身姿還算得上挺拔的老人倚著欄,他目光所及,整座城的輪廓都在他的眼中靜躺著。
“城主,他們來了...”老人身後兩丈有餘,僕人打扮的中年半跪著身子,說道。
龍江城城主溫守仁對此輕輕點了點頭,時而抬頭望向雲煙翻滾的天邊,又時而將目光放回攢動的人流中。
他候間緩緩蠕動,發出蒼老的聲音,“去,讓那些個吹笙的多加把力。這兩日,城中將會變得更為熱鬧了。”
身後僕從點頭後,悄然退下,不留出任何聲響。
“爹,灼兒他昨日回信,今日想必便是能回來了。”僕從剛離去,一位美婦就走了出來。
她是溫子灼的母親周氏,儀態雍容華貴,舉止輕雅,拉出一把座椅,款款而坐。
老人沒有回應他,那如松般的眉頭蹙到了一起,他生出感應,發覺此次來龍江城做客的人貌似有些過多了。
他在斟酌,思考要不要去趕人...
而後,老人又站了半個時辰,身形依舊未動,思索的結果已經再明不過。
“倘若壞了那人的規矩,老夫也得不到半點好,罷了...”
美婦忽感倦意,從座椅上站了起來。她剛準備行禮,老人就發話了,“場子騰出來了嗎?他們已經來了...”
美婦當即回身,點頭道:“一切已然準備妥當,明日便可按照事先決議好的計劃開展大會。”
名叫溫守仁的老者略帶滿意的點了點頭,擺手示意她可以退下了。周氏美婦便再次恭敬行過禮後,裹著香風離去了。
...
碧空之上,五道身影踩在飛劍上,於雲海中肆意遨遊。
沈良探出腦袋看向下方,心中還是難免有些震驚,這城的規模可比桑落城大上了三倍不止。且那正中央橫貫的江流,可算是一大亮點,頗有象徵之意。
白許操縱飛劍,想要在這座城旁找一處僻靜之壤再下落。經過思考過後,為了不在俗世當中太過張揚,還是決定從城門正常進入為好。
溫子灼對於他的臨時突然改變主意,並沒有太大反應。
待到飛劍落地時,眾人跳了下去。
白許招手將飛劍收回,那溫子灼就突然靠了過來,向他抱了抱拳道,“白師兄,如今已到龍江城。時辰尚早,我想先與親人相敘,還望師兄成全。”
白許愣了一下,還沒來得及回答。忽然眼前一花,白芒一閃,一道身影手持長劍掠過了他,已然斬向了那溫子灼的咽喉!
好在後者事先留存心眼,及時暴退方才躲過這生死一息間。
“你做什麼?!”溫子灼臉色鐵青,死死盯著那握著白紫長劍的孟慶陽。
“明知故問。”孟慶陽冷笑低語,身形再次極速逼近,“自然是...拿你人頭!”
就在他即將逼近溫子灼時,白許一閃身來到近前,兩指按下少年的劍,英俊的臉龐變得嚴肅起來,
“孟師弟,一切還是待回山門後再說。”
他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孟慶陽若敢在這龍江城的附近想要殺那溫子灼,便是強龍也壓不住地頭蛇,這是極其不理智的行為。
同時,這也讓他認識到了眼前少年的性格:
他不屑惹下的後果會是如何,但一切憑心而動,只崇尚先斬後奏。
說明了點,就是莽撞行事,往往愈是這般,皆不過是些短命之輩。
柳青青和沈良也連忙跑了過來,沈良按著少年的肩,柳青青則在一旁勸說:
“這龍江城是溫家的一畝三分地,你若執意殺他,會為自己招來殺身禍。將來機會甚多,何必急於一時。”
孟慶陽聽著幾人的話語,眼中寒意雖未減去,但手中的劍卻是被他緩緩放下,最終收入鞘中。
溫子灼扯了扯身後被浸溼的衣衫,心中冷笑“將來?談何將來?先前我便說過,此行一至,你孟慶陽必將如同那最後一絲燭火,終要在此燃盡。”
白許鬆下一口氣,轉頭看向溫子灼,露出和善笑意,道:“那溫師弟還是先行與親人團聚,我幾人正巧可以先在貴城中游玩觀賞一番。”
溫子灼暗暗一喜,連忙點頭,並且還不忘提醒男子,
“我族人已來此接我。待到回去,我便告知祖父,師兄你隨時可來。我溫家府邸懸於龍江之上,待到進城過後,師兄自然便明瞭了。”
說完,溫子灼便後退兩步,身後有兩道身影突然出現,分別按住了少年的肩頭。在一陣虹光散去,三人身形便消失不見。
白許保持著沉默,過去片刻後才回過頭來,對著剩下的三人道,
“走吧,先進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