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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舍,許意晨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麼面對魏菡晴,都是同學,每天都會見面,要不要打招呼,要不要像以前一樣,要不要繼續聯絡…
許意晨想的頭快炸了,逃避的把自己埋進被子裡,不知不覺間,眼淚還是跑出來了,許意晨拿什麼面對魏菡晴,腫的像燈泡的眼睛嗎?
這時媽媽的電話打了進來,許意晨胡亂抹了兩把臉,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接起電話,
“最近在學校怎麼樣啊?”
明明只是很普通的話語,許意晨就是感覺特別特別委屈,一下子又哭了出來,聽著從電話那邊傳來的抽泣聲,媽媽著急了,
“怎麼了?怎麼哭了乖乖,發生什麼事了,跟媽媽說說”
許意晨不知道要怎麼和媽媽說,只能沉默,媽媽在那邊急的要命,
“怎麼不說話了,遇到什麼事情了?跟媽媽說說,媽媽幫你一起想辦法”
許意晨哭的連完整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媽媽…我…”
許意晨已經很久沒有在媽媽面前哭成這樣,媽媽急的拔高了聲音,
“別哭了乖,和媽媽說說,哭解決不了問題的,說出來就好了”
“怎麼了?”
媽媽見許意晨這麼為難,開始猜測,
“考試沒考好?”
許意晨搖搖頭,
“沒…沒有”
媽媽不死心繼續猜,
“分手了?”
許意晨沉默了,媽媽也瞭解了原因,
“哎,現在不是談戀愛的時候,把心思放在學習上…”
許意晨只是一直,
“嗯…嗯”
她知道媽媽沒辦法理解,只是等她說完之後,開口,
“媽媽,我想回家”
媽媽愣了一下,
“啊?明天不是周天了麼,就回一天啊”
許意晨哪還管得了這麼多,只想趕緊逃離這裡,她不知道也不想面對魏菡晴,
“我就是想回去,媽媽給我請個假吧”
媽媽還是依了許意晨,
“好,那我給你們班主任說一聲”
班主任速度就是快,不到十分鐘就給許意晨打過來電話,
“哎許意晨啊,我聽你媽說你想回家,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許意晨心裡愈發煩躁,但是又沒辦法,只能耐著性子,
“啊老師,有點不舒服,想回家”
班主任自然是不信的,
“我一會到你們宿舍樓下,你下來吧”
許意晨在床上無能狂怒,還是老老實實下去了,班主任倒是開門見山,
“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甚至連問句都不是,雖然聽起來是詢問,但多少帶了點肯定,許意晨只能點點頭,
“嗯”
班主任的八卦心理真是燃燒起來了,
“咱班也沒有男的啊,別的班的?”
許意晨已經懶的敷衍,直說,
“我不喜歡男的,談的女的”
班主任還是秉持著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態度,
“誰啊,咱們班的嗎”
許意晨搖搖頭,她不想給魏菡晴添什麼麻煩了,
“不是,別的班的”
剩下的許意晨不願意再說,班主任也沒有再強求,只是說,
“假條在我桌子上,你去拿吧”
許意晨點了點頭,
“謝謝老師,老師再見”
路上許意晨恨不得戴上個面具,她不想被任何人認出來,只想趕緊回家,回家就好了,即使這樣,還是不由得會想,“魏菡晴現在是什麼樣的呢…”
拿完假條許意晨回到宿舍準備收拾東西,宿舍裡只剩了方晶自己,方晶見她回來,還是開了口,
“我剛剛在樓下碰到魏菡晴她們了,她沒有很難過,我問她有沒有喜歡過你,她只說把你當朋友…”
許意晨笑了笑,這個答案,她早猜到了的,原來魏菡晴都不願意承認自己的位置,自己一直以來炫耀,珍視的女朋友,只是把自己當朋友,只是覺得冰涼刺骨,明明是夏天,還是有點瑟瑟發抖
方晶見許意晨還是不說話,不放棄的繼續開導,
“你很好的,只是沒喜歡對的人,你又不是沒人要,下一個更好嘛”
許意晨知道方晶是為了自己好,衝她笑了笑,
“知道啦,沒事的,我先走啦,拜拜”
方晶點點頭,
“拜拜”
許意晨站在樓下看著遠處的教學樓,“她現在應該在上晚自習了吧,她會不會想我去了哪裡”,猛然醒悟的許意晨覺得嘲諷,是啊,都分手了,又怎麼會在乎她呢,現在的魏菡晴應該很開心吧,終於甩掉她了…
回到家的許意晨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也不開燈,把自己蒙在被子裡好像這樣就可以不用想那麼多,她強迫自己睡覺,可一閉上眼睛,就好像回到了昨天晚上,晚上,不開燈,窒息,許意晨只覺得呼吸困難,她不知道要怎麼樣才能走出來,她不知道怎麼樣才能讓自己好受一點,發了很久的呆之後,還是抬頭看到了月亮,月亮很大,很圓,也很亮,剛想和魏菡晴分享,就想起,已經分手了,要怎麼分享呢,真的可以當作什麼都沒發生嗎,那這一百多天的陪伴,許意晨費盡心思的付出,深夜的情話,一起做的事…又算什麼呢?
所以這麼長時間,許意晨只感動了自己,魏菡晴只覺得愧疚,那為什麼不早點說出來,許意晨也能給自己足夠的時間接受,為什麼非要這樣斷崖式,許意晨快要瘋掉了
媽媽見許意晨這麼久不出門,擔心出什麼事情,想過來看看,
“乖乖睡著了麼”
許意晨本不想搭話,又不想讓媽媽擔心,
“沒呢”
“那媽媽進來了”
許意晨沒有拒絕,看著坐在床邊的媽媽,輕聲說,
“媽媽如果我喜歡女孩子,你會怪我嗎”
媽媽沒有想到許意晨會這麼問,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些什麼,許意晨見媽媽這麼為難,出聲安撫,
“沒事媽媽我就問問”
媽媽倒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
“喜歡就是喜歡,性別沒什麼的”
許意晨以為自己聽錯了,
“什麼?”
媽媽又重複了一遍,
“媽媽不怪你,喜歡女孩子也沒關係”
許意晨想過媽媽會發火,會生氣,或者會難過,就是沒想過,媽媽可以接受,反應過來的許意晨抱著媽媽哭的停不下來,
“媽媽…她不喜歡我…她為什麼不喜歡我啊媽媽…我真的…特別特別喜歡她…我為她做了好多好多事…我就想跟她在一起…媽媽…”
媽媽輕輕拍著許意晨,就像小時候那樣,
“可是喜歡不能強求啊,你可以喜歡她,可以對她好,但是你不能強求她非你不可”
許意晨還是接受不了,
“可是我們在一起…那麼久,為什麼不行…”
媽媽也不知道要怎麼回答,
“媽媽沒有經歷過,她可能沒有你這麼認真,或者有了別的喜歡的人”
許意晨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只剩下眼淚嘩嘩往下流,她真的接受不了,自己努力這麼久,就這麼草草收場…
晚上十一點了,許意晨還是毫無睏意,守著和魏菡晴的對話方塊,想說點什麼,但又不知道兩人的關係還能說什麼,想了很久還是編輯了很長的一段話:
我們以小作文開始也用小作文結束吧,最後的儀式感了,我以為我能想通的,但我好像做不到
我好像一直都在把我想要的東西強加給你,忘了問你想不想要,喜不喜歡,一直都在做著自我感動的事,給你帶來了好多壓力。對不起啦,以後不會了
今天你跟方晶聊天,你跟她說我們更像是朋友,可能是因為我們倆都不怎麼善於表達,如果我昨晚沒喝酒,那這些小秘密你可能這輩子都不知道,這些要是讓我自己說出來,比殺了我還難受,因為我自己都覺得矯情,我覺得你會煩,有些東西我不知道要怎麼告訴你,我就自己憋著,然後你也不跟我說,有些東西就這麼一直積攢。其實你最近對我的疏遠我能感覺到,我也料到,這些秘密說出來,你會離開我,只是我沒想到這麼快。
我不知道我多久才能放下,才能不喜歡你,可能幾天,可能幾個周,也可能幾年,我可能做不到再對下一個人這麼好了,我好像已經拿出了我所有的誠意和所有的好,但是還是不行,我害怕了,真的好累,但因為我喜歡你所以累我也樂意。
最後我還是希望你開心,如果跟我在一起那麼不開心的話,就算了,去找能讓你很開心的人但我也有私心,我也希望你以後遇到的所有人都不如我,我要你想起來我就全都是我的好,你現在有沒有很後悔一開始跟我在一起啊,如果讓你重來一次,還會喜歡我嗎
最近我可能還是會像之前一樣,找你聊天,跟你說晚安,給我一個適應過程,如果可以的話,慢慢忘記我。
許意晨想了又想,還是發出去了,本以為魏菡晴會早上回復,畢竟她不怎麼熬夜,今天倒是出奇的晚睡了:
其實過了這麼久了,我早就習慣你在我身邊嘰嘰喳喳的了,突然間就消失了會不適應,但這是我自己選擇的,你不用跟我道歉,畢竟你沒做錯什麼,是我不對,你的好太珍貴了,是我沒有好好珍惜,你其實早知道我們沒有結果對吧,我怕你越陷越深,所以我想早早斷掉你的念想,昨晚看到你的秘密之後我知道你太喜歡我了,你對我的喜歡和我對你的不對等,這對你不公平,所以我讓你放過我,其實是想讓你放過你自己,如果能重新選擇的話別喜歡我了,不值得,我本來想祝你所遇皆良人,可是一想你好像沒遇到什麼真的能一直陪你走下去的人,那就祝你能早點放下我,早點忘了我,早點找到真正愛你的人
…
許意晨看著這段話,不知道要怎麼接,只能說,
“早點睡覺吧”
“晚安晴晴”
“晚安”
許意晨看著“晚安”兩個字又忍不住紅了眼眶,明明昨天還是“晚安寶寶”,怎麼今天就是“晚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