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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一次失道 4 異世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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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顆近似橢球體的行星自轉一週大約需要24小時,其自轉軸相對於其繞著他的恆星公轉平面傾斜,導致不同地區在同一時間受到陽光照射強度和時間長度不盡相同。為了統一全球的時間標準,人們將這顆行星表面劃分為24個時區,每個時區都可以根據自己的經度設定自己的標準時間。

可這天晚上,無論是哪個時區,當地是白天還是黑夜,是打個小盹還是酣然沉睡,那些被舜麒標記過的胎果們都陷入了一場大同小異的異界之夢。

在這場迷離而真實的夢中,他們因父母的愛意和祈願在樹上凝結為果,發育成熟後落地為人。他們與父母失散,但卻得到了官府幼養堂的照顧,從牙牙學語到識文斷字,一直到十六歲那年準備參加官學的考試,他們恢復了現世的記憶。

在這邊土生土長了十六年的他們當然知道返回現世的方法。

舜國的麒麟因其幾百年都難得一見的白麒麟身份聞名諸國,他美麗而強大,在十二歲那年就折服了能夠化為人形的強大妖魔為使令。他強大卻仁慈,對那些歷經千難萬險、生死考驗,來到他身邊問詢自己是否有王的資質的升山者都溫和有禮,還會讓使令震懾群妖,讓他們安全離開蓬山。

他們只要不懼生死,去到世界中心的蓬山,見到這位強大而仁慈的麒麟,請他開啟蝕的通道,就能回到無法割捨的現世了。

要去嗎?

在與司遠分別後,江志和秦名茗之間反而沒了什麼話說,明明比起總是獨自出入圖書館的司遠,他們才是低頭不見抬頭見。

不過以江志的開朗和情商也不至於讓場面尷尬就是了,見秦名茗似乎對他沒什麼交流欲就將話題轉到了剛剛分別的司遠身上。

“小遠有時候說話感覺好像個老教授啊,哈哈哈。”說著他自己就樂了起來,十三歲的“老教授”。“就和我爺爺上次來我們學校講課時想和同學們打成一片的樣子一樣一樣的。”

秦名茗也被他逗樂了,笑過之後卻有些感觸,“人生導師嗎?”

“拜啦,想要奪得榜眼可別在最後關頭掉鏈子啊,加油。”她有些彆扭地喊了句便揮手跑步回家了。

不管別人狀元榜眼還是探花,她自爭分奪秒不負韶華。

與所有人都分別後,江志臉上的笑容也如沁入校服上的春雨般消融。他緩步獨行,在涼風細雨中終於顯出幾分不為外人所見的迷茫。

到家後果然是一片漆黑,爸爸在部隊,媽媽去鄰省交流還要兩天才回來。他沒開客廳的燈,順著慣性回到房間,開燈,順著慣性坐到書桌前,開啟臺燈。

“別在最後關頭掉鏈子嗎?”

他當然知道,他一直知道。

以他的成績,哪怕是國內最頂級的學府努努力也能夠到,但那並不是他的目標,家裡早就商量過了,去爺爺所在的大學就讀。也是重點大學,對他以後的發展哪哪都好,也並不是罔顧他的意願,大家商量的,他也同意的。

突然一陣睏意襲來,他餘光看了眼床,最終還是決定先就趴在書桌上小憩一會。

夢境。

去往世界中心蓬山的路上。

從小出生在慶國的鹿飛覺得自己很幸福。哪怕他是一個半獸。半獸,一半是人,一半是獸,可以在二者之間轉換,但對他們來說,自然還是保持獸形的原形更加自在。因此在有些國家裡被視為不祥,甚至會受到公然的歧視和欺凌。

初從書本上看到這些記載的時候,鹿飛對那些愚昧的國家感到十分憤怒可笑,也為那些同類感到悲傷,要是他們也身在慶國就好了。

他們的女王雖然也會因犯錯給國家帶來災難,但她是個和百姓十分親近的王。慶國曾經也是有歧視半獸的陋習的,但女王對此卻說,“麒麟不也是一種半獸嗎?”據他們幼養堂的堂長回憶說,“當時女王公開發表這樣的宣言,大家都嚇傻了,那可是臺甫大人啊。”

大家都記得她的好,所以當年“三國之劫”讓大家那麼驚惶、那麼絕望,大家還是都和女王一起熬了過來,慶國一路磕磕絆絆竟然已經快走到百年了。百年王朝啊,在他們這些平民中,連最老的老人都沒有上一個百年王朝的記憶。

鹿飛生在“三國之劫”後,國家雖然被之前纏綿了十多年的天災人禍弄得一片狼藉,但這百廢待興中卻有很多寶貴的東西留存了下來。

比如他們慶國的半獸從一出生就和所有百姓一樣可以獲得戶籍,哪怕失去雙親也能和其他孤兒一樣受到幼養堂的照顧,雖然因為國家艱難有些缺衣少食,卻也能上學,能考官。

在這樣的環境中成長,生活雖然艱苦,但鹿飛內心卻有一種不同於周圍小夥伴的自在,就好像,在這裡有什麼曾經深深壓抑的缺憾得到了滿足一樣。

十六歲的鹿飛立志要考上官職,投身這片讓他熱愛的國土,就像他敬愛的幼養堂的堂長一樣。

十六歲的鹿飛甦醒了現世的記憶。

在這個世界從來不必壓抑自己情緒的鹿飛抱著堂長大哭了一場,哭完後決定去世界中心的蓬山。

當然不是懷念那個世界的衣食住行、手機網路。從小就被因身後多長了一小節尾巴的畸形兒,在閉塞愚昧的小村子裡被視作上輩子做了缺德事的壞胚子受盡白眼,他也很早就離開了不被親人、村人待見的老家。

當他扒上火車去外面四處打小工的時候遇到了莎音。那是一種格外強烈的他鄉遇故知的感覺,甚至更甚,因為就連生他的父母都沒給過他這樣親近的感覺。不過這也並不奇怪,他們也只是生了他而已,他小時候經常覺得家裡的牛都比他更像那個家裡的“人”。

而從莎音有些戒備卻還是願意跟他走的情況來看,她應該也有相同的感覺。他們之前都那麼落魄、那麼狼狽,一個畸形兒、一個啞巴,在一起生活後卻將不斷沉淪的生活過上了正軌,像是終於在這空茫的世界中找到了錨點。

莎音還在那邊,他怎麼能獨自在這裡享受自在和未來呢?

本來作為慶國的百姓,想要回去的話,去求見他們的臺甫才是最安全的方法。王和臺甫都很開明,可是他怎麼忍心給剛剛有些起色的慶國帶來傷害呢。開啟世界通道蝕可是會給國家帶來災難的,毀壞農田、捲走胎果、傷及村舍……一切都是那麼不可估量和承受。

更何況,雖然沒有記入書卷,但他也和一些曾周遊列國的同窗們偷偷討論過,“三國之劫”後很多麒麟好像都沒再開啟過蝕了,是不願,還是,不能。當然,這對普通百姓來說是好事,因為蝕帶來的後果太不可控了。他們也私下嘀咕過,一些強大的麒麟好像仍可以靈活控制蝕,比如現在的蓬山主人,舜國新生的麒麟就可以在國境外的虛海上開啟蝕,這樣就不會對國家造成破壞了。

舜國的麒麟當前正在蓬山升山,等待舜國有志氣的百姓去拜見,以選定有王氣之人締結天意契約。

升山之路本就是對可能為王之人的考驗,路上自是危險重重,路途艱險不說,蓬山四周的山海間更是妖魔的巢穴。

鹿飛想到那個明明發不出聲音,卻會衝那些欺負他們的人揮動青筋暴起的拳頭的傻女孩兒,縱生死難料,他也是要去蓬山求見的。

“三國之劫”帶來的破壞實在太大了,經過了幾十年的撥亂反正,曾在城市和大部分村莊肆虐的妖魔退卻,田地裡終於變得綠意盎然,山林間的妖魔也少了。鹿飛化作原形在山林間穿梭,獸形是鹿的他身形輕盈,速度很快。

在奔跑間他有些恍然,難怪自己以前在那個世界就那麼能跑。作為曾長時間在社會底層混跡的人,他是很能跑的。小時候在村子裡被小孩子欺負了跑,不能還手,因為在所有人眼中錯的只會是他這個怪物;大了遇到地痞惡霸欺壓跑,不能還手,受傷了就沒法做工,會連累莎音的。

而他大多數時候總能跑掉,卻原來,鹿就是很能跑啊。他有些好笑。

從白天跑到黑夜,在林子裡他找了棵孕育著動物胎果的野木打算好好休整一夜,在這種樹下很安全,再兇殘的野獸也不會在這裡捕獵打鬥。

這裡已經很靠近慶國邊境了,再往前,就更要處處小心了。要是能遇到去升山的舜國人同行就好了,聽說因為舜麒的強大舉世聞名,為此去升山的舜國人比以往都多,大家都覺得這樣的麒麟一定能找到賢明的王,給舜國帶來盛世。

要是同行的升山之人中有人身懷王氣那就再好不過,書上說跟在他們身邊行程會平順很多,很多大妖魔都會主動退避,這樣不是很快就能回到莎音身邊了。在這個世界開朗了許多的鹿飛越想越美,不自覺就哼起了曾經千萬次唱給莎音的歌。

低沉柔和的調子在靜謐的林間悠悠揚揚,鹿飛的腦海中一幀幀畫面如水流淌。他哼著歌輕拍讓她安心,讓她入眠,讓她平靜,讓她快樂……

“阿飛哥?”

鹿飛猛然睜大了眼睛。

“主上,夢境結束了,一共有八個人選擇留下,其中有五個都是舜國的胎果。”

夢真那低沉、粗重的聲音咕嚕嚕響起,對端坐在書桌旁不停寫著什麼的司遠彙報。

舜麒腳下的陰影如有水波湧動,一根伸縮自如的長鼻子率先伸出。夢枕貘,一種能給別人構建美夢、吞噬他們的憂愁的妖魔。

“知道了,你辛苦了。”同時為分散在世界各地的八十三人構建夢境,哪怕有司遠玉的臺本與和玉如意的加持,夢真能完成也卻是盡心盡力了。

“為什麼有這麼多舜國的胎果選擇留下來呢?”夢真卻沒有馬上消失,而是像過去很多時候一樣,遇到不明白的事就向收服他的舜麒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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