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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差不多得了吧？”魏淑紅不停翻白眼，“真把自己當根蔥了呢。今兒這局是我挑起來的，關千月什麼事？”
柳茹面色越發變冷，指著池千月道：“你說你身為卿何的妻子，是不是應該以身作則？”
池千月把手裡的牌倒扣到牌桌上，“身為場長夫人，我確實應該以身作則。但這條規矩是剛剛才有的，我們根本不知情。不知者無罪，這句話聽過沒有？”
“行，你會說話，我說不過你！我現在就去找卿何，我倒是要看看，他是站在群眾這邊，還是站在你這邊！”柳茹說完扭頭就衝出了家門。
池千月嗤笑一聲，看著柳茹的背影暗暗心裡冒火。
“行了，牌先收起來吧。估摸著，以後也是玩不了了。”池千月淡淡說道。
彭阿玉呸了一聲，“這個柳茹我看就是誠心跟你找不痛快！你瞅她那賊兮兮的樣子，恨不得吃你肉喝你血！”
“千月。”王小雨把撲克牌都收好，“這個柳茹是不是喜歡顧場長啊？我那天晚上看她，眼珠子都快長場長身上了。”
池千月眉頭一挑，“不知道，隨她喜歡唄。要是顧卿何也喜歡她，我也給他倆讓地方。”
“顧場長腦子有問題才會喜歡她嘞。你比那個柳茹好一百遍，長得也比她好看。”
王小雨憤憤不平，順便用手肘懟了懟發呆的秦葉，“秦葉，你說呢？你想什麼呢，發什麼呆？”
秦葉收回呆滯的模樣，臉上帶著幾分擔憂：“我在想，不許聚眾賭博這件事情，還真不是最近才下令的。以前白光明在的時候，倒是也說過不許聚眾賭博。但大家夥兒就是打打麻將玩玩撲克，白光明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池千月嗯了一聲，看向秦葉，“你的意思是，柳茹有可能會拿白光明立的那條規矩來壓我們？”
秦葉點點頭，“我們倒還好，她主要是針對你。千月，這件事可大可小，要是誠心把你往坑裡拖，也是要脫三層皮的。”
“那咋辦啊。”魏淑紅滿臉擔心，懊悔不已，“都怪我！非得嚷嚷要玩，我這破手，就是癢得不行！”
魏淑紅邊說邊打自己的手。
“哎呀淑紅，你這樣打自己也不是辦法呀，一會兒手再打壞了。”杜嬌嬌按住了魏淑紅的手。
屋裡的人急得不行，倒是池千月安靜一會兒之後，勾了勾嘴角。
“誰說我們剛剛打牌了？”
“啊？什麼意思？”王小雨懵懵地看向她。
“柳茹說我們剛剛打牌了啊，不還要告狀告到場長那裡嘛？”魏淑紅也摸不清頭腦。
秦葉算是這裡腦袋轉得比較快的。“千月，你的意思是……打死不認？”
池千月笑了笑，把桌子上面撲克牌都用被子包了起來。
“一會有人來了之後，打死不認。就說我們剛剛在搞學習，我在帶領你們認字。你們都認字嗎？”
秦葉和王小雨點了點頭，她們倆是知青下鄉，多少會幾個字。
但是其他人就是從各個地方逃荒來的，慢慢地在這紮了根，可以說是大字不識。
“行，就說我在教你們學習。”池千月匆匆忙忙地下了地，去到隔壁屋子之後，把撲克牌和被子都塞進了空間裡。
然後她又迅速從家裡的櫃子上拿了幾張草紙和一張報紙，還有兩支鉛筆，一溜煙兒地上了炕。
“快，每個人分一張。自己的名字會寫嗎？把自己名字寫上。”
王小雨和秦葉立刻拿過筆，寫上了自己的名字。但是魏淑紅等人就有些傻眼地坐在那，她們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認。
“小雨秦葉，你們倆負責嬌嬌和阿玉，我負責淑紅。兩分鐘以內，讓她們照葫蘆畫瓢寫出自己的名字！”
“好！”
“嗯，知道了！”
王小雨和秦葉突然領到了任務，開始慌忙地教另外兩個人寫名字。
因為只有兩支鉛筆，所以魏淑紅和池千月只能幹看著。
“嘖。”池千月往窗外看了一眼，眼看著時間越走越快，說不定一會兒柳茹就要帶著顧卿何回來了。
她想了想，直接跳下地，去拿了半截兒燒過的木棍。
“淑紅，你名字筆畫有些多，你看好了，是這麼寫的。”池千月拿著木棍在紙上寫了一遍，然後讓魏淑紅去臨摹。
燒過的木棍在紙上留下粗黑的印記，雖然沒有鉛筆好用，但好在能用。
魏淑紅看著自己的名字三個大字，都快要哭了。
娘嘞，怎麼這麼多筆畫？
就在六個人陷入突如其來的學習過程中時，柳茹終於帶著顧卿何姍姍來遲了。不止他們倆，還有池超和袁語蘭，以及五連隊新上任的幹事，姓夏。
“顧場長，夏幹事，還有池隊長。你們仨就來看看，這樣一窩聚眾賭博的人，究竟該不該罰。”柳茹氣勢洶洶。
池超欲言又止，“這……這不是場長家嗎？柳幹部是不是走錯地兒了呀？”
“我沒走錯！”柳茹一字一句看著顧卿何道：“顧場長，你妻子就在裡面賭博呢。我希望你不要假公濟私，要做到公平公正。夏幹事一向是個公平的人，應該不會因為裡面坐的人是場長夫人，就手軟吧？”
夏幹事摸了摸自己的白鬍子，他其實都可以退休了。但因為五連隊現在沒人能頂上，只能重新回來。
這個夏幹事年輕的時候就被人稱作鐵面無私，歲數大了之後，更是一點沒變，反而更加嚴苛。
“我聽說之前的白乾事曾經立過不許賭博的規矩。今天別說是場長夫人了，就算是神仙來了，我也不會有失公允的。”夏幹事面色嚴肅道。
柳茹兀自彎了彎嘴角，“有夏幹事這句保證，我們這些為人民服務的人才不會寒心。諸位，請跟我進去吧。”
顧卿何微微皺眉走了進去，希望池千月和她的夥伴機靈點。
不然要是真的抓到現行了，那就算他是場長，也很難辦。
一行人帶著高壓氣氛翻開簾子走了進去，剛走到外屋，果然聽到了一群女同志嘻嘻哈哈的聲音。